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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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月沉默著點點頭,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虛空,腦子裏整理著今天發生的事。

沉默將傅瀚心裏微末的不安拉長,他張了張嘴,剛吐出一個字,溫清月就打斷了他。

“今——”

“沒想到蘇晚語說的是真的,我還以為她故意膈應我。”

溫清月自嘲地勾了勾唇,抬眼看向他,“為什麼要騙我?”

這是她最心梗的一點,如果心裏沒有鬼,為什麼要騙她?

“對不起……,我確實不該撒謊,”傅瀚緩緩地說“我是怕你誤會,她今天要來給朋友宣傳,蘇衍談合作,抽不開身,她爸媽打電話拜托我幫忙……”

溫清月往後靠,閉上眼睛不去看他,漠聲道:“你怕我誤會什麼?你都和我解釋清楚了,如實告訴我,我即便心裏會有點不舒服,也不會對你生氣,可你選擇了撒謊……”

昏迷的前一刻,她想的是如果真的死了,那唯一的遺憾就是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產生動搖,懷疑他,發那些信息試探他,還有些生他的氣,可結果是別人的話是真的,他的話是假的。

騙她的人是他。

“人選擇撒謊無非兩種情況,一,不信任對方,二,心裏有鬼,心虛,撒謊保護自己。”溫清月說完有些心累的輕歎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坐正,目光筆直銳利地望進傅瀚眼裏,“你屬於哪一種?”

其實不管是哪一種,對她來說區別都不大,性質也不會變。

傅瀚烏黑的眼睛回望著她,“以後不會了。”

“你知道信任一旦坍塌,很難再建立起來,跟破鏡重圓一個道理,裂痕依舊存在。”

傅瀚沉默了一陣,方才低聲道:“月月,人非聖賢,不可能從不撒謊,我說這些也不是想為自己開脫,隻是你不能因為這一次就判我死刑。”

溫清月靜默少頃,突然勾唇笑出聲,“也是,是我過於較真了。”

她反話正說,傅瀚聽出來了,卻無從接話,無力感籠罩著他。

氣氛因為兩人的沉默變得死寂,直到敲門聲響起,阿誠推門進來,看著他們道:“爺,夫人,監控調出來了,商場裏打暈夫人的人是趁人多混進來的,又趁人多跑出去了,我們的人沒能找到他,讓他跑了。”

傅瀚沉聲道:“商場外麵都有攝像頭,人不可能就這麼跑了,一點蹤跡都沒有,聯係那些店的老板,再去調監控找!”

低沉的嗓音裏透著厲氣,阿誠心神一震,知道爺是真生氣了,“是!”

溫清月表情卻很平淡,對阿誠道:“監控拷貝出來了嗎?給我看看,我應該認識那個人。”

那雙眼睛給她的感覺太熟悉了,而且那人明顯怕她認出他來,一直不出聲和她說話。

阿誠打開手機,找到視頻上前遞給她看。

溫清月接過手機,視頻做過截斷處理,所以十幾秒後,穿著一身黑,帶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出現在她視野內,隻不過一直是遠鏡頭,而且是俯拍,看不見男人的臉。

傅瀚悄悄挪動位置,靠近她跟著一起看監控。

視頻跳到三分鍾後,溫清月剛從洗手間出來,站在攝影展廳對麵,轉身麵消防通道走,掛了電話卻突然扭頭看向側對麵。

溫清月清楚此刻自己在看什麼,伸手在視頻上扒拉,想放大視頻,卻忘了這是手機,視頻不能放大某一個點。

“沒有近一點,清晰一點的鏡頭嗎?”監控看完,溫清月有些失望,都是模糊的人,她辨認不了。

阿誠當即道:“我拍了照片,夫人你滑動一下,下一張就是放大後的照片。”

溫清月將信將疑地滑動屏幕,果然一張放大後的照片,照片裏男人抬頭看鏡頭了,雖然放大後的照片還是很糊,但這完全足夠了。

細長狹小的眼睛裏透著精光,是那種會算計別人,見不得別人好的眼神。

她盯著這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漸漸地這雙眼睛和記憶裏的眼睛對上,那張臉是——劉道峰!

他還敢回來。

溫清月眼睛微眯,寒芒一閃,心裏漸起了殺氣。

傅瀚看她這樣,問:“認出來了?”

阿誠也期待的看她。

“嗯,如果沒錯的話,這人是劉道峰,之前和劉南琛狼狽為奸的假道士。”溫清月緩緩地解釋著。

傅瀚聞言又仔細回憶了下當時的對視,他見過劉道峰幾次,隻是從劉南琛的事解決結束後,他就將劉道峰忘了,所以才會在今天碰上時沒能認出來。

現在一回想,這雙眼睛小的太有特點,就是劉道峰沒有錯了。

“好大的膽子,敢回來在警方眼皮底下活動,還敢來找你麻煩。”傅瀚聲音冷沉,已經動了殺心。

劉道峰一二再再而三的傷害溫清月,是個隱患,必須得找到人解決了。

“聯係警方問下情況,想辦法找到他。”

阿誠點頭,轉身離開病房去辦事。

他一走,房間裏的兩人又恢複了安靜,都沒有開口說話,溫清月又往後靠,輕輕瞌上了眼睛。

少頃,傅瀚開口問:“劉南琛已經死了,劉道峰和你有什麼恩怨,冒著被通緝的危險來綁架你。”

溫清月眼皮下的眼珠子微微轉動著,“什麼意思?我和他的恩怨你不是最清楚,怎麼還反過來問我?”

她來這的第一天,就和劉道峰在拚命,逃跑過程中碰上了他,劉道峰還和他說過話。

傅瀚尬住,他當然知道,隻是想找些話題和她閑聊。

溫清月也看出他的意圖,沒有戳破,抬眼瞥了眼窗外說:“我想出院,幫我辦下出院手續。”

傅瀚道:“不行,醫生說你腳踝的傷加重了,要留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是多久?”溫清月嘴角微微抽搐,她不想住院。

“快的話十天,慢,可能半個月甚至更久。”傅瀚殘忍的道。

溫清月欲哭無淚,徹底安靜不說話了。

傅瀚看她情緒低落,安慰道:“別擔心,先在醫院住幾天,沒太大問題就回家養著。”

溫清月沒有回答他,往下躺,縮進被子裏,隔斷了他的視線。

她用這種方式拒絕和他交流。

傅瀚望著被子下的人,眼底和緩的情緒如潮水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黯然和一絲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