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朱砂痣

第502章 朱砂痣

景元很熟悉他這副模樣。

以往每次月初,他在疼痛過後,都會好好睡一覺,睡夢中,就是這樣安詳。

可是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沈宴比原先更加輕鬆了一些,難道,真的是因為謝長寧那個女人嗎?

不,不是她。

是因為沈宴認錯了人。

可就算是認錯了,他也能這麼開心。

景元忽然在想,那女人說的不是沒有可能,要是白蓁蓁已經重新嫁人,甚至跟別人有了孩子,沈宴可怎麼辦呢?

要是她真的舍不得沈宴,明知道他一直在等她,也早該回來了吧?

可是她卻那麼狠心,就連給護國公府的信,都是單向寄信,從沒讓人知道下落。

他是真的希望沈宴可以重新找一個。

可是,就算是再娶一個,謝長寧也不是最佳人選。

她是異國公主,又是二嫁,不可能當皇後的。

嫁過來當個妃子還可以……

景元已經開始想,反正後宮那麼大,多一個醫術好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又不是養不起。

另一邊,白蓁蓁回到了百草堂。

一回去,銀珠就跑過來,跟她說幸兒和蕭白在吵架。

蕭白臉上燙得很,昨晚還一直念著什麼“回來回來……”

幸兒當時一聽,就覺得他一定不幹什麼好事,一棒子把他打暈了。

直到剛才,他才醒過來,幸兒給他送藥,他還很生氣。

白蓁蓁扶額:“把幸兒叫過來,別讓他再離那個人,讓夥計照顧就行了。”

她這會兒又聽不到什麼同心蠱的呼喚,當然是離蕭白越遠越好。

她要去把龍血珠曬起來。

可是拿出來準備曬的時候,忽然就想起,她似乎也曾經讓晚晚這樣處理過魚皮。

當時沈宴為救白子洛受了傷,腦門上好大一個傷口,白蓁蓁怕他留疤,還專門去找人買了羅非魚。

隻可惜後來也沒用上。

但也不算可惜,因為沈宴現在額頭上已經沒有傷口了。

她今天看過,他腦門上好好的。

但是……壞了。

她忽然想起來,她今天還得進宮去,要去給霓香公主治病呢!

白蓁蓁腦殼疼,她被折騰了一晚上,好容易想補覺,卻沒有時間!

算了,一夜不睡而已,她又不是沒有熬過夜。

幸兒被人叫過來,白蓁蓁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娘親要進宮去了,你在家裏好好待著,絕對不能再招惹那個人,知道嗎?”

幸兒扁著嘴:“我沒有招惹他,都是他招惹我。”

“是是是,是他招惹你,那你答應娘親,無論他以後怎麼招惹你,你都要暫時忍一忍,等娘回來,行不行?”

幸兒歪頭:“看我心情。”

白蓁蓁給銀珠一個眼色,銀珠點頭:“放心吧!”

這小子再敢幹什麼,她就把他腿打折!

於是白蓁蓁再次進了宮。

沈宴已經醒了,聽到宮人通報,麵色入常:“帶她去見霓香。”

景元應一聲。

昨晚的事,景元給出的版本,是沈宴忽然神智不清楚,所以謝長寧就先離開了。

所以,沈宴雖然心有疑惑,卻沒有懷疑是謝長寧。

他隻奇怪,為什麼昨晚的幻覺那麼真實。

難道是,疼的越狠,就越真實嗎?

他有點想加倍吃藥了。

白蓁蓁就更加無恥了,反正又沒別人知道,景元也不會說什麼。

沈宴想不起來昨晚的事,她就當做無事發生,以後離他遠點不就行了。

霓香見到她,先是跟她打了招呼,然後不知怎的,就忽然呼吸急促起來。

“公主!”白蓁蓁一驚,連忙吩咐,“快拿銀針來,把她的枕頭都抽走,讓她平躺!”

沈宴原本沒打算過來,但聽到霓香有危險,又趕緊趕過來。

白蓁蓁給霓香紮了針,很快止住了她的急促呼吸,之後,才又給她順著氣:“公主還好嗎?”

霓香憋紅的臉重新恢複正常,淚眼汪汪的:“我好多了,謝謝你。”

她真的很有禮貌,完全看不出來,是蕭婉兒的孩子。

白蓁蓁一抬頭,忽然撞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陛下?”她連忙躲開。

景元在後麵看的清楚,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白蓁蓁退到一邊去,沈宴跟霓香低聲說了一會兒話,確定她沒事了,才又出來。

白蓁蓁有點尷尬,主動轉移話題:“怎麼樣,我說我能治好她。”

沈宴身高正好,半暖的陽光照在他臉上,勾勒出英俊瀟灑的輪廓,讓人心驚。

白蓁蓁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清冷的貴氣感。

就算從前沒有喜歡過他,她問一問自己,沈宴這樣的人,也是她的愛好。

若不是知道他的性格,知道他們在一起沒有好下場,她也不會這樣抗拒。

“嗯。”沈宴應一聲。

白蓁蓁心跳加速,忍不住就想起昨晚,他們曾那麼親密,可一覺醒來後,判若兩人。

“昨夜……”

白蓁蓁一驚,什麼昨夜?他難道知道了?

聽到他繼續說:“昨夜,朕沒有給你解除蠱毒,現在也可以。”

沈宴確實不記得昨晚的事。

可也不是完全不記得,他急得,謝長寧身上似乎有跟白蓁蓁一樣的朱砂痣。

那是幻覺還是現實,他分不清。

他現在問,也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白蓁蓁卻下意識的想拒絕。

或許是因為昨晚已經有些控製不住了,今日他那麼清醒,要是再看了自己的身子,難免想不起什麼……

“陛下,男女授受不親。”白蓁蓁後退半步,穩住心神,“即使是醫者,除非必要,也需要避嫌。不如陛下告訴我,需要吃什麼藥,紮什麼穴位,我自己也可以來。”

昨天是她頭疼不能控製,今天她可很清醒。

“麻煩的事,朕從來不願意做。”沈宴冷聲。

這意思是,自己給自己紮針,不是每一個地方都能夠到的。

能很快解決的事,沒必要為了什麼所謂的避嫌,搞那麼麻煩。

景元更生氣了,他就知道,謝長寧以退為進,現在陛下已經上鉤了。

她滿意了?

白蓁蓁眸中閃爍,隻好道:“陛下心中有人,自該知道念著心愛之人是什麼感覺。我夫君死的早,這些年,我從未有一刻忘記他,還請陛下能理解我的膚淺,即便是為了治病,我也不能在大夫麵前沒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