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星自薛鋒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個宇宙,他好似變成了這片宇宙裏一粒微小的塵埃,一眼看去無數散發著各色光芒的星球出現在這片黑暗之中。
任何人哪怕是踏入金仙帝境的強者在麵對這片宇宙的時候都會感覺自己是如此渺小。
薛鋒試圖後退可身體竟然被這片宇宙鎖死了,他被無數看不見的鎖鏈牢牢地捆在了原地,無法前進更無法後退,突然間目之所及的盡頭冒出來一點紅芒,紅芒逐漸逼近,所過之處無數星球爆炸,那仿若毀滅宇宙的浩然之力竟是奔著薛鋒而來。
紅光越來越近,薛鋒終於看清楚了那紅光竟是一根手指的指尖,四周虛無縹緲的宇宙,紅光的本質,薛鋒終於明白自己現在身處何地,此地竟是帝乙的神域。
這就是創造者的實力,對付自己這樣一位頂級大帝擁有絕對的自信,隻需要開啟第一重神域就能將薛鋒捆住,然後簡簡單單的一指便會讓薛鋒感覺到生命的威脅。
“我怎能死在這裏,一百五十多年的時間裏,一路跌跌撞撞經曆過那麼多事,我是踩著無數屍骨從人間一路爬到了第三界,那些屍骨裏不僅有我的敵人也有我的朋友,無論曾經是敵是友,如今我都背負著他們的性命,所以我一定要走到這條路的盡頭。”
強大的求生意誌逼出了薛鋒的潛力,血咒在體內燃燒,帝環於黑暗的宇宙間閃耀,怒吼聲在星球之間回蕩,紅光越來越近薛鋒卻並沒有絲毫想要放棄的念頭。
“嘭……”黑暗中斷裂的聲音傳來,那些捆住薛鋒的無形鎖鏈被掙斷,薛鋒大喝一聲:“靈域開。”
然而他的靈域竟被帝乙的神域壓製著根本無法施展開來,薛鋒手捏法決低吼:“靈域,給我開……”
吼聲回蕩在天地之間,在他的腳下靈域正在緩慢開啟,一點點向外鋪開,這是薛鋒第一次如此困難地展開靈域,隻因為他的對手是整個三界最強的幾人之一。
靈域被展開到了極限也隻有區區不到一米的範圍,薛鋒再次一跺腳喝道:“第二重靈域開,天象法地加身。”
薛鋒強行開啟第二重靈域,他體內的靈力以過去數百倍的程度瘋狂消耗著,僅僅是打開第二重靈域就讓薛鋒滿頭大汗,再強行施展天象法地之後薛鋒體內的靈氣已經消耗到三分之一以下,他低頭大口喘息就連呼吸都變的比以前任何時候更沉重。
呼氣,吸氣,每一口都那麼艱難,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一旦放棄自己就再也走不出暴星了。
“還不夠,帝環給我照的更亮些。”
薛鋒伸手一指頭頂的帝環,此刻帝乙那一指已經殺到了麵前,薛鋒雙手合十用體內僅剩下的靈氣施展出了最後也是最強的底牌。
“空形前輩,今日晚輩再借您之力一用,隻求保命。”
薛鋒使出真實之道,背後半透明的巨人凝聚出來,薛鋒向前踏出一步推出了雙掌,與此同時背後的巨人也推出了雙掌,薛鋒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他將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擺在了台麵上,麵對帝乙一指之力薛鋒剩下能做的隻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紅光襲來,薛鋒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了隻能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壓在他的身上,這是薛鋒平生第一次感覺自己那麼像一隻蟲子,一隻拚命想活的蟲子。
“我隻是想活……就那麼難嗎?”
薛鋒努力嘶吼,如果不是空形的道在撐著他,薛鋒早就已經死了,他感覺到了帝乙這一指是真的想殺他,這對父子之間本就無情在帝乙眼中薛鋒隻是一個比其他奴仆更高級一些的工具人罷了,現在這個他眼中的工具人居然想要自由,這是他最不允許的事。
薛鋒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在分崩離析,血液像是被煮沸的熱水一樣快速蒸發。
“活下去……”
刹那間無數念頭在薛鋒腦海中閃過,他仿佛聽見自己在人間的朋友們在背後給自己鼓勁,又好似聽見早已消逝的周芷在耳邊為自己加油,他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可現在他寧願相信這些幻聽是真的。
當獨自一人麵對三界最強者的時候,他需要一切能給自己鼓勁加油的力量。
“加油,薛鋒。”
“老大加油啊。”
“主人,別放棄。”
他已分不清那些雜亂的聲音到底是誰的聲音,他看不見自己的手了,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甚至已經無法呼吸,可他的意識還在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帝乙的聲音從紅芒中傳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的血脈你的天賦,你是我造出來的就該聽我的話,如果不聽話那我就把賜予你的一切全都收回來,包括你的生命。”
“我隻屬於我自己。”
薛鋒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回答。
幾秒之後眼前的紅光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黑一白兩色的光芒,身上的痛苦也消失了,他睜大眼睛朝前看去,兩條大魚映入了他的眼裏,一黑一白兩條大魚彼此環繞著緩慢遊動。
“那是什麼?陰陽圖嗎?還是太極圖,還是道……”
薛鋒想靠過去看看仔細,直覺告訴他那是某種無上的力量,可他忘記了此時的自己已經沒有了肉身隻剩一縷殘魂,他過不去可那兩條大魚竟好似感應到了他的意誌主動朝他遊了過來,片刻後黑白兩條大魚環繞在了他的周圍。
他感覺仿佛有一雙手在輕輕撫摸他的身體,拂去他的傷痛,重塑他的肉身,恢複他的魂魄,他親身體驗了一次自己被重新複活的感覺,他驚訝地看著身邊遊動的兩條大魚,在他的雙數重塑後伸出手去,黑白兩條大魚停留在了他的手邊。
“是誰在幫我嗎?”
薛鋒輕聲開口問道,黑白大魚並沒有回答而是慢慢消失在了薛鋒的手邊,最終化作一黑一白兩個勾玉圖案印在他的雙手上。
大魚消失之後,薛鋒閉上眼睛身體緩緩飛到空中,他感覺自己從頭到腳煥然一新,這具身體與帝乙竟再無半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