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接到她要回來的電話,白天已經殺了一隻雞,已經快燉熟了。要在平常,她會在第二天早上回來,晚上煮好肉,第二天早上炒一炒就可以吃了。
沒想到果果現在就好了,爺爺拿著拐棍到廚房撈了一碗,放在她的麵前,“來,果果趁熱吃,這隻老公雞是我喂得最肥的一隻了,肉很好吃的。”
程亦果遞給爺爺一隻肉比較軟的雞塊,“爺爺一起吃,這塊很軟的。”
“好好好,你先吃。”爺爺坐在桌子前看著果果,仔細的敲著,笑得異常開心。
她再次沒出息的想哭了,經過這次的事情,她更加珍惜爺爺在身邊的日子。爺爺年紀大了,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著她寵著她的人,她要好好照看爺爺。她特別擔心爺爺哪一天突然不在了,她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了,再也不會有人給她家的感覺。
今晚,果果特別開心,她覺得自己長大了。
吃完飯掏出在學校買的很多給爺爺補身體的滋補品,還買了好多止痛藥。當翻出她在超市特意為爺爺買的衣服時,爺爺笑得合不攏嘴,還說著不要浪費錢的話。
她和爺爺,還有大黃圍著火爐,談了很多話,說了很多事情,才睡去。
這一晚,程亦果做了個決定,她已經不想到南豐市找工作了。開學的時候到學校,她要買書考公務員或者村官,留在爺爺身邊照顧爺爺。
大城市不適合她,她要帶著爺爺安享晚年,在爺爺離開之前,她哪裏也不去了。
最初爺爺怎麼都要供她上大學,因為他最大的期望就是有一天果果能走出這個小山村,嫁個好人家,他也就能安心的留她一個人在世上。
但是現在程亦果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要留在爺爺身邊陪著他,照顧他。
在南豐市的銳豐大廈裏,薑逸晨久久的坐在總裁辦公室裏,看著高樓林立的城市燈火輝煌,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半人生。他的心空空的,不想回家,不想接任何電話。
反正家裏隻有冰冷的房間,要麼就是等著跟他談公事的爸爸,還有那個飛越集團的千金,想要接近他。
過了一會兒,管家戰戰兢兢的來到公司找他。
劉叔是薑家的管家,從小看著薑總長大,他也是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今天薑逸晨哪裏也沒去,手機關機,什麼人也不見,呆在辦公室裏。
他雖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聽司機的意思,就是他受了情傷。
他沒有想到薑逸晨竟然是如此深情之人,從小到大他就沉默寡言,雖然叛逆,但是他父親的意思他都沒有反抗過。第一次這樣,也是他和那個盧敏嬌的事情,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劉叔才知道薑逸晨的另一麵。
他當時頹廢了好幾天,上學也不好好上,第一次,她逃課了。
後來他出國留學,他便不知道他的消息。但是這一次,他表麵無比平靜,沒有驚動任何人,偷偷地因為另外一個女孩子傷心難過。劉叔比他大父親更了解他,因為他的父親經常在國外,跟另外一個女人和孩子生活在一起。
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過了很久,才聽到裏麵的人說了聲,“請進。”
劉叔小心的推開門,站在門前,“逸晨,楊朵和那個梁萱萱都在家裏等著你,她們吵得不可開交,你就回家看一看吧。”
薑逸晨依舊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劉叔心疼的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這樣的薑逸晨,是最難過的時候。他之所以願意見他,是因為小時候,他會安慰這個沒人疼愛的小公子。
“逸晨,還有你父親也叫人到處找你,我知道沒有你的同意任何人都找不到你。但是銳豐現在需要飛越的幫助,要是飛越能夠幫助我們,銳豐才能渡過這一關。不管是因為什麼事情,你都不能回避。”劉叔想不通,現在他躲在這裏,隻是因為不想接近那個梁萱萱嗎?
薑逸晨還是站著不動,外麵的燈光量如白晝,可是他的背影,卻寂寥黑暗,單薄脆弱。
不知過了多久,劉叔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他才低沉沙啞的開口,“劉叔,你說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不愛我不關心我的家人活著,我為什麼要接受銳豐集團,管集團的死活。這些都跟我有關係嗎?”
劉叔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等著他把話說完。
他慢慢的轉過身來,坐在真皮轉椅上,表情悲傷。
他指了指遠處的說法,示意劉叔坐下。
“我之所以回來隻是想要母親出現,可是她到現在音信全無,我為什麼還要為了他活著!他自己去享受天倫之樂,把這爛攤子丟給我,我憑什麼要給這樣的父親賣命!”
劉叔坐在遠處看著他,無奈的勸說,“你父親也是愛你的,他不想你過得那麼苦。隻是你對他帶有的成見太深,體會不到他對你的愛。”
薑逸晨冷聲嘲笑,“愛?他還談愛?”
劉叔無奈的看著他的側臉,沒有說什麼。
他緩緩地開口,“我好不容易愛上了一個女孩子,他去突然出現,要我為了拯救集團,放棄我的愛情!為什麼別人犯的錯要我來承擔,那個開發商搞砸了,父親當年的親信違背了誠信,為什麼要犧牲掉我?嗬~可笑。要不是因為我的媽媽,我怎麼會留在這裏。我今天才知道他說我媽媽能回來都是騙我的,他一直不告訴我媽媽的下落,原來他也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悲傷的掩麵低泣,像小時候劉叔見到的一樣。
他在家裏相信的人隻有劉叔,劉叔也從不跟任何人說薑逸晨的事。
“可是晚了,當我知道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已經傷心欲絕,離開我了。”
“我還害得她住院了,她哭了三天,沒有吃飯。”
劉叔不由得再想難道逸晨讓人家懷孕了?那豈不是……也算是好事。
“她是我見過最堅強,也最專情的人,現在她恐怕是不想再見到我了吧。”薑逸晨說著說著,眼睛發紅。
劉叔小心翼翼地開口,“她不會是有了才住院的吧,那你太不應該了,趕緊把她追回來,不然她會恨你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