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歆瑤看見他這副作態，心裏的怒火騰地就上來了，用手指著他，情緒激動到聲音顫抖，“誰答應你要跟你訂婚了！”
聶嵐還沒有說話，紀母就已經一把抱住了她，將她的手掰回來，狠狠地在她胳膊上拍了幾下，煞有介事地教訓她，“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地用手指著哥哥？你的教養呢？”
聯合之前紀母跟紀父爭吵的內容，紀歆瑤一瞬間明白了紀母的心思，紀母是真的想讓她跟那個男人訂婚的，“媽！他算哪門子哥哥？媽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都沒見過他！”紀歆瑤氣得跺腳，“我不要跟他訂婚，我不要！”
紀母的眉頭一瞬間就收攏來了，轉頭跟聶嵐道歉，“聶先生，瑤瑤還有些任性，抱歉。我跟瑤瑤有話要說，就先不陪你了。”然後轉頭吩咐紀父，“清淩，你先招待一下聶先生，不能怠慢了人家。”
紀父見紀母一臉嚴肅，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同意這門婚事。想到紀母跟著他苦了這麼多年，現在年紀大了，也不想跟她爭什麼，總歸都是為了女兒好，隻能無奈妥協。點點頭，帶著聶嵐去客廳坐。
紀母則拉著還在鬧情緒的紀歆瑤上了樓，進了紀歆瑤房裏，紀母把門鎖上，坐在床上看著她，“你給我過來！”
紀歆瑤死死地抿著嘴角，看著紀母不說話。
“我一直跟你強調，女孩子要端莊，要優雅，你看你剛剛有一點淑女樣嗎?媽媽這麼多年是不是白教你啦？”紀母見她固執的樣子，歎了口氣。畢竟是自己女兒，態度軟了幾分，“你過來，坐這。”她拍了拍自己旁邊。
紀歆瑤見她態度軟下來了，撇撇嘴識趣地坐了過去，臉上的神色也好看了幾分。
“唉，閨女啊！”紀母一手扶著她的肩，一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媽媽想讓你訂婚，不是我想圖什麼，是為了你好。”
紀歆瑤聽見這句話，頭一偏，躲開了她的手，情緒激烈，“你哪裏是為我好了，我明明都不認識那個男人，你讓我怎麼跟他結婚？”而且他剛剛還非禮我，後半句紀歆瑤沒有說出口。
紀母看見自己女兒氣鼓鼓的雙眼，湊過去將她抱在了懷裏。
“媽媽呢，以前看上你爸，所以就跟了他。那時候，你爸爸沒有錢，沒有學曆，家裏還一堆爛賬，我跟了他這麼多年，真的受夠了沒錢的苦。所以我不希望你也跟我一樣，年輕的時候對身體透支太過，老了就一身病。”
紀歆瑤的嘴角依然抿著，但是已經沒有那麼抗拒了。紀母永遠知道她的軟肋，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
“有錢人有那麼多，我嫁給誰不行，為什麼要嫁給他？而且我才十八歲，媽，你不覺得太早了嗎？”
紀母捧住了她的臉，將自己的額頭頂住她的額頭，閉著眼睛，聲音裏流露出淡淡的疲憊。
“但是你能確定你可以找到愛情嗎？那麼多人，都是個嫁給了生活，而不是愛情。而且，那個男人心裏有你，嫁給一個愛你的男人，比一個你愛的男人，要舒服得多。”
“媽媽也遇見過愛情，但是啊……愛一個人太累了，你看，像現在我跟你爸，一場婚姻裏，男人付出的感情多一些，女人就會輕鬆一些。”紀母繼續給紀歆瑤洗腦。
紀歆瑤拉下了她的手，懷疑地看著她，“你跟爸爸……你們是彼此的初戀嗎？”紀歆瑤記得爸爸明明說過，她還不至於記性差到這個也忘了啊。
“額……”紀母突然卡殼，夏清淩竟然連這個都跟女兒說了嗎？真是不知羞！在心裏將自己老公唾棄了一番，紀母轉了轉眼珠子尷尬一笑道：“對啊，我們是初戀啊，但是我們分手過呀！”
紀母故意把事情說得模棱兩可，怕紀歆瑤進一步追問，趕緊轉移話題，“你看，那個男人願意上門來提親，還把姿態放那麼低，心裏一定有你。”
“他姿態哪裏低了？”紀歆瑤想起來剛剛聶嵐說要提前訂婚時間時那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樣子，再次懷疑地看向紀母，“難道我瞎了？”
紀母嘖了一聲，一巴掌拍她身上，“你那什麼眼神，人家一個上市公司總裁，傑出青年企業家，你爸見了都要點頭哈腰的人。來了又是捧著你爸，又是給你爸遞煙的，還不夠有誠意嗎？你以為他是二十出頭的小男孩嗎？拿著戒指對你下跪才有誠意？”
紀歆瑤被紀母說得無語地扯了扯嘴角，給了自己老媽一個白眼，難道拿著戒指下跪求婚不浪漫嗎？
記得老爹可是跟她說過，他當時也趕過時髦這麼幹過。還嘚瑟了好久呢！
“那他多大？”紀歆瑤找到了重點，眉毛挑得老高，看到老媽為難的表情，心裏突然有些害怕。
一臉的難以置信的說：“不是二十出頭……難道已經三十多了？媽，你不是吧……我才成年幾天誒，你要給我找個比我大一輪的？”紀歆瑤驚的都站起來了，老媽和老爹傻了吧，也大太多了。
紀母又一巴掌拍了過去，“你想什麼呢！你媽能這麼坑你嗎？人家看著那麼年輕難道帥，哪裏像三十多的，他才比你大七歲，今年二十五。”說完還給了紀歆瑤一個你白癡的眼神。
“大七歲也大很多好吧，我二十歲他都二十七了！”紀歆瑤懵逼地眨了眨眼，隨後又想了想，“哎，不對，好像還可以。”但是等等，那是一個臭流氓好吧！
紀歆瑤被紀母牽著回到了客廳，半抬著腦袋偷眼去瞧聶嵐，不禁在心裏問自己，她的一生，真的要跟這個臭流氓綁定了？想到他一副急色的樣子，紀歆瑤總覺的惡心。連帶著覺得他的臉都不覺得有多帥了。
聶嵐注意到紀歆瑤出來了，更注意到了她在偷看他，一向沒多少表情的臉上，突然綻開了一個帥氣至極的笑。
紀歆瑤看著他的側臉，心髒開始嘭嘭嘭地一通亂跳。她捂住胸口，咽了咽口水在心裏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要色不要空，啊呸！是要空不要色。反複念了好多遍才冷靜了些。
跟著紀母坐在了聶嵐對麵，紀歆瑤回想起剛剛那曇花一現的笑容，又忍不住去看他。正好撞上聶嵐看過來的目光，紀歆瑤做賊心虛地閉上眼睛避開她的目光，一想，不對，她為什麼要心虛？眉稍一挑，不服輸地再看了過去。
聶嵐發現紀歆瑤又看了過來，下巴微台，脊背挺得筆直，沒發育多少的小胸脯也挺得高高的，刻意在那裏停了一下，才對上紀歆瑤的眼睛，對她挑了挑眉。跟她剛剛的動作如出一轍。
紀歆瑤注意到了他特意看了哪裏，臉色瞬間爆紅，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地攥住，牙根緊緊地咬在一起，惡狠狠地看著聶嵐，從牙縫裏低低地擠出了幾個字，“這個流氓，變態，惡心至極。”
“瑤瑤，你幹嘛呢？”紀母被紀歆瑤猙獰的表情下一跳，順手就一巴掌拍了過去，“做這副怪模樣做什麼？”想起來聶嵐還在，趕緊替紀歆瑤解釋，“啊……那什麼，瑤瑤就是有點小調皮，經常做鬼臉逗我們開心。”說完趕緊給紀父使眼色。
紀父自然不會拆台，給紀母遞了個台階，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場麵一時有些安靜。
紀母看了看一直抽煙的紀父，再看看抬頭研究牆上壁畫的聶嵐，紀母戳了戳紀歆瑤身上的癢癢肉。
幹嘛？紀歆瑤被揪得一疼，轉臉用眼神詢問自己老媽，你想幹嘛？
紀母用眼神看了看聶嵐，示意女兒去跟他搭話。紀歆瑤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讓她去跟他搭話？明明是他要娶她好不好，可不是她上趕著要嫁的。
紀歆瑤翻了個白眼，將臉扭到一邊，用行動證明，她！拒！絕！
腰上又被掐了一把。紀歆瑤不耐煩地扭著腰往旁邊躲，但是老媽的手就跟蛇似的，冷不丁地就揪一下，雖然說不太疼，但是真的好煩啊。
紀歆瑤猛地站了起來，突然的動作讓其他三個人都把目光集聚到了她身上。
紀歆瑤緩了幾口氣，讓自己心情平複了一些，注意到紀母還在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無奈地歎了口氣，“聶嵐先生，我們談談。”
聶嵐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手裏端著杯清茶，放鬆地仰躺在沙發上，看似一直在品鑒紀歆瑤身後牆壁上的壁畫，實際上一直在用餘光打量著她。見她被紀母逼著來跟他說話，明明一臉不情願卻又因為禮貌而克製的別扭小模樣，不自覺又勾了勾嘴角。
“去哪談？”他放下了茶杯，他其實也想談談呢……
紀歆瑤見他一臉不懷好意地樣子，緩緩眯起了眼睛，飛速瞟了一眼紀父紀母，饒有興味地說，“樓上怎麼樣？”嘁，占我便宜，一個過肩摔怎麼夠。
聶嵐還沒說話，紀母就把手裏剛端上的茶杯啪的一聲放下了，“紀歆瑤你的家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