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薛鋒該怎麼幫呢?
幫她去死,幫她救自己的姐姐,幫她走上一條不歸路嗎?
一時間薛鋒心亂如麻腦袋裏無數的念頭雜亂地交織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困惑迷茫手足無措,這位能將臧火鎮壓,將項充踩在腳下的人間天才此刻腦子裏竟連一個念頭都沒有。
“薛鋒,別耽擱時間了,既然智善大師已經說了隻能保一個,你妻子也願意把自己的命給別人,那你還在這裏想什麼呢。”
櫻宮之主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傳來,薛鋒抬眼看了過去充滿血絲的眼睛裏殺意都快凝成實質,一旁的小花感覺到了薛鋒的憤怒,它身形一晃衝著櫻宮之主便殺了過去,櫻宮之主大吃一驚可他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小花,小花一爪落下竟在櫻宮之主的脖子上撕開了數道血口,櫻宮之主全身化作花瓣遠遠躲開。
小花甩掉了爪子上的血液後正要追過去,智善此時開口喝道:“薛鋒,讓你的人住手。”
“小花,先別殺他。”
薛鋒強壓心頭怒意讓小花停了手,隨後他低頭看著周芷問道:“如果我不想接受這個決定呢?”
周芷滿臉笑容地說:“不行,我做的決定不能更改。”
她在笑隻是有眼淚劃過眼角,她知道薛鋒可以保她十年甚至二十年,她也知道薛鋒會為了她不顧一切衝上第三界尋找能去除邪緣的強者,她更知道薛鋒為了她可以低三下四懇求別人幫忙。
可是她不希望薛鋒變成這樣。
她眼裏的薛鋒是年輕的天才,是人人敬畏的強者,而不是為了她不得不低下頭求人幫忙,甚至不得不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她可以自私但她不願自私,其實在當初普化傳音告知她這件事時,周芷心中就已經有了這個決定,這一輩子有兩個人對她最好,一個是時時刻刻守護她的姐姐,另一個就是全心全意愛著他的薛鋒。
“我太沒用了,沒辦法報答姐姐也沒辦法報答你,所以我想把活命的機會留給姐姐,想讓你擺脫我這個累贅,這就是我的想法。”
周芷擦去眼淚平靜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不覺得你是累贅。”
“可我自己覺得是,在你出現之前我是姐姐的累贅,在你出現之後我是你的累贅,我也曾想努力改變可是已經沒有時間留給我了。”
薛鋒搖著頭說:“我可以安排很多人照顧你,你可以活在千冠城裏,沒人敢笑話你更沒人敢慢待你的。”
“可我不想忘記一切,我不想變的癡癡傻傻,與其那樣活著倒不如讓姐姐和你自由自在沒有包袱地活下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有的人選擇為了自由活著,有的人會不顧一切延續自己的生命,周芷便是前者。
其實當初薛鋒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是這樣的人,兩級的實力就想要進入地下世界尋找父親,在她心中冒險自由遠比單純地活著更重要。
這就好比在有些人眼裏那種喜歡極限運動,總是勇於冒險挑戰的人是不可理喻的,總有人會問一句:“活著不好嗎?”
可是每個人活法都是不同的,周芷不願忍受那十年二十年的痛苦,你可以說她自私,說她是在逃避承受痛苦,也可以說她將痛苦丟給了薛鋒來承受,然而真正失去生命的人是她,那個選擇成全別人的人也是她。
薛鋒看著周芷眼裏堅定的目光,他想到了最後阻止周芷的方法。
“周秋,出來,我要和你聊聊。”
薛鋒想將周秋喚醒可連續喊了幾聲都沒將周秋喚醒,周芷搖頭道:“姐姐陷入昏迷了,她承受的邪緣比我更多。”
最後的希望破滅了,薛鋒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勸說周芷這件事竟比鬥法更難百倍。
周芷後退了半步踮起腳親吻薛鋒的嘴唇,然後微笑著轉身走向智善和尚說道:“大師,麻煩您了,請讓我姐姐活下來。”
薛鋒回過神來喊道:“不行。”
周芷回頭瞪著薛鋒,這是她第一次對薛鋒露出怒意,她喝道:“我已經決定了,若你再阻止那即便不被邪緣侵蝕我也會自己了結生命,親愛的,你阻止不了我了。”
薛鋒頹然地垂下手,他不再說話了縱然想再說些什麼話去挽留,周芷收起怒意對他爽朗一笑,然後轉身對智善說道:“大師,請動手吧。”
智善看了薛鋒一眼說道:“我出手之後你必須把項充交給我,我已經耽誤太長時間了,若再耽擱下去計劃會出問題的。”
說完他再次抬起手點在了周芷的額頭上說道:“女施主,請跟著我念,萬佛朝禮。”
“萬佛朝禮。”
“邪緣起行。”
“雙魂一體。”
“一生一滅。”
四句話後,智善大喝一聲體內佛氣打入了周芷的身體內,周芷全身冒出金光,那金光甚至將周芷的身體照的如同半透明一般,依稀可以看到周芷身體內龐大的邪緣正被佛氣驅趕,不斷地向雙魂的其中之一移動。
智善收回手說道:“去告個別吧,一炷香後魂滅緣散。”
周芷笑著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轉身走到了薛鋒身邊,她牽起薛鋒的手說:“老公,咱們去別的地方轉轉吧。”
薛鋒沉默地點了點頭帶著周芷飛走了,他已經不想管智善和櫻宮之主到底有什麼陰謀,也不想管項充的生死,現在的他隻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告別。
二人騎著大旗飛出扶桑天木,片刻後落在了櫻宮外的花海裏,四周是常年不敗的櫻花海,不遠處是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一座典雅的紅色木橋。
他倆肩並肩坐在木橋上,周芷脫去鞋襪把腳伸進了小溪裏,涼涼的溪水流過她的腳踝,她微微一激靈竟笑了起來,微風吹過漫天花瓣灑落而下,周芷輕輕靠在薛鋒的肩膀上說道:“這一生能遇見你……真好。”
薛鋒低著頭努力咬著嘴唇,他努力想讓自己不哭,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