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果的心中不是滋味,今天甜甜本來很開心的,現在情緒卻很激動。
“甜甜,我們先吃飯好不好?等你長大了,就能理解我們了。”
“可是我現在還是小孩子,小孩子就是不理解,等我長大了,就不需要爸爸媽媽了!”小甜甜悶悶的說著,大口大口的舀起白粥喝著,顯然是生氣了。
“……”
薑逸晨和程亦果誰也沒有說話,飯桌上隻有碗筷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
薑逸晨的到來,讓她們之間的氣氛變得不一樣,可是這樣不一樣,小甜甜很開心。她覺得,媽媽似乎沒有那麼討厭爸爸了。
傍晚的餘輝照在安靜的村莊,吃過飯的薑逸晨和程亦果,帶著小甜甜一起出來,在鄉間的小路上散步。
小甜甜嚷嚷著,一定要他們倆一起帶著她出去玩,不然別人家的小孩子會以為她的是一個父母不喜歡的小孩子呢。
程亦果沒有法子,畢竟這個小姑娘不好糊弄,她的小腦袋精靈著呢,咕嚕嚕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就知道她在想著什麼鬼點子。
“我們上山去看看吧,那裏看這個村子,會有另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薑逸晨提議,一手牽著小甜甜,一邊看向牽著小甜甜的程亦果,此時此刻的景象,就像是一家人,在農村過這安寧的日子,與世無爭,時光就像是天上的太陽,溫熱且光亮。
這樣的時刻來得如此不容易,隻是不知道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才能原諒自己。
他既緊張又忐忑,最怕這個人突然跟三年前一樣,消失在他的世界裏。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像當時那樣,什麼準備都沒有。
“媽媽,你看,那邊好多小鳥啊!”小甜甜順著山坡走著,看到的一切都覺得新奇,一路上不住的感歎,看到空中成隊成隊飛過的麻雀,開心的像是自己可以飛起來一樣。
“媽媽,我也要飛!爸爸,你們讓我蕩秋千吧,別人家的小朋友,我看到他們的爸爸媽媽都會這麼玩,我也想要。”小甜甜曾經很羨慕那樣的感覺,那樣的氛圍才像是溫暖的家。
薑逸晨看著程亦果,她低頭摸摸小甜甜的腦袋,“好啊,那你可要小心咯!”
“好!”她興奮的笑臉都變得紅彤彤的,歡欣雀躍的跳著,她還從未體驗過那樣的秋千。
“一,二,走!”
“一,二,走!”
“噢~好高啊!”
“再來媽媽,我還想要!”小甜甜覺得這個實在是太好玩了,歡樂的笑聲回蕩在山村裏,一陣陣的晚鴉飛過,晚霞披在夕陽那邊的山上,像個羞澀的姑娘。
他們終於來到了山頂,好些年沒有爬上了,程亦果站在山頂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濕透了。多久沒有鍛煉了,曾經一下子就能跑到山頂的,如今爬上山的時候,已經累到虛脫。
“你還好吧?”薑逸晨伸手去扶她,還沒碰到她的衣角,程亦果擺擺手。
“我還好,坐下來歇歇。”她直接坐在黃土之上,曾經就是直接坐在土堆裏,一點都不覺得髒。這是養育她的黃土地,這樣站在高山之巔,雖然最多算是一個小山丘,遠望過去,一座座綿延不絕的山,在最後一縷夕陽中,無限淒美。
薑逸晨注意到她的動作,沒想到她如此隨意。不過他喜歡,入鄉隨俗,回到這裏的她輕鬆自在多了,對他也沒有那麼冷淡。
“好漂亮!太陽要下山啦!”
“媽媽,太陽下山咯!”小甜甜揮動著小胳膊,愉快的歡呼著。
程亦果將她抱在懷裏,卻被小甜甜嫌棄,“媽媽,地上髒,你起來。”
“小家夥還沒看過日落吧,這麼激動。這是黃土,其實這比城市的大街上要幹淨很多,起來拍拍屁股,就什麼都沒有了。在鄉下,沒有那麼多的講究的。媽媽小時候啊,就算是手指受傷了,沒有紗布包,就在上麵撒一點黃土,等結痂了,扣掉就什麼都沒有了。其實黃土裏的細菌,沒有經過城市垃圾的汙染,很幹淨的。對人體是沒有危害的,危害的是現代化的東西。”程亦果知道小甜甜還小,但是小孩子的知識和素養,都是一點一滴積累的。
跟她一點點的灌輸一點東西,長大一點或許她就有所感悟。
這三年,她最大的成就感是把小甜甜教的很乖,雖然懂事的讓人心疼,可是她很欣慰。
薑逸晨沒有說話,隻是站在他的身後,看著她嫻靜的模樣,心中好像被一種真實的東西填滿。
那就是幸福的微光,雖然很稀有,可是他感覺到了。
夕陽很美,程亦果這是第一次跟小甜甜一起看晚霞和夕陽,身邊還有薑逸晨。
這種感覺很奇怪,這是她最原始的記憶,曾經不知道多少次幻想過,將來自己離開這個地方的樣子。沒想到如今她回來了,還帶著自己的孩子,以及孩子的爸爸。
此時的程亦果,說實話,打從心底已經開始動搖了。
或許是這個地方,讓她忘卻了煩惱。雖然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曾經給了她最沉重的煩惱。可是年輕的自己,在還沒有對這個世界太多認識的時候,成長總會讓我們忘記不好的事情。
因為,這是故鄉,生命開始的地方。
回到家裏,她做了豐盛的晚餐,小甜甜吃飽之後,就嚷著要睡覺。
程亦果收拾碗筷準備去洗碗。,可薑逸晨非要自己洗,程亦果未免尷尬,便坐在客廳裏收拾東西。
白天的時候小甜甜說喜歡貓,沒想到晚上就有人送過來了。一隻渾身雪白的小貓,剛斷奶的樣子,這個階段其實挺好養活的,看著也是最可愛的時候。她需要給小貓咪弄一個小窩。
薑逸晨係著圍裙,在廚房洗碗的時候,悄悄回頭觀察程亦果。
看到她捧著小貓咪很喜歡的樣子,不禁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他的女人,果然就是這麼特別,讓人移不開眼睛。這大概是他,執著的理由吧。
他已經將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給其它人處理,從現在起,他要換一個方式挽回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