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一進山門,白清嶸就能察覺到對方的敵意。
男人看著他的目光,是那種沒來由的敵意。
他很清楚,這個人,他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不過,想著這段時間為了自己的病情,要來叨擾人家幾天,他還是十分客氣地給予了微笑,點頭示意。
然而人家根本不搭理他,隻是領著鹿梔,帶著他們一起到了後麵的小閣樓去住。
川鬆閣據說是整個淩霄門最複古的地方,這裏古色古香的,基本上都保留著明朝以前的建築風格,連家具、字畫都是。
而提供給他們暫時歇息的閣樓,也是很複古的房間,雕欄玉砌,香榭亭台,如果不是因為感覺男人的敵意特別大,他倒是很願意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
“剛剛那個穿著道袍的男人,好像對你很是親熱。”白清嶸的目光深深,落在鹿梔整理行李的背影上,“你們認識?”
他感覺到鹿梔的背部微微僵了一些。
卻見她扯了扯嘴角,回眸一笑,“怎的?醋勁這麼大?”
白清嶸努了努嘴,垂眸,抿唇道:“如果你們不認識的話,那他看你的眼神,實在很可疑。我看,這人恐怕沒有表麵上看著那麼簡單。”
鹿梔微微撅起嘴巴。
沒想到,他的疑心還挺大。
她倒了杯茶過去,微微聳了聳肩,“放心好了,我來之前,已經調查清楚了,這淩霄門沒那麼可怕。”
“嗯?”白清嶸淺嚐一口茶湯,“為什麼這麼肯定?”
“隻要錢給到位,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辦的。”
鹿梔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故意湊近過去,看著他的眼神曖昧得好像能拉絲,“白總,這次我可花了不少功夫,而且是為了你治病才來的,這次的花銷,是不是可以報銷?”
她澄澈的眼睛裏漾開燈光散落的亮,滿眸的璀璨。
好像一提到錢,她就開心的很。
白清嶸的眼尾勾起一抹繾綣的笑,“你就那麼缺錢?”
“也不是,但是,誰會跟錢過不去呢?”鹿梔的下巴搭在他的小臂上,輕輕蹭了蹭。
這感覺,就像是拿逗貓棒在他的眼前晃悠一樣。
一種根本讓人無法拒絕的引誘。
“好,肯定報銷。”白清嶸妥協,眼底盡是寵溺。
他順手將茶杯遞了過去,“喝口水?”
她倒是不介意,捧著他喝過的茶杯,喝了一大口,露出一個妖絕天下的淺笑,“真好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聲音落入他的耳朵裏,綿軟酥麻。
他直接一個伸手,將她整個人撈了起來,摟入懷中。
她順勢坐在他的腿上,勾著他的脖子,笑意在臉上蕩漾。
“你果然就是吃醋了。”
“嗯,可酸。”白清嶸大大方方的承認,抱住她便直接親吻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但是白清嶸根本不想理會,繼續一寸一寸掠奪她的領地。
外麵的人很快發現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於是推門而入,便看到了熱情如火的兩個人交織在一起的身影。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選擇回避,可仇墨偏是端著走了進去,故意在旁邊咳嗽了好幾聲。
鹿梔本來是想推開白清嶸的,誰知道他跟仇墨杠上了一樣。
仇墨咳嗽聲越大,他親得更來勁!
兩個男人就這樣暗暗較勁,結果鹿梔成了炮灰。
仇墨看鹿梔的神情不太對,便直接衝了上來,一把將他們拉開,“你幹什麼?”
白清嶸故意舔了一下嘴唇,挑釁似的看著仇墨,反問,“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我們夫妻恩愛,關你什麼事?”
“你!”仇墨氣得直接掄起拳頭。
還好鹿梔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來攔著。
“行了你們倆!別鬧了。”
仇墨依舊氣憤非常,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白清嶸,像是看待什麼仇人一樣。
白清嶸卻故意舒服地靠著椅背,一副食髓知味的樣子,“我老婆難道沒有告訴你,我們是合法夫妻嗎?在這個房間裏,做點夫妻該做的事情,不是很正常?”
仇墨氣得要跳起來。
鹿梔順勢拉住他的手,“對了,你們這兒不是有特色的果子嗎?準備好了沒有?我跟你一起去取。”
本來仇墨張口還想罵白清嶸一頓的,可他被鹿梔連推帶拉地拖了出去,沒了機會。
於是出了房間之後,他氣鼓鼓地嘟著嘴巴,胸口也是一起一伏的。
“師姐,你和他……進行到哪一步了?”
“什麼進行到哪一步了?”鹿梔裝傻,看向別處,“好久沒有吃龍眼了,你去打一點過來吧。”
“你別岔開話題。”
仇墨攥緊了拳頭,“白家錯綜複雜,那白清嶸,從前更是手段殘忍,不念舊情,你可千萬不要被他給騙了。”
“放心吧,我不可能輕易被他給騙了的。”鹿梔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仇墨咬牙。
如果他早知道白清嶸原來背地裏這樣欺負鹿梔,那他無論如何肯定也不會讓她去白家的。
為了找出師父被害的真相,犧牲師姐,實在有些不值當。
看著他這一副氣憤的樣子,鹿梔有些哭笑不得。
“現在我已經過白家的門了,走到這一步,想回頭也很難。而且,我們不是還要查師父的事情嗎?”
“我可以自己查。”仇墨抿唇,“但我不能讓你身處險境,如果,大師兄知道你這個樣子,他肯定……”
“大師兄有消息了?”鹿梔驚訝問。
“還沒有。”仇墨搖了搖頭,“但是大師兄那樣喜歡你,肯定不舍得你做出這樣的犧牲的。”
“我這不是犧牲。”鹿梔無奈地搖頭,“感情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反正,你以後就知道了。你趕緊去給我打龍眼吧,我饞這口饞了好久了。”
仇墨依舊不情不願地撅著嘴巴,站在那裏。
鹿梔哄小孩似的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還聽不聽我的話?”
仇墨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盯著她看。
“聽話。不過,你要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