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當初醫院出了問題?”墨亦汌輕輕替蘇柒安拭去眼淚。
要不是兩人是用這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坐在沙發上,蘇柒安都覺得自己在麵對另外一個自己。
他怎麼就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
“對,我也覺得醫院有問題,上次我去醫院,遇見了媽媽當年的主治醫生,他有些奇怪。”
“那個醫生認識盧阿姨,聽見顧半夏的名字後,他急急忙忙就走了,我明明就看見他的手機拿在手裏,他還說回去找手機。”蘇柒安細眉微蹙說。
“那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墨亦汌柔聲問,目光落在蘇柒安姣好的麵容上,蘇柒安一哭,他的心就跟著抽痛,現在恨不得將蘇柒安狠狠揉進身體裏保護她。
“我想要查出媽媽去世的真相,盧宛霞阿姨也一定知道些什麼。”蘇柒安目光中迸發出一道精光,堅定開口。
“好,需不需要我幫你什麼。”墨亦汌緊緊握住蘇柒安的手。
“不用,現在我還可以自己應對。”蘇柒安目光掃過墨亦汌俊美無雙的臉龐,最後落在精致好看的嘴唇上。
隨即移開視線,在心裏暗暗罵自己:“蘇柒安,你個花癡!”
下午,蘇柒安頂著風雪來到精神病院,這裏清冷寂寥,病人們被關在病房裏,護士穿著厚厚的棉襖,外麵套著白色的護士服。
“請問劉醫生在嗎?”蘇柒安盈盈一笑問護士。
護士冷得發抖,抬眸看向說話的人,不由一愣,怎麼有人能把羽絨服穿得那麼好看。
“啊,劉醫生在盡頭的辦公室呢。”護士反應過來,急忙給蘇柒安指路。
蘇柒安走向盡頭的辦公室,透過窗戶看見裏麵坐著的劉醫生,穿著白大褂坐在裏麵抽煙。
咚咚咚,蘇柒安叩響辦公室門,裏麵傳來劉醫生的回應。
“請進。”
蘇柒安推門走進去,裏麵一股暖流浮動,餘光一掃,角落裏的空調吹出熱烘烘的暖氣。
劉醫生看見蘇柒安,麵色一變,眼前的蘇柒安身穿一襲純黑色風衣,戴著一頂蕾絲黑氈帽,麵色沉重又肅穆。
他急忙將手裏的香煙掐滅,又打開窗戶通風,忍不住多看了蘇柒安一眼,心裏開始忐忑起來。
窗戶一打開,刺骨的冷風呼嘯而進,吹亂了蘇柒安的秀發,反而給她增添了幾分慵懶美。
“蘇小姐,怎麼是你啊,你來是有什麼事情嗎?”劉醫生神情已經恢複正常,和藹一笑問蘇柒安。
蘇柒安在劉醫生對麵坐下,神情突然凝重起來。
“劉醫生,我知道當年我媽媽顧半夏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蘇柒安試探的目光上下打量劉醫生。
劉醫生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假笑兩聲後,“你這是開什麼玩笑啊,我是醫生,怎麼會……”
他突然覺得自己說得不對,緊急刹車,換了一個話頭,“你媽媽當年的事情,我也十分內疚,遺憾沒有治療好你媽媽。”
蘇柒安銳利的眼神射向劉醫生,看得他脊背發寒,訕訕一笑,繼續說道:“你想了解什麼呢?”
“我想知道一些媽媽當年在醫院的一些事情。”蘇柒安緩緩脫下手上的黑色手套,露出白皙勻稱的手掌。
劉醫生咽了咽口水,“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啊。”
“你媽媽當年情緒十分不好,據她自己說,什麼都不想做,就連吃飯都不願意,記憶力下降,整夜睡不著,還會掉頭發。”劉醫生歎息一聲繼續說。
“她還喜歡寫日記,又總是寫著寫著流眼淚。”
“她這都是屬於重度抑鬱了,我們就建議她入院治療了,結果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情。”劉醫生雙手交叉在身前看向蘇柒安。
蘇柒安目光灼灼看向劉醫生,驟然一笑,“知道了,多謝劉醫生,這些情況,和我當初記得的都一樣,隻是……”
她突然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問:“劉醫生啊,病人那麼多,為什麼你能將我媽媽顧半夏的病情記得那麼清楚啊?”
劉醫生鼻尖冒出薄汗,訕訕一笑道:“你媽媽是我第一個病人,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當然記得清楚呢。”
“噢,原來是這樣啊。”蘇柒安審視的目光在劉醫生身上掃描,故意加重語氣回答。
“不過劉醫生,你怎麼那麼熱啊。”蘇柒安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劉醫生。
劉醫生接過紙巾,胡亂擦掉額頭和鼻尖的汗水,“溫度開太高了,太高了。”
“我也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多謝劉醫生了。”蘇柒安盈盈一笑起身,抬腳往門口走去。
辦公室門被人猛地推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衝進來,頭發散亂,麵色蒼白。
“劉醫生,醫生,我沒有病!我真的沒有病!”女人尖聲叫嚷著。
蘇柒安目光上下掃了女人一眼,穿著單薄的病號服,手腕和腳腕都有繩子捆綁過的痕跡,赤著腳站在冰冷的瓷磚上。
女人也猛地看向蘇柒安,“你也是這裏的病人嗎?”
蘇柒安下意識回答:“我不是病人!”
劉醫生急忙高聲呼喊:“護士,護士,你怎麼看著人的啊,李小蓮怎麼又跑出來了!”
李小蓮神情立馬驚慌失措起來,直挺挺跪在蘇柒安麵前,一直磕頭請求。
“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是精神病,我真的沒病!你救我出去以後,我會給你錢的,我有錢的,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你救救我吧,我叫李小蓮,你千萬記住啊!”李小蓮又連著磕了幾個頭,額頭的滲出血來了。
蘇柒安立在那裏,眉頭緊皺,幾個護士上前來,七手八腳將李小蓮拖了下去。
李小蓮死死扒住辦公室門框,手指都已經發白,護士用力摳掉每一根手指。
“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沒病!!”李小蓮聲音嘶啞尖利,回蕩在冬日清冷的走廊中。
蘇柒安麵色蒼白了幾分,一雙眼眸中都是難以置信的震驚,沒想到精神病院是這樣的。
“蘇小姐,請您諒解,這裏的病人都說自己沒有病的,這種人才是病得最嚴重的。”劉醫生禮貌一笑開口解釋。
蘇柒安心不在焉點頭,腦海裏一直浮現出李小蓮被拖走時,那絕望又驚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