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淵看著裴連翹,他這是第一次見白沐容這個女朋友。如果隻看長相和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其實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很搭配。
“你們好。”陶明淵微微頷首,望向白沐容,“你什麼時候找了未婚妻,竟然也不跟家族說一聲。”
白沐容拉著裴連翹在他對麵坐下說道,“外公做了什麼,不也同樣沒告訴我。陶鑄在哪,外公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被欺負的是我的女人和女兒,外公知道我不會善罷甘休。”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好像隻是在拉家常,但是一來就把最尖銳的問題擺在了明麵上。
“陶鑄出差了,等他回來,我讓他去找你。”陶明淵平淡說道,“至於其他的,我不知道。”
白沐容的笑容冷了一分,“外公這個借口未免太敷衍了。你一句話就能把他叫回來,還是外公認為他現在辦的差事,比我的女人女兒被害的真相都要重要。”
“陶鑄自從去非洲出差之後,就和我也沒了聯絡。我聯係不上他。”陶明淵說道。
白沐容那雙平靜如湖泊的眼眸突然變得極其鋒利,就這麼冷冷地盯著陶明淵看了一分鍾,突然一字一句說道,“外公認為我現在的敵人是邵雍,所以我不會和你鬧翻,就算知道你手底下的人曾經對我的老婆孩子動手,我為了報仇也會隱忍。但是,如果我任憑自己的親人被欺負,那我報仇又還有什麼意義。我要報仇,就是為了我的親人以後都不再遭遇我父母那樣的事情,陶鑄所做的,和當年邵雍他們做的有什麼區別!”
一句話,讓陶明淵徹底明白了白沐容的決心。
他會為了這個女人,和他決裂。不計後果,決不妥協。
“你現在雖然坐上繼承人的位置,但是翅膀還沒那麼硬。”陶明淵望著他,說道,“我還是建議你和寧黛娜聯姻,這是為了你好。”
白沐容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看來我們沒必要再談了。連翹,走。”
當著裴連翹的麵讓自己娶寧黛娜,還是以自己外公的身份說這種話,明明他剛才已經介紹裴連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陶明淵太欺負他的女人了。
“二爺。”裴連翹卻衝著他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我想和陶先生單獨談談。”
白沐容擔心老奸巨猾的陶明淵說了什麼影響裴連翹的心情,斷然否決,“不行。”
“可是,三年前出事的人是我,我覺得我有資格親自問一問陶先生。”裴連翹看見他麵沉如水的表情,放軟了語氣,搖晃著他的胳膊撒嬌,“二爺,好不好嘛。”
白沐容的眉頭皺了起來。鬼知道陶明淵會對裴連翹說什麼,他可舍不得自家小公主難過。
“二爺。”裴連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忽閃忽閃,可人兒的小嘴微微嘟著,就這麼委屈又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白沐容心底一軟,深覺自己拿她真是沒有一點辦法。
“二爺,你答應我嘛。”裴連翹又拉長了聲音喊了一聲,軟軟的糯糯的聽的人心都化了。裴連翹抱著他胳膊的手晃啊晃,讓他實在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毫無抵抗力。
白沐容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語氣裏有著一分無奈,“行。就一小會兒,不管他說什麼,你都別在意。記住了,你老公隻喜歡你。”
最後一句話,磁性而低沉,蘇了她一臉。
我家白二爺怎麼能這麼惹人喜歡呢。
“嗯嗯。”裴連翹聽話的笑眯眯點頭,眉眼間滿滿都是高興。
白沐容這才起身,望著陶明淵的眼神有一種威脅。分明就是你敢說什麼惹了小公主難過,我就要你好看。
而陶明淵重新打量坐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她出落的極其水靈,漂亮的臉蛋兒無可挑剔,因為年紀小,看起來還有幾分稚嫩,但是卻顯得更加甜美嬌俏可人。
早在當初白沐容進入KLIN的時候,陶明淵就認識他了,足有十幾年,再加上那三年,他太清楚白沐容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成熟而內斂,紳士而優雅,就像是君子如玉,如沐春風,令人看起來覺得很好相處,但這隻是一種禮貌。其實他骨子裏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氣質,所以可以和任何人相處,但又和誰的相交都不深。
可能是因為父母早亡,家族的經曆,在那種環境下長大,他經曆的太多,經過大悲大喜,很難被小情緒牽動。
他對什麼都不太在意,這世界一切權勢金錢在他眼中都隻是過眼雲煙,所以他總能保持理智和鎮定,這是陶明淵非常欣賞的一點,一個上位者應該有的素養,他已經具備了。
陶明淵從來沒有看見白沐容為了什麼東西而那麼執著。唯一執著的,大概就隻有父母去世的真相,父母的仇。
而如今陶明淵看見到了他第二個執著,是眼前這個女人,裴連翹。
原來這樣淡漠的人,竟然也會有這麼重視的人,也會因為一個人牽動情緒。
隻是看見裴連翹和白沐容的相處,陶明淵就覺得,他以前的打算,可能錯了。白沐容絕對不會像他想象中放棄裴連翹,因為他隻有在看見裴連翹的時候,眼底的淡漠才有了顏色。
“陶先生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不把陶鑄的事情推到邵雍的身上。隻要說陶鑄是邵雍指使,和你無關就行了。”裴連翹望向陶明淵,說道。
陶明淵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如注很快就盈盈滿了一杯。陶明淵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而後將茶杯放在桌上說道,“就像這杯茶。就算是喝光了水,杯子裏也會殘留水漬。在白沐容麵前,沒有永遠的秘密,這一點,你應該更清楚。”
“也不需要永遠,隻要在解決邵雍之前,不讓他知道就行了。”裴連翹說到這裏,緩了緩說道,“如果我早知道陶先生是二爺的外公,是他在威廉家族的鼎力支持者,我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當年出現的那個人是陶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