雖然林楓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但是瞥了孟弘一眼後,見對方似乎還有些不能理解,輕歎一聲,繼續解釋道:“一支伏兵不夠,兩支,三支呢?”
“嘶。。”孟弘大吃一驚,登時倒吸一口涼氣,滿臉不可思議的繼續追問:“侯爺!不會吧?!尚讓怎麼會有那麼多兵力?”
“別太認真了,我隻不過也是猜測!”見狀,林楓嗤笑一聲,衝著孟弘搖搖頭寬慰道:“至於尚讓有沒有伏兵,有幾支伏兵,我們暫時也不用考慮了!反正你剛才說的對,小昊的羽翼騎兵團還能騰出手來,就算來一支伏兵,相信小昊完全能夠應付!”
雖然林楓是這麼說,但是內心卻依舊有些不安,尚讓的應戰原本就出乎意料,瘋牛陣更是不可思議,如果按眼前的情況,尚讓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雙方決一死戰兩敗俱傷,林楓並不怎麼相信。
戰場上,羽翼騎兵團也的確如孟弘所說,在將偽齊數千人組成的長槍陣衝破擊潰之後便沒有再繼續糾纏,將殘局交給眉縣和岐山縣的聯軍收拾之後,便率領著整個羽翼騎兵團作為楓家軍第一支衝破偽齊防線的軍隊,越過雙方交戰的位置到了偽齊大陣的那邊。
不過那裏也隻剩下了數百人圍著的車樓,就連偽齊的帥旗也跟著尚讓的中軍移動走了,雖然說偽齊的大陣防禦空虛,但是根本沒有攻擊的必要了。而毛昊自然不是想領兵去進攻那已經沒什麼作用的車樓,而是想要迂回到偽齊大軍的背後,伺機進攻任何一處防禦薄弱的位置,攪亂偽齊大軍的整個進攻。
“尚帥,楓家軍的羽翼騎兵已經向我大軍後方迂回了!”即便是在衝鋒中,親兵隊長也不忘觀察周圍的變化來向自家主帥彙報情況,看到後方車樓上揮舞著的令旗指示後,向同樣策馬疾馳的尚讓大聲詢問:“我們要不要調派兵馬去後方擋住?”
“不用!有人擋他們!”尚讓丟下一句讓親兵隊長沒頭沒腦的話,便繼續催馬前衝,似乎尚讓一點都不擔心戰鬥力超強的羽翼騎兵團會在背後捅了自己刀子。
對於羽翼騎兵團穿過防線抵達偽齊大軍背後而偽齊沒有任何反應以及措施,林楓和孟弘等人也很是不解,不過眼看著尚讓的大軍越來越近,林楓也沒時間去考慮那麼多,衝著身旁的孟弘重重點頭之後,催動胯下汗血馬率先奔了出去,隨即,身後的萬餘人紛紛拍打戰馬,撒開四蹄迎著對麵的偽齊大軍狂奔了起來。
林楓和尚讓兩人留在身邊的軍隊自然不會弱,特別是兩人各自的親衛團,在雙方即將接觸交戰的時候,紛紛湧到自家主將前方和周圍,極其賣命的揮舞著手中兵器,將各自精湛的馬術和嫻熟的招式一一使了出來,想要在自己主將麵前好好的表現一番。
“殺!!!”
雙方數萬人用力的呐喊著,似乎都想先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但卻始終勢均力敵,一波又一波的喊殺聲相互交替,不分高低,唯有在接觸之後,才能顯示出各自的本領以及分出勝負。
林楓的汗血馬雖然速度很快,但是他也不得不照顧著周圍緊緊跟隨包圍著自己的親兵,而且如今已經成為了主帥,自然不能太過犯險,所以任由著一眾親兵們擋在自己身前作為最先與偽齊的力量碰撞。
雙方前排將士接觸的瞬間,所有人都使出渾身解數,在躲避攻擊的同時,將自己手中的兵器揮向對方,即便這樣,依舊有不少人不能夠攻守兼備,或是完全躲閃了敵人的攻擊但也沒有砍中對方,或是為了攻擊對方而放棄了躲閃最終導致兩敗俱傷雙雙落馬。
一名楓家軍的士卒,在麵前敵人的長槍已經刺中自己身體的時候,即便是已經要落下馬背,但在最後關頭還是伸手死死的握住了那杆即將從自己身體抽出的長槍,隨著身體墜落的重力,將對方狠狠的扯下了馬背,同時將手中戰刀,無情的砍在了對方側肩。即便這樣,兩人依舊不肯死心,掙紮著想要站起身繼續廝殺,但是下一秒,就被緊隨而至的騎兵衝撞上了,各自無力的握著手中的兵器,滿眼不甘的被擠壓在一起,任由著體內的力量迅速的流逝。
鋒線的首次接觸,雙方便各有數十人或傷或亡落於馬下,但是空缺處卻被後方的同伴迅速補上,繼續進行你死我活的廝殺,沒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麵對死亡的恐懼和膽怯,更沒有麵對即將殺死對方時的同情與憐憫,似乎眼前的根本不是一條生命。
雙方接觸的鋒線幾乎沒有任何移動,猶如一條正在源源不斷毀滅生命的流水線一般不停運作,短短幾個彈指間的功夫,雙方便各有數百人成為了這條流水線維持運作的原料,同時也成為了阻隔雙方繼續激戰的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兄弟們,跟我上!”眨眼間的僵持對峙後,一名楓家軍的將領似乎急於表現,又似乎想要為身邊倒下的袍澤報仇,手中戰刀向前一揮,幾乎是瞬間,抬腿跳下馬背,徑直大跨步的越過身前阻擋的人馬屍體,舉起戰刀,毫不猶豫的砍向了麵前偽齊騎兵的戰馬。
“啾啾。。”
登時,被砍中側臉的戰馬發出一聲悲鳴,雙蹄前揚想要對攻擊自己的家夥,不過卻受到了馬背上主人的牽製,因為突然的變故,馬背上的騎兵不得不緊緊的扯住韁繩以免自己被摔下馬背,這也使得戰馬原本應該流暢的動作停滯一下。
也就是這一下,楓家軍的那將領收刀再砍,戰馬揚在麵前的一雙前蹄登時飛起,兩道血箭噴射而出,而馬背上的騎兵最終也沒能擺脫落馬的下場,吃痛的戰馬根本無力繼續站立,幾乎是瞬間,便將馬背上的主人狠狠的甩了出去,同時再次發出一聲悲怨的啼叫,似乎在向自己的主人發泄內心的仇恨。
而主動發起攻擊的楓家軍將領卻沒有絲毫的停頓,趁著周圍人沒能及時反應的空當,也顧不得馬腿斷裂處噴在自己臉上的腥臭粘稠的溫熱血漿,再次揮動戰刀,朝著身旁的另一匹戰馬砍了下去,不過下一秒,身子的另一側就遭到了一杆長槍的攻擊,鋒利的槍頭直刺他的左臂,讓其不得不轉身進行反擊。
緊隨著,有了代表之後,距離這名將領最近的十餘人,學著他先前的舉動,翻下馬背,越過身前的阻礙,跨到偽齊騎兵的一邊,展開了搶奪陣線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