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之前,薛鋒還在精神衛生院的時候就出現過類似狀況,他曾在黑暗的空間裏自言自語並且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改不掉這個習慣。
而如今在深淵封印之下,漫長的孤獨時光加上漆黑的環境讓薛鋒再次出現了自言自語的症狀,並且這一次症狀越發嚴重,他的人格開始分裂。
以薛鋒今時今日的等級和境界,精神層麵的分裂是完全可以輕鬆治愈的,他的主人格是六級仙家,其餘人格次之,若想統一隻需一個念頭便可達到,然而薛鋒卻故意放任自己的人格分裂,因為他需要幫手,外人找不到那就隻有自己幫自己了。
分裂出的多個人格很快就開始為薛鋒的主人格出謀劃策,在這個過程中薛鋒更是發現了意料之外的好消息,那就是在領悟天惠命石上的箴言時,原本自己一個人隻能一條一條的琢磨,而現在分裂出的多重人格仿佛多了好幾個自己,竟然可以獨立領悟箴言,這麼一來薛鋒領悟箴言的效率瞬間提升了一大截。
嚐到甜頭的薛鋒開始主動分裂出更多的人格,在維持主人格主導地位的基礎上追求分裂的極限,最終分裂出了十幾個副人格。
然而效率的確有所提升可箴言依然晦澀難懂沒那麼好領悟,而且現在薛鋒也並未處於頓悟狀態,因此每一條箴言就如同放在薛鋒麵前的大山,而薛鋒和他的副人格們就像是一群螞蟻,螞蟻想要翻越高山不僅需要行動力和堅強的意誌,更需要運氣。
薛鋒在嚐試領悟箴言的時候便是如此,想要徹底領悟每一條箴言都必須依靠運氣來尋找突破的機會。
在之後漫長的時光裏薛鋒和所有副人格不斷嚐試翻越高山,箴言被一條接一條攻破,深淵封印之下沒有時間概念,薛鋒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隻能默默地計算過去了多久。
直到天惠命石上三分之二的箴言被領悟,此時的薛鋒感覺自己到了極限,等級也隨著箴言被領悟而來到六點二級,不過接下去的箴言難度越來越大,薛鋒和他的副人格們甚至連靠近大山都做不到,此刻即便有運氣的幫助也無法翻越此等大山,有一些難度太大的箴言薛鋒甚至連最基礎的意思都看不懂,到了此時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單靠自己和副人格們的悟性也隻能止步於此了。
若想繼續領悟箴言除非有天賜的機緣,或者再進入一次頓悟狀態。
薛鋒長出一口氣盤坐入定,片刻後他站在殺戮之道上抬頭看去,盡頭的大門近了許多,可依然不是他能觸碰的。
“公子,容老身說上一嘴可好?”
在薛鋒到達六點二級之後,逢甲婆子對薛鋒說話的口氣也變的客氣了不少。
“你說。”
“您領悟天惠命石之上的箴言而讓等級迅速提升,此為捷徑,可精進如此之快您的根基依然不牢,殺戮之道並不穩固,若是在第二界遇到同級強者恐怕會吃虧。”
“你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可我該如何加強自己的根基,可有修煉的功法嗎?”
逢甲婆子說道:“有兩種方法,其一直接明了,既然是殺戮之道那便以殺伐強化腳下之道,殺氣與人命便是強化殺戮之道最好的磚石。”
薛鋒眉頭一皺說:“我被困封印之中,如何殺戮?”
逢甲婆子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說道:“其二便是與自己交手,殺死自己。”
薛鋒滿臉狐疑地問:“啥意思?我自己殺自己嗎?”
“您已分化出十多個人格,這些人格各不相同,有的凶狠有的果敢,有的膽小有的莽撞,您可將他們看成是不一樣的對手,與神識之內交手,斬殺一個便可得一分殺氣,殺戮之道也可鞏固一分,分化的越多便有越多對手,殺的越多根基也就越穩固。”
薛鋒萬萬沒想到逢甲婆子居然提出了這樣修煉的方法,一開始覺得震驚可細細一想又感覺頗有道理,凡人皆以為交手便是拳腳互毆,或者是刀劍對砍,可到了五級以上尤其是到了六級以上,精神層麵的交鋒占比極大,許多強大的六級神明甚至可以隻用一個念頭便滅了對手。
因此逢甲婆子的提議反而是最適合現階段的薛鋒,最適合的對手往往就是自己,更何況是各種各樣完全不同的自己。
薛鋒重回黑暗之中,他閉上眼睛幻想出一個巨大的擂台,他站在擂台中央對著周圍漆黑的空間高聲說道:“誰先來?”
黑暗中先是一片死寂,片刻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那就我先來吧。”
一名副人格走出黑暗踏上擂台,他有著和薛鋒一樣的麵容和身材,可看起來卻比薛鋒的主人格粗魯不少。
這名副人格高聲問道:“開打之前有件事得問問你這個主人格,要是我們打贏了你怎麼辦?”
此時周圍的黑暗裏也響起其他副人格的聲音,都在附和著問:“你打贏了我們就等於滅了我們,那要是我們打贏了你呢?那怎麼算啊?”
“對啊對啊,我們可是拿命在和你打。”
身為主人格的薛鋒笑著舉起手說:“那還不簡單嗎,誰打贏我誰就做這個主人格。”
說完薛鋒伸手一點,頭頂上出現了一把椅子,這把椅子便代表最終掌控身體的權力。
此話一出所有副人格全部都激動起來,先登上擂台的副人格大笑道:“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那也別廢話了開打吧。”
第一場主副人格大戰爆發。
在之後的時間裏薛鋒不斷分化出副人格並且不斷與各種副人格交戰,以戰勝自己殺戮副人格積攢殺氣,殺氣再強化殺戮之道的根基,大戰無數場之後,這座神識之內幻想出來的擂台已經千瘡百孔,薛鋒看向四周漆黑的空間再次高聲問道:“還有誰嗎?”
此時一隻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隨後一名臉色陰沉麵容慘白的副人格走了出來,他走上擂台低聲說:“隻剩下我了,我是最後一個。”
主人格的薛鋒看著麵前最後一個副人格皺起眉頭問:“你好像不太一樣。”
最後的副人格冷笑著說:“我的確和他們不一樣,因為我比他們都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