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灃城作為全國最繁華的城市,處處霓虹充斥著紙醉金迷。
而醫療室裏的唐訣跟慕安安四目相對,彼此的真情都看進了彼此的眼睛裏,他們的世界裏似乎再也融不進別人。
直至龍悅蕁翻了一下身,傳來幾聲咳嗽,“咳咳咳!”
慕安安這才回過神來,朝著龍悅蕁看了一眼。
她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依舊是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兩眼空洞的沒有焦點。
“希希爸爸,你在嗎?”龍悅蕁起來問了一聲。
暫時的入睡,是她這幾天來最為安定的時候。
盡管,她根本不知道唐訣為了保護她,被桑漠用匕首傷到了手臂的事。
他給了龍悅蕁一個很安定的世界,如同龍少焱給龍悅蕁的安定一樣。
慕安安從唐訣的懷裏出來,走到龍悅蕁的身邊,輕喊了一聲:“朵朵。”
接著,揚起了手,輕撫了一下龍悅蕁的小臉,然後一把將她擁入了懷裏。
龍悅蕁一聽,是慕安安的聲音,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眼淚更是控製不住的落下,“安媽,是你嗎,安媽?”
在她被潘雲嘯囚禁的這幾天裏,受盡了恐懼的折磨。
所以,當聽到唐訣特別熟悉的聲音,那一刻才終於安定。
此刻,慕安安是一個港灣,是一個能讓龍悅蕁徹底安定下來的港灣。
慕安安緊緊的抱著龍悅蕁,“嗯,是我,你這幾天一定感到很害怕,一定很想找到安媽跟叔叔,是安媽不好,太慢找到你了。”
小丫頭的心思比任何人都敏感,這幾天的陰影一定也刻在心裏難以撇去。
她卻極力的想要安撫,安撫好龍悅蕁這個丫頭的心。
龍悅蕁窩在慕安安的懷裏,很安心,嘴角終於揚起出了這幾天都隱藏了的笑容,“真好,有安媽在的地方真好。”
她們親似母女,感情卻又更加的深。
如此,是一副和諧的畫風,暫且的拋棄了社會的黑暗……
*
昏暗的房間裏,龍少焱坐在轉椅上,手裏夾著一根雪茄,煙圈從嘴裏緩緩吐出。
在這安靜的空間裏,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了,隨著有光線透進來。
封野跨著大步子走進來,站在了龍少焱的身後,這個剛回了一趟拉斯維加斯處理完事情,此刻又回到灃城的王者的男人。
房間裏的氣息特別的冷,空氣裏的塵埃似乎都凝聚在了一起,讓人快要喘息不過氣來。
“龍少。”封野嚴峻的喊了一聲,“讓他跑掉了。”
此話剛一出口,突然,龍少焱眸光猛然一聚,墨瞳迸射出駭然的氣息。
他把潘雲嘯的所有後路都給斷了,把龍悅蕁交給了唐訣,隻身等待潘雲嘯。
這個背叛了龍圖,殺害了他大哥龍少琛的男人,讓他直接死去的話,又怎麼能彌補那些事?
死是最容易的事,隻有生不如死了,他才知道當初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多麼不應該。
如今,封野回報回來的,卻是潘雲嘯跑掉的消息?
這個玩笑開的似乎有點大了。
他騰出來的時間,可不是為了等待這個消息。
龍少焱微微收回視線,劃過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唐訣後,淡淡開口:“那就再去抓回去來。”停頓了一下,抬起的視線,緩緩落在了封野的身上,“難道我龍少焱想要抓的人,還會抓不到?”
此刻,他身上散出的氣息,冰冷徹骨。
身邊跟著多年的封野,此刻也被龍少焱身上的氣息給壓的喘息不過氣來。
龍少焱生氣了,憤怒了……這是這麼年來從未表露過的情緒。
龍少焱不輕易表露自己的內心,甚至是臉上的表情,除了慕安安見過的偶爾的淡淡的笑意外,一直都是麵癱一般的讓人冷的發麻的冷漠。
即使是對於封野這個忠心耿耿跟從了這麼多年的人,龍少焱也從未表露過自己的內心世界。
如今,封野卻清晰的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在生氣,憤怒的如同地獄裏出來的修羅一般。
封野被壓製的快要喘息不過氣來,臉上的表情更是僵化了,“恐怕這次要抓雲少……真的會有一些難度。”
在唐易跟潘雲嘯在人生彼岸對決的時候,唐訣已經在另外一邊守株待兔。
是龍少焱給莫少天那邊的線索,讓唐訣順利的找到了龍悅蕁。
一切都按照計劃執行著,拉斯維加斯的龍圖總部,龍少焱也親自回去將內部的不協調鎮壓住了。
一切的一切,已經都安排的妥當。
封野已經帶人在蹲點抓潘雲嘯,隻要唐訣救出龍悅蕁,全部行動都會一起,並且完美收官。
然而,還是算錯了一步。
潘雲嘯竟然給自己留了後路,在關鍵時刻跑掉了,並且投奔了……淩幕城!
龍少焱沒有回答,將手裏的雪茄掐滅了,隻是緩緩靠在沙發上,手裏拿著就被,輕輕晃動著酒杯,感受著冰球在酒液裏晃動的聲音。
他身上的氣息越發的冷冽,越發的讓人顫抖不已了。
封野大氣都不敢喘息,隻是站在一邊嚴峻起自己的一舉一動。
“叛徒總歸是叛徒!”龍少焱緩緩開口,一雙如海深邃般,暗流洶湧的墨瞳籠罩著冷寒的氣息,“我們龍圖是容不下任何叛徒的,你可是懂?”
封野一怔,背脊竟是一片發涼,“是。”停頓了一下,說:“我這就去淩幕城那邊要人。”
大毒梟淩幕城,龍圖跟他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貿貿然去要人,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爭鬥。
但是龍少焱想要的人,就算拚上整個龍圖,也絕對不會退讓。
龍少焱沒抬手喝了口酒後,視線落在了窗外,夜幕降臨的灃城,看起來很迷人,卻帶來一種迷幻的感覺。
在封野轉身就要走的時候,他放下了酒杯,站起來,冷漠的開口說道:“該去接朵朵回來了。”
突然的一句,讓封野停住了腳步,不解的看著龍少焱,“龍少,這……”
龍少焱沉了一下眸色,“該死的人,上帝是不會給他留下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