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白蓁蓁早夭,但還活著
景元是蕭婉兒關起來的,她一定知道鑰匙在哪裏,也一定不會那麼痛快的給,說不定還要作妖。
所以白蓁蓁說,不用跟她客氣。
蕭婉兒現在又不是什麼公主,蕭白最多暗處使使勁,怎麼能跟她這種剛剛平反的冤臣王妃比。
何況,白蓁蓁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吩咐完了人,白蓁蓁才再去見葛先生。
葛先生心情很差,剛才在門外,幾乎是強撐著不讓自己太難過。
可是沈宴死了,她又怎麼能真的不難過?
看到白蓁蓁身上這身紅衣,她下意識的就有些不喜歡。
可她不是不講理的人,知道她一定有什麼理由,於是就等著她來說。
“葛先生,您知道白玉石嗎?”白蓁蓁也沒有跟她繞彎子。
沈東籬也在,兩人說話都沒有避著他。
“白玉石?我好像有點印象。”沈東籬道。
“古籍記載,白玉石在大景建立的時候就有了,是一次漲潮中衝上岸的,那時石頭上寫了預言,東林已滅,大楚當興,被太祖皇帝當做吉兆。”
東林國,是大楚之前的政權,因為國主昏庸無道,被太祖皇帝起而滅之。
“後來又一次這石頭又顯示了什麼字,當時的陛下說他是凶兆,就讓人給處理了,從此之後,書上就再也沒有記載。”
“但我知道,這石頭在白玉齋。”葛先生說到這裏,神情微微動了動。
“你說這個,是因為白玉石又寫了什麼嗎?”
白蓁蓁點點頭,不願讓葛先生擔心,隻是道:“先生信我,要不了幾日,沈宴會回來。先生隻要替他守好雲宅就行了。”
這話說的很像離別,葛先生立刻察覺到:“你要去哪?”
白蓁蓁輕笑一聲:“我不去哪,我還在京城。我隻是事情有些多,這幾日恐怕顧不上雲宅,所以才麻煩先生。”
她確實事兒挺多的。
知道了自己的死期,總該在活著的時候,把能見的人都見一見,好好告個別。
還有白家,她的父親和兩個兄長。
她還未來得及盡孝,讓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在有些對不起他。
但白蓁蓁又想到,這身體本來也不是她的。
她算是替原本的白蓁蓁多活了一年多,讓白餘墨晚一年送黑發人,好像也不能怪她。
“是嗎?並不麻煩。”葛先生心中察覺有異,但也沒有多問,白蓁蓁不想說的事,她不會勉強。
等白蓁蓁走了,葛先生才緩緩伸出手,閉目輕輕掐算了一遍。
她是教養沈宴長大的人,雖說沈宴青出於藍,但她的占卜之術也絕不差勁。
沈東籬看到葛先生神色不對,忙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葛先生輕輕搖了搖頭,又算了一遍,才輕聲開口:“我初次見麵的時候就算過白蓁蓁的命格,大貴之相,隻是早夭。”
沈東籬不太理解:“大貴之人,怎麼可能早夭?”
況且,白蓁蓁從前做的那些事,也完全沒看出來什麼貴氣。
在靖王府受盡苦楚,哪裏是大貴之相的樣子。
“是啊,這正是我所奇怪的地方。可現在又算,她還是這樣。”葛先生糾結了一會兒,舒展開眉頭,“也許,是她的命格比較複雜,我能力不夠。”
世上有極少數人,確實不那麼好算。
尤其是,按照葛先生的算法,白蓁蓁現在早死了,壓根就不會出現在她麵前。
一個活著的人被算出來早死了,那肯定是她算錯了。
葛先生想不透,隻覺得白蓁蓁或許足夠特殊,特殊到不能窺探天命。
她忽然很想知道,沈宴有沒有發現這一點。
想到沈宴,她的臉色又重新哀歎起來。
白蓁蓁離開了院子,一出門就見到景元和景澈,景元看到她,一個大男人,居然眼睛是紅色的,顯然是忍不住要哭了。
“公子他真的死了嗎?”景元鼓起勇氣問道,似乎隻有白蓁蓁的話,他才信。
景澈道:“現在已經不是公子了,再過幾日,就是襲爵的湘王殿下。”
景元置若罔聞,隻是看著白蓁蓁。
白蓁蓁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才輕聲如實道:“他會回來的,相信我。”
景元不知內情,震驚萬分,隻剩下欣喜。
就是,公子怎麼可能死呢,公子要是真死了,夫人又怎麼會穿的這麼鮮豔。
景澈倒是心中很不是滋味,白蓁蓁從前不願意為沈宴去死,他很失望,白蓁蓁已經決定去死了,他還是很難過。
或許事到如今他也清醒了,但讓他現在去阻止白蓁蓁,他又不想阻止。
景澈覺得,人性大概就是這麼複雜吧。
就在此刻,遠遠的有掙紮暴怒的聲音喊過來:“你們憑什麼要趕走我的人?我身懷有孕,我肚子裏是下一任世子,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
“白蓁蓁呢?我要去見她,她是不是想害死我們母子?”
白蓁蓁原本不想摻和這些事,但蕭婉兒囂張到了她麵前,她也順便就管一管。
“怎麼回事?”她快步走上前,蕭婉兒被兩個婢女架著胳膊,不讓她上前。
蕭婉兒一看到白蓁蓁,立刻就喊了起來,抬手指著她:“白蓁蓁,你憑什麼要將我的人都趕走?我身懷有孕,這些人是要留著保護我的,若是孩子有什麼閃失,你擔當的起嗎?”
蕭婉兒要氣壞了,偏偏當著白蓁蓁的麵,還不想落淚,氣得眼睛發紅。
她昨天還要把府裏原本的人都給辭了賣了,現在那些婢女對她當然也不客氣。
“你隻是一個外室,說白了,連妾都算不上,現在還敢在主母麵前叫囂?”景元跳出來,他被關了一天一夜,對蕭婉兒的怨氣是最重的。
“更別說,你肚子裏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種,非要賴到我們公子身上去!”
“你說什麼?”蕭婉兒大怒,他憑什麼質疑她?
“行了。”白蓁蓁打斷她說話,淡淡道,“雲宅不留來路不明的人,願意留你一個,已經是格外開恩。景元,讓她身邊的人都出府,一個不留。”
蕭婉兒大怒:“你敢!你憑什麼這麼做?你這是要把我肚子裏的小世子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