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顧初墨簡單做了些一人餐,一邊吃一邊刷著醫學界的每日期刊。
“叮叮~叮……”
手機突然響起。
屏幕上閃爍著的號碼讓顧初墨瞬間沒了胃口。
她猶豫了半天,見電話還未掛斷,硬著頭皮接了起來。
“喂?墨墨……”
電話那頭的熟悉聲音,讓顧初墨眼眶微微發酸。
“墨墨你在聽嗎?”
“什麼事?”顧初墨冷漠開口。
“墨墨,媽想你了……你爸……也想你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家來看看。”
母親的聲音略顯蒼老,熟悉又陌生。
顧初墨不可思議的嗤笑出聲,“媽,從前的事你都聽到看到了,現在打電話來說他想我,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直到現在,顧初墨有時做的噩夢,還是那夜大雨。
如果不是繼父將她掃地出門,她又怎麼會墮入“傅承璟”這個新的深淵?
“墨墨,你繼父從前事做的不對,可是現在他老了,總覺得對不起你……你能不能……原諒他啊?”
母親試探的聲音從那頭響起。
顧初墨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他對我的傷害,我早就無所謂了,至於原諒不原諒,他也無所謂吧。就這樣吧,我要休息了。”
她疏離的語氣讓電話那頭沉默下來。
“好……那我們先不打擾你休息了。”
母親語氣頗為無奈。
掛斷電話,顧初墨久久不能平靜。
她從前那麼介懷繼父將她趕出家門,可如今再次接到母親的電話時,心中的恨意仿佛早已消失殆盡。
算了,明日事情還有很多。
顧初墨放棄頭腦風暴,將吃完的碗筷拾了下去,洗漱睡覺。
翌日清晨,顧初墨穿了一身幹練的白T加牛仔褲,便匆匆出了門。
實驗室內的項目正進行到關鍵時刻,她此時不能鬆懈。
可她剛踏出小區門口,就不自覺的頓住了腳步。
一個身影佝僂的男人站在小區門口,此刻豆大的汗珠掛在額頭之上,不知道已經在此等了多久。
“墨墨……爸爸對不起你。”男人說著,伸出手抹著眼淚。
“你不是我父親。”顧初墨冷眼睥睨著他。
曾經,她沒日沒夜的學習隻為討母親和繼父的歡心,可換來的依舊是繼父喝完酒後便不開心的打罵,羞辱。
“我知道錯了,這輩子不求別的,隻希望你能原諒我,偶爾能回家吃個飯,就可以了。”
眼前的男人聲淚俱下,讓來往的行人紛紛側目。
顧初墨不是沒有動搖。
她曾經渴望的親情,如今就擺在麵前。
“我現在自己有家,也能自己吃飯,那個地方我不會回去。”她依舊拒絕。
顧初墨沒在給男人說情的機會,轉身便要鑽進打好的出租車之中。
“你媽她病了!”男人有些低聲地嘶吼道。
她瞬間愣在原地。
“什麼意思?”她轉身問道。
“你媽得的是癌症,醫生說她恐怕活不了幾個月了,你媽最後的心願就是你能回家,難道你想讓她帶著遺憾走嗎?”男人聲淚俱下,又不停的朝著顧初墨道歉。
她承認,她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