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談權利傷感情
景元上前:“王爺有何吩咐?”
沈宴的目光輕輕落在跟來的侍衛身上,侍衛連忙顫抖著跟他請安:“卑職這就回去複命,世子的孩子沒保住。”
一把刀猛地投過去,紮在侍衛腳下,嗡嗡顫抖。
侍衛嚇得魂飛魄散。
“告訴陛下,此人乃是我攝政王妃,本王喪子,近日無法早朝。”
侍衛心中覺得不妙,卻也立刻屁滾尿流的跑了。
白子洛頓覺有事發生:“你要幹什麼?”
沈宴輕輕看向景元:“去吧。”
那眼神裏,已經說明了一切。
景元要去哪裏?
“你……”白子洛欲言又止。
沈東籬仰頭:“攝政王若想謀朝篡位,紀王府一定對陛下誓死相護。”
雖然沈瑾之前還在威脅他,但是忠君是刻在骨子裏的思想,沈東籬斷然不會因為葛先生一句話,就真的毫不猶豫支持沈宴。
“篡位?”沈宴輕笑,他回頭看沈東籬,“聖文之難,承明帝通敵,陷害我父親,湘王府上下滿門抄斬,如此通敵叛國殺父弑兄之人,如何能做皇帝?”
沈東籬詫異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湘王雖然平凡,但承明帝在時,隻說是受人蒙騙,自己輕信他人,因此,許多人還把矛頭指向了護國公府。
沒想到,承明帝才是罪魁禍首?
“他的兒子,又怎堪當大任?”沈宴繼續道,“且,沈瑾此人,與先帝清妃苟合,罔顧人倫,生下孩子,他這樣的皇帝,又怎能讓人信服?”
沈東籬更加詫異:“你說什麼?”
片刻,他才道:“既然如此,為何你當初不要皇位,非要做一個攝政王,如今卻又舊事重提?你說的冠冕堂皇,其實還不是為了一個女子。”
沈宴淺笑:“那又如何?”
他又不是聖人,當初不想做皇帝,也是確實不想做,現在想要這個權力,也不過是因為他和沈瑾之間,隻能有一個當權者。
景元已經去散步流言。
百姓們不敢議論皇家事,但景元早已經安排好了人,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大家也忍不住會多說。
“攝政王府中的側妃,生下的孩子居然是陛下的,她就是當初來和親的大月國三公主,算算時間,承明帝還在的時候,陛下就已經跟她苟合了。”
“簡直枉顧天理人倫,實在是大逆,大逆!”
“我還聽說,當初通敵的人找出來了,就是承明帝本人!”
“他自己做了通敵叛國之事,卻以此來構陷湘王,氣得聖文帝一病不起,這才活活氣死。”
景元在不遠處聽著他們嘰嘰喳喳,每個幾條街道就有人議論,然後擴散開,很快便大街小巷人盡皆知了。
“天呐,難怪承明帝的幾個孩子都這樣,各個不知廉恥,造反的造反,偷人的偷人。”
天色逐漸黑起來,叫嚷聲逐漸大起來,人人都隱沒於黑夜,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皇家隱秘,談論起來,總是讓人格外快樂的。
於此同時,皇宮之中。
“陛下,不好了,如今外麵的人都在議論,說承明帝不堪為帝,說您也……”
“還將攝政王側妃的身份捅了出去,說她生下的孩子是您的,說您跟先帝的妃子攪在一起,實在罔顧人倫。”
“什麼?”沈瑾今夜本就睡不著,侍衛帶來沈宴與白蓁蓁相認的消息後,他就徹夜無眠。
他知道,沈宴肯定會做些什麼,可是他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
“他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逼朕退位不成?”沈瑾呼吸發沉。
他像是被洪流裹挾著,當了皇帝,又要被拽下去。
自從承明帝死後,大景的朝局便一亂再亂,皇帝輪流做,幾天換一個。
“派兵出去,”沈瑾站起來,咬牙,“將那些妄議皇家的人都抓起來,包圍攝政王府,今晚,殺了他們。”
他甚至有些坐不住,想要親自去領兵。
禁軍中沈宴的眼線還沒有拔除,他沒準備用禁軍,也就更不可能等著沈宴劍指宮城。
主動出擊,才能占據上風。
可他忘了,既然禁軍不是他能控製的,就算出了宮城,這些禁軍就不會與攝政王府中的人,前後夾擊了嗎?
十六衛五歸於攝政王,其餘的十一衛,有些聽他的話,還有些,原本聽他的話,但在聽到京中那些謠言之後,也在猶豫。
誰都知道,皇位是攝政王讓給陛下的,如今攝政王反悔了,陛下這個皇位,真的能坐下去嗎?
“其他人無所謂,無論如何,也要殺了白蓁蓁。”
他知道白蓁蓁剛剛生產,孩子還沒保住,一定大傷元氣。
沈宴做的所有事,都有這個女人在推動。
就算他贏不過沈宴,但隻要白蓁蓁死了,沈宴也絕對不會獨活,到時候他就還有機會。
兄弟相殘,有時候都是權利作祟,不得不走到這一步。
談錢傷感情,談權力更傷感情。
此時此刻,攝政王府。
白蓁蓁藥力過去之後便陷入了昏迷,沈宴在屋內陪著她。
沈純熙和白子洛在屋外。
沈東籬則失魂落魄的回了紀王府,他被這些真相衝擊的不知所措,隻能回家問一問自己的父親。
當年究竟是怎麼樣的,紀王與湘王和承明帝都是兄弟,按照他對所有人的認識來說,承明帝真的會做出這種事嗎?
沈純熙腦海中仍然是血淋淋的畫麵,她知道白蓁蓁活下來了,可是孩子的死狀,卻仍然盤旋在她腦海。
她忘不掉那麼恐怖的畫麵,她實在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想。
“郡主?”白子洛見她狀況有異,忍不住開口。
沈純熙嚇了一跳,尖叫:“不是我!”
“什麼不是你?”白子洛更加奇怪了。
沈純熙驚魂未定,她眼中噙著淚水道:“我們回醫館,去把孩子的屍體帶回來,安葬了吧。”
大景習俗,生產時死掉的孩子是會被當成垃圾扔掉的。
如果葬入祖墳,會對接下來的孩子不利。
所以不會有人在意那個孩子的屍身是什麼樣,也不會有人發現,那孩子死的很慘。
白子洛見沈純熙這樣,直覺有問題:“你當時在裏麵,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沈宴怎麼會到,還有,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沈純熙搖頭:“我……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血腥的畫麵一點一點,再次衝擊著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