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歌,我們……為什麼要跑啊,對方不是就劫財嗎?把錢給不就完了?”紀德一邊跑的氣喘籲籲,一邊問道。
陸清歌臉色凝重,“因為是董家的人。”
“啊?”潘大海一臉肥肉都跑出一層水了,不可思議說道,“是董家的?從哪看出來的?一個個都戴著口罩,完全看不見臉。”
陸清歌說道,“楚流楓試探出來的。他說了欠條之後,明顯是感覺到了那個撿錢包的人有什麼不對勁,才會讓我們立即跑。能夠從欠條試探出不對勁,那說明就是董奇的人。所以不僅僅是劫財,董奇剛才吃了這麼一個大虧,一定記恨我們。尤其是董奇的姐夫是向仁軒,對連翹抱有很深的敵意,絕對不會這麼放我們走。剛才說什麼隻劫財,隻是為了誆騙我們好拿回那一千萬和黑珍珠的欠條。”
不得不說,陸清歌的反應能力堪稱一絕。他壓根沒看到董虎有什麼不對勁,因為太黑了,視線完全受到影響,也不知道楚流楓是怎麼判斷出來的,但是,隻是結合楚流楓前後那一句話的反應,他就把事情完完本本推斷出來了。
思維敏銳,智慧奇高。
“,董奇真他奶奶的烏龜王八蛋。輸不起就不賭啊,竟然幹這一套。”紀德破口大罵。
陸清歌說道,“我們這邊還好,董家還沒跟我陸家撕破臉,就算堵著我也不敢怎麼樣,咱們多幫吸引一點注意力。要是連翹那邊落在手中,那後果不敢想象。”
“咱們能怎麼做呢?陸清歌,你說,我們照辦。”紀德說道。
陸清歌握緊了拳頭,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遏製的怒意,“以我推斷,董奇肯定來了,他想第一時間拿回一千萬和那張欠條,不過他不在剛才這些人中,那就是在停在路邊的轎車裏。我們回去,先抓了董奇,如果連翹和楚流楓落在手中,我們就交換人質!”
“好!就這麼辦。”紀德立即表示讚同。
潘大海說道,“董奇身邊肯定有人,咱們三個,夠用嗎?”
“剛才楚流楓的轎車漏油,點個火就能炸了。的車就停在我們的轎車附近,你們倆,帶打火機了吧?”陸清歌說道。
紀德連忙摸出一個打火機遞給陸清歌,說道,“有!渾身上下也就剩這玩意兒了。”
“那就行了。先製造一個爆炸,然後我們趁亂渾水摸魚。”陸清歌看著手中的打火機,眼神堅毅。
……
裴連翹被楚流楓拉著跑了,在這完全看不清腳下的深夜,楚流楓卻好像能夜視一樣跑的飛快。周圍的樹木、地上的坑坑窪窪,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陸清歌能想到的事,裴連翹也想到了。不過,她也很納悶,她一直很警惕地注意著敵人的情況,怎麼沒發現不對勁,楚流楓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你是怎麼確定是董家的人?剛才那種情況,你說的欠條,就算臉色一變……這麼黑的天還戴著口罩,也看不出來吧。”裴連翹一邊跑,一邊問道。
楚流楓說道,“不是看的,聽的。聽覺,我提到欠條的時候,拿著錢包的那個人不自覺動了一下,腳底摩擦地麵發出輕微的聲響。幾乎是切不可聞,不過我聽覺一向敏銳。”
“原來是這樣……我就納悶你怎麼判斷出來的。”裴連翹恍然大悟,但同時心情也更沉重了。
如果是別的人還好,是董奇的人,這下可完蛋了。剛才楚流楓這麼落董奇的麵子,肯定讓他對楚流楓恨得牙癢癢。自己跟他則是老仇人了,對自己的仇恨隻會比楚流楓更深。陸清歌一向她,在董奇眼中也是幫凶。
紀德和潘大海都是自己的同學,也會因此被牽連。
難怪楚流楓會讓大家趕緊跑,對方說的劫財都是謊話,就算把一千萬和借條交出去了,以董奇那記仇的心性也不會輕易放過。
在裴連翹思考著這些的時候,突然又察覺了一絲不對勁。現在是在樹林裏,沒有星星月亮沒有路燈,再加上頭頂樹枝的掩蓋,樹林裏黑森森的,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
董奇那邊的人都是舉著手機自帶的照明電燈才沒把追丟,而她和楚流楓,一個手機沒電,一個手機剛才已經跟錢包一起交出來了,沒有任何照明設備,楚流楓就這麼拉著她跑。
他應該不是夜裏看得見東西,而是靠聽覺,憑借聽覺辨別周圍的環境。
這樣的人,她其實曾經見過一個。
此時此刻的感覺也似曾相識,和曾經的那一幕漸漸重疊。
一模一樣的感覺。是她的錯覺嗎?
記憶中,有個臉上身上都纏著繃帶的人,戴著一個墨鏡。戴墨鏡不是因為耍酷,而是因為瞎了。渾身纏繃帶不是因為獨立特行,而是全身皮膚都壞死了正在治療。
因為看不見,所以他的聽覺格外靈敏。她跟他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是在帝都最繁華的街頭。
那時候她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女生,正在讀初中,好姐妹就是如今的死仇穆筱雨。穆筱雨從小就看上了她的哥哥,那一次也正是她們決裂的開始。
穆筱雨因為裴傲塵拒絕她而遷怒裴連翹,裴連翹還渾然不知,兩人正在斑馬線等綠燈的時候,穆筱雨一把將她推入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