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墨剛剛已經和寧倩倩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捋了一遍。
要是再跟陸瀟說一遍,恐怕她嗓子明天會幹到發痛。
“這件事以後休息的時候我慢慢和你講。”
“好,初墨,你先好好休息,如果遇到任何危險,第一時間打給我。”
陸瀟聲音堅定,確實屬於讓人很有安全感的類型。
顧初墨客氣的應下,然後掛斷了電話。
突然,微信裏很久沒有跳動過的頭像忽然閃爍。
傅承璟的名字讓顧初墨一驚。
這是他的私人微信,從前她做他情人的時候添加的。
隻不過那個時候,一直都是她跟他說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問他今天在不在家吃飯……
他從來沒有主動給她發個微信。
以至於點開對話框,滿屏的綠色。
她指尖微微顫抖的點開對話框。
男人發來的消息十分簡潔。
“你母親繼父,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
顧初墨沒有猶豫,直接手動輸入了幾個字,“一切按照法律流程來辦”。
男人的對話框沒再閃爍。
果然,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惜字如金。
……
周日將至,顧初墨下班後特意去了離家不遠的大超市裏買了許多的菜和肉。
既然答應了傅承璟要給他親手做一桌菜以表感謝,那麼就不能敷衍。
她雖然不再想與那個男人有任何瓜葛,但這次,他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
周日傍晚,顧初墨的門鈴難得響起。
她通過貓眼查看了下,便給男人開了門。
春風小區的房子戶型都不大,以至於房頂舉架很低,傅承璟跨進玄關,整個人在屋子裏顯得十分高大。
顧初墨拿出了一雙男士拖鞋擺在地上,男人瞬間麵露不悅。
“你家裏還有男人來過?”
“呃……是啊,偶爾也會有朋友來做客。”
說罷,她繼續進了廚房。
這雙拖鞋是她買菜的時候順手買的新拖鞋。
可麵對男人的質問,她就是不想實話實說。
客廳的茶幾之上,擺著一個果盤,裏麵放著傅承璟愛吃的水果切塊,四周以鮮花點綴,十分好看。
男人這才舒緩了心情,坐在沙發上,四處打量了起來。
這間房子和錦華公館完全是兩個裝修風格。
錦華公館整個以黑白為基調,裝修低調奢華,各種家具都安裝了智能電器。
而這間屋子裏,顧初墨擺了鮮花、玩偶、樂高,甚至是從醫多年來患者送的錦旗。
她把各個區域劃分的很勻稱,以至於整個客廳裝飾起來後,看起來協調充實。
男人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走到了她的臥室門口。
朝裏望去,她床上鋪著粉紅色的床單,床對麵掛著一個巨大的幕布,投影儀在床頭之上,就連地上地毯也選了淺粉紅色。
一張很大的桌子放在床旁邊,上麵並不是護膚彩妝之類的瓶瓶罐罐,而是擺滿了她的醫學筆記和各種各樣的醫學書籍。
從前,在錦華公館,他總要求她用黑白灰的床單,臥室裏也不允許有任何不相關的擺件。
毫不誇張的說,和酒店的臥室相差無二。
“你在這幹什麼?”顧初墨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傅承璟不禁身子一僵。
一種被抓包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他鎮定道:“閑來無事,隨意轉轉。”
說罷,他緩步走開。
“飯做好了,來吃飯吧。”
顧初墨拿出了準備好的一次性碗筷。
男人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你家裏沒有別的碗了?”
“有別的碗,但是……我怕你嫌髒。”顧初墨說的坦然。
畢竟男人有潔癖在身,她不好拿自己用過的碗來。
“請人吃飯,用一次性餐具,你倒體麵。”男人諷刺道。
“……”
無奈,顧初墨隻能將自己平時用的碗又狠狠的洗了兩遍,這才放在了傅承璟的麵前。
這是一隻小熊花碗,很卡哇伊。
放在傅承璟麵前,就像給壯漢紮了兩個小辮子一樣,反差極大。
“你湊合著用……”顧初墨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傅承璟看著眼前的八道菜,心情又愉悅了不少。
她做的都是他從前愛吃的菜。
這些菜她已經做的爐火純青,每次他晚上在家吃飯時,她都會變著法的做。
從前,他總是在外應酬,所以很少回家。
可是不知怎麼,那天在顧初墨繼父家樓下時,他鬼使神差的提出要來她家吃飯……
傅承璟夾起一顆蝦仁,放在嘴裏慢慢咀嚼著……
還是從前的味道。
不同的是,顧初墨沒有像從前一樣為他夾菜盛湯,而是笑盈盈的讓他想吃什麼自己夾。
客氣又疏遠。
他逐漸吃的不是滋味。
兩人相顧無言。
忽然,樓道裏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便是急促的腳步聲。
顧初墨緊張地攥緊了手中的筷子。
自從上次被繼父和母親囚禁了一天一夜後,她現在對於外地的環境過於敏感。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玄關處。
如今傅承璟在家,她膽子倒是還算大。
“誰呀?有什麼事嗎?”顧初墨扯著嗓子問道。
“我是社區的,來發通知,我們小區出現了海城如今流行的毒藥,因此現在要求所有住戶閉門不出,等社區通知。”
門外的男聲說完後,便緊接著是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毒藥?
又出現了……
在沒有抓到凶手的時候,這個藥一直在海城蔓延,如今已經燒到春風小區了。
顧初墨若有所思之間,男人一句話將她拉出思緒。
“那我怎麼出去?”
“!”
顧初墨神經忽然緊繃。
是啊!剛剛社區的工作人員說讓所有人閉門不出。
那……傅承璟今天隻能留下來?
Ohmygod!
她為難的表情在臉上毫不掩,男人的聲音冰冷了起來,“你家不是兩個房間嗎?”
對,她家確實兩個房間。
隻不過,另一個房間已經被她改成了儲物間,她嫌棄儲物間裏放一張床礙事,於是把床搬走了。
現在,家裏除了她臥室的那張雙人床,就隻剩下了一個單人沙發。
顯然,沙發睡不了人。
“要不……咱們先吃飯?說不定一會兒就解除禁令了。”
顧初墨自欺欺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