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你也要和他一樣造反嗎
這是方七跟了幾乎一輩子的主子。
所以他幾乎想也沒有想，就直接從背後出了手。
雲襄閃身躲開他，沈離大驚：“你幹什麼？不要你來幫我！”
他要跟雲襄單打獨鬥，他要讓白蓁蓁知道，他才是英雄，他打得過這世上任何一個人。
白蓁蓁根本就是選錯人了。
安樂也驚叫：“你幹什麼？”
邁出了這一步，他也會當成沈離的同黨，一起被處死的。
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方七在她身邊，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原來她在乎方七，比在乎沈離還要多。
“殿下是我的主子，我絕不能看著殿下陷入危險。”方七執拗道。
安樂一著急，奔到沈離麵前，將他的劍放在自己脖子上：“你快走，你挾持我，現在就帶著方七走！”
她話說的顫抖，渾身也忍不住發抖，那柄利劍，很快就劃破了她的脖子。
沈離下意識要將劍奪走，安樂卻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你快帶著方七走！”
沈離無奈：“你以為他們會在乎你的性命嗎？”
謀反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看在一個公主的麵子上，就放走始作俑者？
何況，這公主還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安樂公主，你皇兄已經謀反，你還要助紂為虐麼？”雲襄淡淡的看著她。
顯然是已經看透了她的把戲。
“好吧， 那就別怪我了。”
安樂算是他的堂妹，又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他原本還想著放她一馬。
方七立刻跟雲襄打到一起去，隻是兩劍，便能很輕易的看出來不敵。
“殿下快帶著公主走，再不走來不及了！”方七的肩上被劃了口子，眼看遠處的人就要逼近，隻得舍命相互。
“我不走！”安樂大喊。
方七的肩頭被利劍刺入，他猛地大喊一聲，直接用身子頂住了這一劍，快步將雲襄往相反的方向退去。
長劍盡沒身體。
“方七！”安樂再次大喊。
“公主不走，就辜負了我一番心意！”方七睜著眼睛大喊。
沈離咬了咬牙：“走！”
安樂一把推開他，朝方七跑過去。
沈離要攔，已經來不及了，隻好自己翻牆跑掉。
他的身影消失在青鸞山莊，但更大的搜索馬上就要開始，他就算跑了，也很快會被抓回來。
雲襄將劍抽出來，沒有一絲情緒。
他看向沈離的背影，外麵天羅地網，他跑不掉的。
隻怕要不了一刻鍾，他就會被人押送回來。
另一邊，白蓁蓁在偏殿內等著，隻覺得心口越來越跳得快，似乎有什麼極度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可是雲襄叮囑她在這裏等，她不會輕功，沒有內力，去了恐怕也隻能添亂。
幾番思量之下，她還是忍住沒有妄動。
承明帝仍然惶恐的聽著外麵的動靜，清妃坐在他身邊，心急如焚，下意識的向蕭白求助。
而此時，殿門卻忽然被打開。
“什麼人！”承明帝緊繃的神經一下子被挑動，猛地跳了起來。
等看清是雲襄的時候，他才終於鬆了口氣：“襄兒，外麵情況如何，你可有受傷？”
雲襄麵帶笑容：“多謝陛下，微臣沒有受傷。”
他的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謙卑，但承明帝卻忽然覺得，麵前這個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他原本要將雲襄扶起來，此時卻隻是站在原地，保持了一個彎腰的姿勢，皺眉道：“那就好，靖王……那個逆子呢？”
雲襄道：“讓他跑了，不過很快就抓回來的。”
他敢放他離開，當然就是要趁這個時候，完成一些事情。
承明帝輕輕歎了口氣，回身癱在椅子上，想了很久，道：“罷了，他跑了，就跑了吧。”
他眼神中是深深的受傷，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就算抓到了沈離，他舍不舍得殺。
生氣和悲傷固然有，可他到底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
“陛下，臣有一事，關於靖王。”雲襄深吸一口氣，上前。
承明帝揮了揮手，一派悲傷的樣子：“那個逆子，抓到再說吧。這件事……暫時先了解，立刻啟程回宮。”
清妃直到此刻才鬆了一口氣，沈離謀反了， 但他沒有成功。
那麼，自己肚子裏這個孩子，就有了更大的上位機會。
她略帶哀怨的看著雲襄，很快，等孩子出生，她就讓承明帝立這個孩子為太子。
他們很快就會在一起了。
“不急。”雲襄淡淡道，語調沒有一絲驚慌。
承明帝很少聽他當麵忤逆自己的旨意，頓時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他一身飄逸舒適的紫色衣袍，血跡在上麵顯得妖異無比，令人心驚。
承明帝忽然就問道：“襄兒，你什麼時候開始，竟然穿起了別的顏色的衣服？”
在他的眼裏，雲襄一直都是那個月白衣衫的少年。
這些日子，他細細想來，居然絲毫沒有注意過。
或許，他也早就變了？
“陰山一戰，靖王搶奪軍功，將五千人馬以少勝多的壯舉，裝作是他自己的，以此蒙騙陛下，得了親王的封號。”雲襄根本沒有搭理他的話，自顧自說道。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頓時都有些震驚。
但震驚之後，更多的是驚訝。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沈離已經謀反，光是這一項罪名，就足夠他這輩子沒命了！
還追究他從前的軍功，有什麼意義嗎？
“這軍功原本該是安羽林的，此人乃是靖王從前的副將，被靖王殺害未遂，便隱姓埋名，如今正在京城，請陛下給他一個公道。”
承明帝對雲襄的態度很是不滿：“這些事，回京再說。”
他站起身，又吩咐了一遍：“啟程回京。”
殿內許多人都恭送他，但雲襄和沈琢都沒有動。
“父皇，沈離犯下如此大錯，父皇打算怎麼處置他？”沈琢臉上也是淡然冰冷的表情，聽語氣，似乎隻是隨口一問。
但他不讓人離開的舉動，卻絕不是隨口一問。
“你要如何？你也要像他一樣造反嗎？朕說了回京，回京！”承明帝忽然暴怒，猛地掀翻了桌子。
沈琢淡淡的看著他，他這樣暴怒的樣子，跟他幾歲時記憶中的樣子重合：“父皇想多了，兒臣怎麼會造反，兒臣隻是想知道，父皇要怎麼處置沈離。”
“對了，兒臣還想知道，父皇之後，又會立誰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