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止痛
“很疼嗎?”白蓁蓁輕聲問。
或許她不該問,如果不疼,他怎麼會這樣發抖,又怎麼會額頭上都是冷汗。
“你出去吧,”沈宴輕聲道。
他快要忍不住了,他不想讓她看見。
白蓁蓁握著他的手,不打算離開。
沈宴心中輕歎,他知道,她不會離開的。
額上有冷汗滴下來,白蓁蓁在這裏,他不可能肆意砸東西的,隻會強行忍著,白蓁蓁在這裏一晚上,他就忍一晚上。
白蓁蓁看出他疼痛,仰起頭吻上他的唇。
醫學上有這樣的道理,人在興奮時會腎上腺素飆升,一時感受不到疼痛。
而人在另外一些時候,也會因為刺激的快感而忘掉疼痛。
“如果你想的話,現在可以。”白蓁蓁聲音微顫。
沈宴懷疑自己是被轉移了注意力,但確實也沒那麼疼了,他按著她的腰,嗓音低沉沙啞,朝她道:“會很痛。”
他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人在劇痛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抓著什麼東西,用來緩解疼痛。
越疼痛,力道會越大。
他或許在疼痛之下對她做不了什麼,但她一定會受傷。
帶著痛意的顫抖聲,卻讓白蓁蓁耳根子發熱,她懷疑他是故意的,她有些動情。
沈宴手上的動作果然用力,掐住她的腰,讓她忍不住叫出聲。
她的手按上他的心口,硬朗的感覺伴隨呼吸,白蓁蓁明顯的察覺到了他的胸肌。
這人這幾年這麼折騰自己,身材還能這麼好,也是在讓人匪夷所思。
白蓁蓁覺得自己的腰快斷了。
他真的太用力了。
“不行——”白蓁蓁現在才知道這個決定有多離譜,立刻要推開他。
給他吃點麻沸散讓他睡過去算了。
也就是藥物代謝時間會延長,但總不能讓他一直疼,也不能犧牲自己不是?
可惜她說晚了,沈宴將他按在牆上,抓著她肩膀的手格外用力,泛出了紅色。
疼痛起來,也是沒有理智的。
白蓁蓁被他圈在懷裏,緊緊貼著他的胸口,簡直要被他擠到牆裏麵去。
“不是,不是,你冷靜一點,我這就……唔……”
唇上又多了血腥味。
她的嘴就沒好過!
分明是曖昧的動作,卻帶著疼痛,讓她實在受不了了。
白蓁蓁立刻抬起手,準備朝他脖子後麵的穴位按下去。
她也不是全無防備,最開始隻是想試一試,要是不行,還是把他弄暈了好。
可是沈宴身上疼痛還未止息,又出現了幻覺。
動作也很快,立刻捏住白蓁蓁的手腕。
“你弄疼我了!”白蓁蓁希望他還能有點理智。
另一隻手也被鉗住,被沈宴按在頭頂。
他這些日子一直很瘋,白蓁蓁知道,他害怕自己再次離開,恐懼太多了,總要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可也沒像今天這麼瘋過。
他完全不顧會傷到她了。
“蓁蓁。”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白蓁蓁眼中含淚:“真的疼。”
他鉗住她的手,半天沒有動作,似乎是自己在跟自己抗爭。
白蓁蓁不能動彈,隻能等著他抗爭完。
殿外,景元也知道今天是他疼痛發作的日子,一直守著。
雖然白蓁蓁在,他也還是不放心。
“我知道你很疼,我給你紮針止痛好不好?”白蓁蓁望著他,眼中亮晶晶的。
紮針止痛是假的,一陣把他紮暈才是真的。
沈宴的目光暗沉,手上顫抖,疼痛和幻覺交替出現,加上白蓁蓁的話,他的眼中多了一絲血色。
白蓁蓁再接再厲,小聲求他:“我後悔了,我經不起你這麼折騰,放開我吧。”
沈宴的瞳孔頓時收縮,她後悔了,她要他放手。
“不許走。”沈宴的眸色暗的可怕,白蓁蓁一瞬間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都是……
都是她的錯,她若不是這麼絕情,離開了這麼久,也不會讓沈宴草木皆兵。
他雖然一直說著信任她,不逼她,可是內心那份偏執還在。
她曾經害怕那樣的偏執,可是現在她知道,隻有她自己,能將那份偏執壓下去。
“我是女孩子,雖然習武,卻還是身子嬌嫩,你不能折騰我。”白蓁蓁換了種方式求他。
好歹把她的手放開啊,讓她打暈他!
但她在他眼裏看到了瘋魔一般的執念。
——算了。
白蓁蓁放棄了。
“好吧,你想怎麼做都可以。”白蓁蓁道。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猛獸釋放,白蓁蓁後腦都撞到了牆上。
第二日一早,蕭白果然讓人送消息,說他準備回大月國了,很快就來辭別。
白蓁蓁被折騰了一晚上,頭暈眼花,渾身青色的傷痕。
她先前還想過,要是實在止不了痛,她也可以去吃幾次幽蘭花,跟他一起疼。
現在看來,她不用吃幽蘭花也能跟他一起疼。
沈宴清醒,拿了藥來,給她身上的每一處上藥。
白蓁蓁模糊中清醒,想要起來,腰上卻被他按住。
她尚未穿衣,溫熱的手掌貼在她的腰上,實在有些曖昧。
好在沈宴看她身上多了這麼多青紫的傷痕,也沒再做別的什麼。
“下次不必陪著我了。”他將傷藥在她腰間塗開,緩緩道。
白蓁蓁側著頭看他:“陪不陪的,你說了又不算。”
沈宴一怔,手上動作繼續,嘴角卻彎了彎。
“那下次提早給我幾針,免得你受傷。”沈宴道。
有沒有做什麼其實他不記得了,但這滿身的傷痕確實一點不少。
顯然,這種事不會讓他抵消掉疼痛,隻會讓白蓁蓁跟著疼。
可是他心疼之餘,居然不知為何多了一層說不清的慶幸。
她肯陪在他身邊,她不會離開了。
蝕骨的執念被她溫柔的撫平一些。
“這裏。”沈宴附身靠近她,周身的氣息縈繞在她周圍。
白蓁蓁低頭,某個地方有手指印。
他是有多狠啊……合著之前幾天已經是在克製了是嗎?
門外,景元敲門:“陛下,蕭白要走了。”
沈宴應一聲知道了,懶得搭理,輕輕在她身上塗藥。
“他怕是找到機會了。”沈宴道。
白蓁蓁點頭:“他一定是找到機會了。”
“別,那裏真不用塗——”白蓁蓁下意識渾身顫抖,“我都快被藥醃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