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直升機攜裹著巨大的風流將兩座山中間平坦的草地吹的嘩嘩作響,半山腰稀疏的樹被吹彎了腰,樹葉隨風晃動。
直升機盤旋在半空,下麵就是一輛墜毀的直升機,已經燒得隻剩下殘骸。
“我和阿誠下去,你待在飛機上別動。”溫清月拿上急救包,解開安全帶,用特殊的手法將繩子綁在腰間。
傅瀚抓住她道:“你傷沒好完全,別下去。”
溫清月淺淺一笑,安慰道:“我不下去,如果找到蘇衍,需要急救怎麼辦?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他如果活著可能受了很重的傷,走不出這深山,隻能在山裏某個地方等待救援,你的人醫術有我好嗎?”
傅瀚鬆開手,叮囑道:“那你小心。”
“嗯,你在上麵看著我啊,有你在不會有事的。”溫清月微微一笑,阿誠已經率先下去了,直升機在慢慢降低高度,直到繩子能垂到地麵,他人便順著繩子慢慢下落。
溫清月緊隨其後,很快安全著陸,解開身上的安全繩,迅速往飛機墜落的地方趕去。
其他人已經在四周開始搜救,溫清月掃了眼殘骸,走動幾步後踩到了一顆鬆動的石頭,腳一歪,重心偏離,急忙扶住旁邊的樹。
阿誠回頭看見了,忙問:“夫人你沒事吧?”
溫清月已經站穩,搖搖頭,“沒事,繼續找人,別管我。”
“是!”
溫清月拍了拍手掌上沾到的樹屑,目光不經意一瞥,發現了樹幹上一道已經幹了,不大明顯的血跡。
她蹲下身湊近嗅了嗅,已經聞不到血腥味,但因為蹲下身反而發現了些別的東西,地上有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不大成型,往前走幾步,一塊凸出的石頭上掛著一根短短的毛線,應該是人從旁邊經過是被勾破掛到了。
“阿誠,帶人過來,他應該在這邊!”溫清月高聲喊走遠的阿誠等人,不等他們過來就帶著急救包繞過轉角往前走。
前兩天剛下過雨,山裏的泥土還很鬆軟,加上半山坡有些傾斜,走起來要小心翼翼,踩著鬆軟的土,稍不留意就會失去重心滾下山。
溫清月時而扶著山坡上的石頭,時而抓著手邊的樹,順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往上走,十分鍾後,終於看到了一個山洞。
“蘇衍、蘇衍你在裏麵嗎?”溫清月高聲喊著,同時走了進去,兩步後,她看到了靠著石頭坐在地上的男人。
“蘇衍!”溫清月快步走到他身旁,探了下他的鼻息,確定還活著,迅速給他做檢查。
他傷的很重,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十幾處,最嚴重的在右小腿上,很深的一條口子,應該是墜機時被劃破的,已經粗暴簡單的止過血,所以這一路上才沒有什麼血跡,可傷口拖了一天一夜,已經惡化。
阿誠已經帶著人趕了過來,“夫人,蘇總怎麼樣了?”
溫清月正在給蘇衍把脈,神色嚴肅,“他傷的很嚴重,現在已經休克了,並且在發燒,需要馬上去醫院,擔架呢?”
不用阿誠說,立馬有人將擔架放到了旁邊,溫清月在蘇衍的穴位紮針,幾秒後,蘇衍眼皮動了動,像窒息的人猛地喘了口氣,睜開眼睛兩秒又昏迷了過去。
阿誠看的心驚肉跳,焦急的喊著,“蘇總!夫人,他……”
溫清月冷靜的道:“昏迷了,暫時沒事,快,把他挪到擔架上,讓直升機找個空曠的地方降落接人,他需要馬上去醫院。”
阿誠沒有半點質疑,迅速按照她的指揮辦事。
溫清月給蘇衍腿上的傷重新包紮,防止傷口裂開再次大出血。
、
日頭漸漸西去,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
市醫院大樓樓頂再次落下一架直升機,蘇衍被抬下飛機,等待的醫生護士迅速接過擔架,推著他去急救室。
溫清月和傅瀚在醫院附近的空曠地麵下了飛機,坐著車往醫院趕,等他們來到急救室門口,手術已經開始。
溫清月扶著傅瀚坐下,掀開他的衣服查看傷口,他的傷口又裂開,血跡滲透了紗布,星星點點,她心口一沉,“你的傷口裂開了,走,我帶你去找醫生處理。”
傅瀚拉住了她的手臂,臉色有些蒼白的搖搖頭,“沒事,我等手術結束。”
急救室裏是他過命的兄弟,生死未卜,他不放心離開。
“他這個手術起碼要一個小時,你處理傷口隻需要十幾分鍾,處理完你再過來等行嗎?”溫清月沉著臉,語氣嚴肅,大有他不去,她立刻生氣的跡象。
傅瀚扯動著嘴角肌肉,“你在緊張我?”
這種時候了,他還要調戲她。
溫清月無可奈何的道:“對!我擔心你,可以去處理傷口了嗎?”
傅瀚唇邊的弧度又深了幾分,“好,都聽夫人的。”
兩人處理傷口回來後,手術室門口多了一群人。
蘇晚語和她爸媽以及傅爺爺和管家。
聽到腳步聲,傅爺爺扭頭看向過去,見是傅瀚和溫清月,立馬柱著拐杖站起來,吼道:“臭小子,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
這一聲渾厚且中氣十足,可見老爺子精神很好,並且還很生氣。
蘇晚語一家人也齊刷刷的扭頭看過來,蘇家父母注意到傅瀚身旁的溫清月,眼神有著細微的變化。
蘇母帶著哭腔開口問:“阿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阿衍怎麼會墜機?”
聽她這口氣似乎還不知道蘇衍為什麼出事。
難道蘇晚語告訴他們?
溫清月有些奇怪的瞟了一眼蘇晚語,正巧她也在看她,視線相撞,蘇晚語毫不掩飾她眼裏的恨意。
嘖,這敵意也太明顯了。
溫清月眉心一跳,淡淡的收回了視線,蘇衍她救回來了,蘇晚語愛怎麼恨就怎麼恨,她不虧欠她。
況且,蘇晚語對她的恨意隻怕不單單是因為蘇衍。
“伯母,對不起,阿衍是為了救我才出事。”傅瀚站在蘇父蘇母麵前,沉聲道歉,微微低著頭。
他將責任都攔在自己身上,沒告訴他們蘇衍是為了救溫清月。
溫清月心情複雜的抬眼看著傅瀚,蘇晚語也看著他,眼神也極其複雜。
她明白傅瀚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溫清月,怕她爸媽怪罪溫清月,他竟然這麼愛她,舍不得別人指責她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