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連呼吸都是痛的

第375章 連呼吸都是痛的

做完這一切,她才重新看向沈離:“回京之後,你是不是要治我得罪?假傳軍令是什麼罪名,我知道,我受著。”

外麵的大隊人馬轟隆隆離開,白蓁蓁等著時間過去了,才重新給沈離解開穴道。

他雖然還是不能動,卻已經能說話了。

沈離的眼底一片猩紅:“你當真不怕死嗎?”

白蓁蓁聲音淡淡的看他:“重新回到靖王府,隻會讓我寧願去死。”

“那婚書……”沈離啞著聲音。

他不禁閉上了眼睛,那婚書一定沒有寫白蓁蓁的名字。

白蓁蓁將婚書撿起來,拿到他麵前:“看清楚了嗎?”

沈離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蓁蓁!”

上麵居然真的寫了白蓁蓁的名字,她寫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她和他的婚書,隻要她寫了名字,這些就是作數的!

白蓁蓁笑:“我當然不會騙你。”

萬一他眼神好,看到她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一切不都白算了?

可是——

就在沈離驚喜萬分的時候,白蓁蓁當著他的麵,將婚書放到一旁燃著的燭火上。

火舌頓時舔上來,那封寫著兩個人名字的婚書,幹幹淨淨的燒得隻剩下灰燼。

“白蓁蓁!”沈離的眸光痛到碎裂,她怎麼能這樣?

她給他希望,又讓他的希望瞬間破滅,她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沈離的目光更紅了,幾乎是壓著聲音:“你難道不知道,本王是真心喜歡你?既然你要燒掉這封婚書,為什麼還要拿給本王看?”

讓他有一種差一點的感覺。

差一點,這封婚書就成真了。

差一點,他就能和自己喜歡的人重新在一起了。

為什麼要騙他!

這一瞬間得到又失去的痛苦,居然讓他快要崩潰。

“你為什麼要如此作踐本王的真心?”沈離驚呼。

白蓁蓁看向他,她此時心係雲襄的性命,沒什麼功夫跟他廢話,顯然已經走神了。

沈離得不到回應,再次怒吼:“到底為什麼?難道本王的真心就不是真心嗎?”

白蓁蓁重新看他:“真心?”

她像是覺得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殿下不妨問問自己,我以前的真心就不是真心嗎?”

他究竟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立場,來說這句話。

白蓁蓁忽然想,要是原主還在,看到一切都反了過來,沈離曾經帶給她的傷痛,現在通通還了回去,是不是會覺得很痛快?

沈離目光赤紅的看著白蓁蓁,卻忍不住順著她的話想起從前。

誰又沒有付出過真心的?

而他也是將白蓁蓁的一片真心,踩到地上碾壓。

沈離心中疼痛,怔怔了問了一句:“本王與你,再無可能了對不對?”

白蓁蓁毫不猶豫道:“正是。”

沈離重新閉上眼睛。

除了巧取豪奪,他毫無辦法。

隻能盡快登上皇位了。

就在此刻,外麵忽然傳來了通報的聲音:“殿下,急報!”

賬外守著的兵士攔著他:“不許進去,殿下在裏麵有急事!”

他還以為沈離在和白蓁蓁做什麼。

白蓁蓁已經衝出去:“發生什麼事了?”

賬外的兵士驟然看到她,發現她沒有半分衣衫不整,有些詫異。

“快說!”白蓁蓁道。

傳信的人不明所以,見白蓁蓁是從沈離的帳子裏出來的,連忙道:“黑風寨內亂,公子襄趁亂行事,抓住了寨中首領……”

白蓁蓁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雲襄沒事麼?”

她就知道,他肯定沒事,他怎麼會死。

沈離在賬內聽到這個消息,又聽到白蓁蓁那麼歡呼雀躍,一顆心紮得稀碎。

她懷著身孕,獨自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去找雲襄,就是因為愛嗎?

想當初,白蓁蓁也是這麼愛他,她現在願意為雲襄做的所有事情,都該願意為自己做。

是他自己推開了……

“公子襄傷重,怕是……”

白蓁蓁尚未聽完這句話,遠處又有馬蹄聲傳來,遠遠的看過去,少說也有幾百個人。

“陛下旨意,黑風寨剿匪一事大捷,由玉陵王殿下接手戰場!”最前方的傳令兵遠遠的喊著。

白蓁蓁此刻也終於看清,來的人正是沈琢。

在他身後,似乎是距離此處最近的武昌軍。

武昌軍就在京城附近,承明帝居然把武昌軍的軍權給了他?

白蓁蓁毫不猶豫的跑出去,守門的兵士見沈離還不出來,趕緊進去找他,這才發現他已經一動不能動了。

沈離被兵士所救,痛恨的起身,他要不是那麼信任白蓁蓁,怎麼可能著了她的道?

他也衝出軍營,真的看到沈琢騎馬近前。

沈離的一顆心,猛然沉了下去。

西山剿匪,是昭烈帝專門給他的功績。

可是現在,居然被沈琢奪了去。

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是現在這種結果,那麼雲襄出現在黑風寨,就一點都不稀奇了。

一切都是他們早就設計好的結果!

沈離怎麼都沒有想到,黑風寨會有雲襄的人,他此次來,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要清理門戶。

他看著沈琢和他身後的武昌軍,隱約間已經明白,這次的事情,他一點功勞都不會再分到。

他輕輕抬手,從腰間取出之前拿過來的,白蓁蓁的銀手鏈。

嗬,她真是厲害,就算什麼都沒有,也還是能鉗製住他。

沈離閉上眼,這一次,是他輸了。

如今的局麵,他失去了白蓁蓁,也失去了戰場的控製權。

沈琢到他麵前,連馬都沒有下,冷聲道:“此處交給我,你可以回京去了。”

沈離抬頭望著沈琢,臉色有些煞白。

他的印象裏,沈琢還是那個不良於行的郡王。

而現在,他瀟灑起碼的姿態,哪裏有一點得過腿傷的樣子?

白蓁蓁那麼厲害,他卻錯過了她。

不能想,連呼吸之間都是痛的。

“我還不能走。”沈離睜開眼睛,於沈琢對視,“父皇說了讓我來剿匪,若無聖旨,我不會離開。”

他要明旨,不要口諭。

他甚至又意向沈琢炫耀,他來此處,可是得了聖旨的。

沈琢卻淡然一笑,沒有跟他爭軍營的意思:“隨你。”

說罷,他看向白蓁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