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那天……”紀歆瑤轉頭看一眼身後,歐炎沒注意這邊,她猶不放心,湊到靳媛媛耳邊,再壓低音量,真誠道:“媛媛對不起,我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你換了工作我都沒來得及送一下你,你一直對我這麼好,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
靳媛媛狐疑地抬眼看向紀歆瑤,像在看著一個絕世大蠢材,又像是在看著一個扮豬吃老虎的絕頂高手,紀歆瑤這蠢材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那天發生的事,先生和康嬸都沒告訴她?
靳媛媛說不出現在自己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先生她是再無法休想了,可是,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像紀歆瑤這樣的蠢人,憑什麼能得到先生的青睞,
就憑著這一張無辜的臉嗎?可是對著這張臉,靳媛媛隻想作嘔,男人都是蠢豬,都被這麼一張單純無辜的臉給欺騙了。
靳媛媛不安地用手背蹭了蹭衣服,又小心翼翼地湊近紀歆瑤,緩緩說道:“樂瑤,對不起,我也答應過要幫助你逃離塞翁島的,可是我現在不在公館裏工作了,也幫不了你多少,不過……”靳媛媛謹慎地看了四周,
“我曾經無意在一個老傭人那裏聽說過,先生臥室裏有一幅很大的梵高星空的油畫,能夠從側麵打開的,打開後,有一個密碼鎖,密碼是0321,裏麵有一個衛星電話,你可以打電話給你的家人求救。”
這下,輪到紀歆瑤瞪大雙眼了。
衛星電話……
又下雨了,紀歆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帶著石台的窗戶上全是雨聲的清脆聲響,房間裏麵的老式音響還開著,昨天晚上忘記關掉它了,音響和唱片都是紀楚留下來的,紀歆瑤很喜歡這種老式音響和就唱片,音樂會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的內心獲得巨大的平靜,這樣她就可以有很短暫的一刹那,好好地聽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了。
昨晚靳媛媛說的話一直在紀歆瑤的腦中回響,回來之後,她才醒悟過來,靳媛媛說的歐炎房間的密碼鎖,密碼0321,這是她的生日,
紀歆瑤不知道歐炎是何時該的這個密碼,可是,這還是不可避免地在紀歆瑤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波瀾。
歐炎在真心待她……
不行不行,紀歆瑤用力晃了晃腦袋,站起來猛地關掉了音響,不能再拖了,管它紀楚是誰?管它歐炎和他妻子三年前的恩恩怨怨,這些都與她無關,她隻想要獲得她的自由,一個一開始就強迫她的人不配和她談真心。
洗漱過後,穿上薄毛衣還有長袖的淺棕色長外套,紀歆瑤下樓,在餐廳就看到一身休閑打扮的歐炎了。
“下來得正好,來,吃早餐了。”
歐炎朝紀歆瑤招了招手,紀歆瑤立馬像被召喚的小狗一樣小步跑過去,開門見山就說:“我今天想要回公館。”
“嗯?”歐炎順勢單手摟住紀歆瑤的肩,側頭看過去,“怎麼會想要回去了?你不是說很喜歡待在小屋裏嗎?”
紀歆瑤很喜歡呆在這小屋裏,這裏紀楚留下的書籍和音樂全是她喜愛的,紀歆瑤曾經和歐炎誇下過海口,隻要有吃食,她可以窩在這裏一整個月不出門。
“嘛,小屋好是好,可是一直自己一個人在小屋這裏好無聊,你又整天不是窩在書房裏看文件就是出門去開會,都沒人陪我說話聊天,我的舌頭都要長青苔了,我現在都有點懷念康嬸的嘮叨了。”
紀歆瑤說著,努力板著臉,嘴角往下撇,裝出了康嬸最常擺出的表情,還惟妙惟肖地模仿她的語調,“夫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夫人,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挑食。”,“夫人,你吃太多甜食了,那對身體很不好。”
“哈哈哈哈——”歐炎也忍不住了,發出震耳的笑聲,兩人笑倒成一片。
歐炎側過身,往上推推袖口,露出半截瘦削的小臂,一邊幫紀歆瑤在咖啡裏加上她喜歡的奶和糖分量,一邊說:“那好,我今天剛好也要回公館一趟,康叔回來了,我正好要見見他。”
“康叔?”紀歆瑤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皺眉,又把咖啡遞回給歐炎,投訴說:“再加一份奶。”
康叔說起來紀歆瑤隻見過他一次,後來他就不知所蹤了,隻知道康叔是康嬸的丈夫,歐炎十分信任他,他不知所蹤的這幾個月,該是歐炎給他派了什麼任務吧,能把這樣信任的人派出去,該是怎樣重要的任務呢。
歐炎照做了,紀歆瑤又小抿了一口,這次滿意了,才繼續說:“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康叔之前是幫你出去做事嗎?”
歐炎隻“嗯”了一聲,轉身專注於給紀歆瑤烤麵包。
紀歆瑤調笑道:“我就說怪不得康嬸整日愁眉苦臉的,原來是你把人家丈夫派到那麼遠工作,還一去就去好幾個月,害得人家夫妻分離,她不敢對你有怨言,就老是找我的茬,真是可憐了我了。”
這番話紀歆瑤說得一本正經,搖頭晃腦的。
“是是是,委屈夫人你了。”歐炎笑著順著她的話道。
這下紀歆瑤鼻子都要翹上天了,她仰著下巴,裝出一副冷豔高貴的模樣道:“那當然,所以你要好好待我,知道嗎?”
此刻的紀歆瑤笑得很燦爛,既酣暢又得意的樣子,露出整齊白淨的牙齒,兩邊的嘴角更往上提,扯出大大的弧度,但是卻給人一種陽光自在的感覺。
窗外清晨的陽光籠在她柔和的麵部線條上,黑色的頭發被風吹動著,美得耀眼又漫不經心,奪人眼球,歐炎眼球兒都要粘在她身上了。
紀歆瑤突然被歐炎這種露骨的著迷的目光盯著,饒是厚臉皮如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伸手,想要擦一擦鼻子,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歐炎摟在懷裏了。
紀歆瑤驚叫出聲,“呀,你幹什麼啊?”
歐炎帶到吻暴風驟雨般的,讓她喪失了所有說話的能力,不容她的反抗,漸漸的,暴風驟雨般的吻變得軟綿溫柔,就像安撫著在雨夜裏迷失的貓兒,從唇角到臉頰到鼻子到眉毛,最後,吻落在了額頭上,
他說,“沒幹什麼,就想親親你。”
紀歆瑤紅著一張臉,從嘴裏含糊吐出一句,“流氓。”
……
回到公館,紀歆瑤第一眼就看到等在門外的康叔和康嬸了,康叔還是那副模樣,穿著全套的黑色西裝,板著一張棺材臉,康嬸站在他身邊,紀歆瑤驚悚地發現,她在康嬸看向康叔的目光中發現了全所未有的柔情蜜意,這樣的眼神真不適合出現在康嬸身上啊。
“康叔,好久不見。”剛走近,紀歆瑤就大大咧咧打起了招呼,然後轉頭也向康嬸打招呼,“康嬸,今天的你分外美麗呢。”
康嬸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但還是很有禮節地說了一聲,“先生,夫人。”
康叔卻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而對旁邊的歐炎說:“先生,調查清楚了。”
聽到這句話,歐炎的眼神變了,他抬頭看了紀歆瑤一眼,轉過來和康叔說:“我們進書房談。”
歐炎剛跨出一步,想想心裏還是不放心,便一把拉住了剛想溜開的紀歆瑤,囑咐道:“你先自己去玩吧,我去談點事,很快就好,走的時候我叫你,別一個人到處亂跑了,不能自己一個人回森林,你還完全沒認得路,省得又迷路了。”
“知道啦,叨叨個沒完。”紀歆瑤皺皺眉毛,苦惱地抿了抿嘴,手上用勁,死命地轉動歐炎抓著她的手臂想要掙脫開來。
康叔看著兩人的互動,看著歐炎對紀歆瑤的關懷和愛意,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歐炎走進書房,後麵跟著康叔。
歐炎在書桌前坐下,一手撐著額頭,大掌張開,掩蓋住了半張的臉,似乎不想讓康叔看清他的遲疑和膽怯。
康叔見從來都是理智高傲的歐炎變成如今這樣,十分痛心,但無論如何,歐炎還是要去麵對這一切的。
“先生,調查清楚了。”康叔不等歐炎問,就先出聲,接著把一大遝的資料文件夾放在桌麵,朝歐炎的眼下推去,不讓他有絲毫逃避的空間。
歐炎卻看也沒看一眼,他抬起頭,隻著急想問出最終答案,“你隻告訴我,她是失憶了嗎?她沒有再次騙了我,是嗎?”
他的眼神是這樣地懇切,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一塊浮板,沙漠上饑渴的人最後一滴的露水,他在懇求他不要奪取他最後的希望,康叔都不忍心直視歐炎的雙眼。
看著康叔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連歐炎自己都害怕繼續追問下去了,他有些退縮了。
康叔開口了,“夫人從沒有失憶。”
歐炎一頓,像是花了好幾秒才消化完這句話,然後他像瘋了一樣地粗魯翻開桌麵上報告。
從康叔給的報告看來,紀歆瑤的一生可謂順風順水,她從小被父母寵愛著長大,除了三年前因為紀氏集團出現經濟危機,她紆尊降貴來討好他這個陰暗的,整日窩躲在小島的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