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不會是第三個

銷金窟街對麵咖啡店有一麵落地的玻璃窗,溫清月坐在靠窗的位置,整個人靠在單人沙發靠背上,淺著二郎腿,手裏端著咖啡,悠哉悠哉的喝著,目光穿過玻璃,落在街對麵,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

大約20分鍾後,幾個男人從銷金窟走了出來,站在警察旁,溫清月放下咖啡,拿出手機發信息,幾秒鍾後抬頭看著窗外。

正要上車的人也正好往她這裏看來,視線相撞,男人和身邊人說了幾句話就穿過斑馬線向她走來。

“陽隊長,這裏!”溫清月伸手向剛進店的男人招了招手,怕叫他警官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便改了稱呼。

陽崇走了過來,在她對麵坐下,皺著眉說:“你們大學生這麼閑?”

“確實比警察叔叔閑得多。”溫清月淡淡一笑。

她今天是特意來找他的,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從她提供的線索裏發現點什麼?

溫清月問:“我不繞圈子了,陽隊長應該看到我昨晚給你發的信息了,有新進展嗎?”

陽崇剛要說話,餘光察覺到服務生端著咖啡靠近,便收了聲,等人放下咖啡離開後才開口,卻沒有回答她,“你觀察力和記憶力很強,什麼專業的?”

溫清月:“謝謝誇獎,醫學係。”

“醫學係,挺好。”陽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話裏滿是對她的讚賞。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陽崇摸了摸眉毛,“有進展,你的線索讓我們進一步排除了自殺這個可能性。”

溫清月:“……”

她要的可不是這麼一句,這答案她自己已經推測到了。

溫清月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陽隊長,我給你提供了那麼重要的線索,禮尚往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一些同等價值的消息?”

“你一個小姑娘家追追星,逛逛街不行嗎?,關心這些恐怖血腥的命案幹什麼?”

陽崇不解的望著她,語氣很是無奈和煩惱。

溫清月搖頭:“你這話存在偏見,小姑娘就一定要追星,逛街?要是這樣,你們隊裏為什麼會有女警?”

陽崇被她懟的啞口無言,端起咖啡喝了兩口,濃眉緊緊地皺在一起,沉默了好一會才問:“告訴你可以,但答應我別私下行動。”

溫清月點點頭,靜等他開口。

“死者叫林殊,你們隔壁美院大三學生,和劉南琛沒有什麼交集,那天晚上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她是劉南琛狐朋好友裏的其中一個的女朋友,死因是失血過多,你當時撞見的也是真的,她和劉南琛發生過關係。”

溫清月語調微微下沉,“你們審問劉南琛了嗎?從廁所出來的人是不是劉南琛讓人假扮的?”

“問了。”陽崇神色非常嚴肅,“他承認和林殊發生關係,否認和林殊的死有關,假扮林殊的女人叫黃蜜,找到她時她自殺了,留了遺書,她和林殊是校友,黃殊騙她染上毒癮,她恨她,當天晚上兩人發生矛盾,她趁林殊吸,毒意識不清醒時給她割腕,回學校後心如死灰,選擇自殺。”

溫清月沒有吱聲,這等於是結案了,空氣突然變得壓抑,像一塊石頭,壓在胸口,喘不過氣。

和劉南琛有關的命案再一次變成了他人仇殺,他再一次摘清出來,偏偏死者又都和他發生過性關係,這種你明知道和他有關,卻所有證據都指向另一個人的無力感實在太沉重了。

兩人對坐良久,溫清月突然抬頭目光銳利而筆直的望向陽崇,問:“你相信她是黃蜜殺的嗎?”

不然他也不會在差不多結案的情況下還來銷金窟查。

陽崇也看著她,喉結艱難的活動著,“本能上我不信,但辦案講證據。”

溫清月要的就是他的前半句話,低沉的道:“我也不信,明天我要參加劉家壽宴,陽警官請時刻留意手機。”

“你想幹什麼?”陽崇意識到什麼,沉了臉,嚴肅地看著麵前的小姑娘,“你別亂來!”

溫清月神色淡淡地端起咖啡,沒有喝,垂眸看著,“你不知道吧,劉南琛從拘留所出來後沒多久開車追尾我,這次直接寄了請帖給我,還叮囑我爸讓我一定要參加,劉南琛這個人睚眥必報,他在我這吃了好幾次虧,這次宴會一定會發生點什麼。”

陽崇銳利的雙眼一眯,“你知道他要對付你,你還敢去?”

這小姑娘太大膽了!

溫清月挑眉,將咖啡放下,“敢啊,他想弄死我,我也想弄死他,而且我背後還有像你這樣的警察保護,顯然我勝券在握!”

“你就這麼篤定?他要是惡人,已經殺了像你這樣的兩個女孩,你不怕成為第三個?”

不知道是不是陽崇的錯覺,這個看著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在風輕雲淡的說想弄死劉南琛時,那雙清亮的眸子裏透著一絲讓人心裏發瘮的精光。

溫清月轉身從身後拿起自己的包,淡淡的說:“我不是。”

話音落下,她也拿著包起身,笑著和他說再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明天見。”

陽崇在她走出去幾步後突然低聲說:“你男朋友幾個小時前也見過我。”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她,就是覺得這對情侶奇怪,都關心這件事,都私下找他了解,提供他線索,甚至要幫他抓人,語氣都一定篤定。

溫清月停頓了幾秒,沒有說什麼繼續往外走。

陽崇像喝水一樣將剩下的咖啡一股氣灌完,然後也起身離開了。

紅綠燈路口,溫清月踩下刹車,腦子裏又想起了離開前陽崇說的話。

她沒有問陽崇,傅瀚找他說了什麼。

傅瀚承諾過要將劉南琛送進去,讓他再也出不來,所以她不問,她就當不知道,做她該做的,等待結果就行了。

隻是傅瀚這個名字一從腦海裏勾起就揮之不去,她故意忘記的話又一一鑽了出來。

他說他心動了,要走心。

這算是表白吧?

她該怎麼辦?他們的這段關係變得太奇怪了。

“當初就不該答應做什麼炮友的!”她懊惱的拍了下方向盤,太用力,疼的直皺眉甩手。

一想起炮友關係就會想到罪魁禍首,都是劉南琛,他要是沒給她下藥,她就不會和傅瀚有那一晚,他們的關係就會很純潔簡單,不會像現在這樣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