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墨壓下心底泛起的那抹酸澀,對傅承璟說道:“最好,把剛才桌子上的菜拿去做檢測,最近的A國毒藥有泛濫的趨勢,有能殺人的,也有能讓人上癮的,我們醫院已經收到好幾個這樣的病人了,你自己小心。”
說完,顧初墨邁步離開。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手心灼熱的溫柔透過布料傳到顧初墨的身上。
回頭,對上傅承璟的深邃的瞳仁,心中一陣悸動。
但顧初墨很快回歸現實,抽回自己的手臂。
“傅總還有什麼事嗎?”
“謝謝。”
顧初墨一愣。
這還是她第一次從傅承璟的嘴裏聽到這兩個字。
可見,江清清對於他來說,究竟有多麼重要。
“不用,職責所在。”
顧初墨扯了扯唇角。
“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剛才為什麼生氣?”
傅承璟忽然問。
顧初墨沉默了一瞬。
回頭,看向傅承璟,反問:“傅總怎麼會覺得我是在生氣?”
傅承璟低眸,似乎在思索,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麼話來回答。
“像我這樣的人,能生什麼氣呢?”顧初墨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傅總,我們之間的交易關係,已經結束了,現在,我隻想重新回歸自己的生活,畢竟,我跟你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會最大程度的離你遠一些。”
所以,不要總是觸碰她了。
半晌,傅承璟才從齒縫間吐出一個字。
“好。”
氣氛漸漸冷凝下來。
顧初墨沒再說別的,轉身離開。
走在馬路上,空氣中彌漫著不知名的花香,顧初墨緩緩地吐出沉鬱在胸口的濁氣。
就這樣吧。
反正提醒的話已經帶到,自己一個小小的醫生,也沒有辦法為傅承璟抓出後麵的凶手。
現在最重要的是,離傅承璟越遠越好。
知道傅承璟跟江清清在一起顧初墨會感到心痛,然而,親眼看見兩個人之間的曖昧舉動,又是不同程度的痛苦。
所以倒不如離得遠一些,減少一些痛苦。
不到兩天時間,酒店下毒的罪魁禍首就被傅承璟查出來了。
顧初墨晚上十點回到家,就看見晚間新聞在報道這件事情。
雇人下毒的是跟傅承璟一直在爭奪地皮的一個外國集團。
名叫“IN國際貿易公司”。
因為想進軍內地,取代傅家的位置,所以一直在和傅承璟為敵。
顧初墨記得傅承璟之前跟這家公司合作的還挺緊密的。
後來有一段時間傅承璟回家的狀態都不太好,陰沉沉的。
在書房看文件資料跟關特助打電話的時候,顧初墨聽見了“文件泄露”,“資金鏈被吞並”幾個字。
不久之後,就報道說傅氏集團跟這家公司已經解約。
顧初墨猜想,或許是因為IN公司背叛了傅承璟。
按照傅承璟一直以來的做事風格,一定會把這個公司搞到破產。
連續兩次下毒,可見對方有多麼恨傅承璟了。
沒想到在那種私人的地盤,對方都能有人下毒,誰知道IN滲透進傅氏的內奸究竟已經到哪種地步了呢?
算了,商業上的事情,還是別管太多吧。
顧初墨搖了搖頭,集中精神,開始看手上的典型傳染病報告。
忽然,門“卡塔”一聲響。
顧初墨下意識抬頭看去,渾身一震。
“顧醫生。”
陳主任咧著一口黃牙,笑容猥瑣至極,腳跟一勾就把門關上,搓著手朝著顧初墨走來。
“我可是足足給了你三天時間,顧醫生應該考慮好了吧?”
“嗯,考慮好了。”
顧初墨雙手環胸,背靠在椅子上,眼神平靜如水,跟之前的慌亂模樣判若兩人。
陳主任以為顧初墨已經接受了他,臉上笑容更濃,眼看就要朝著顧初墨的身上摸過去。
忽然,顧初墨的唇角泛起笑,伸出食指,指向上麵。
陳主任動作一頓,順著顧初墨手指的方向抬頭一看。
一個碩大的攝像頭正對著他,頓時臉色一僵。
“在這之前,你在自己所在的醫學院騷擾自己的學生,抄襲論文,被迫離開了學校,後來溜須拍馬攀上院長,才到了這個位置,平時也沒少騷擾醫院的醫生護士,如果這些事情被,你覺得你還能在A國立足嗎?”
顧初墨不緊不慢地把這段時間寧倩倩搜集來的消息一股腦全部給說了出來。
陳主任瞪大了眼睛,跳開一步,“你有什麼證據這麼說,你告你誹謗!”
“證據,那還不簡單嗎?”
說著,顧初墨拿出手機,翻出了監控視頻。
裏麵是陳主任騷擾女護士的鐵證。
陳主任可以利用自己跟院長的這層關係能在醫院隻手遮天,為所欲為,顧初墨也可以利用錢財來打破這層關係。
就比如,監控室的保安。
顧初墨偷偷給監控室的三個保安每個人十萬塊錢讓他們留意並保留陳主任的犯罪證據。
那六千萬,顧初墨本來想著找個時間捐出去,卻沒想到,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陳主任瞪著一雙眼睛看著視頻裏的內容,看顧初墨的眼神終於從一開始的淫邪轉變為恐懼。
“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你把視頻給我!”
“我要你的錢幹什麼?”
顧初墨涼涼道。
“你現在就去朝被你騷擾過的女孩兒鞠躬道歉,如果她們要向你泄憤,你也絕對不能還手。”
“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陳主任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下午,顧初墨在去手術室的路上,看見陳主任帶著一個口罩,臉上和脖子上有被打的痕跡,趾高氣昂的姿態再也不見。
眼看陳主任已經遭受了教訓,晚上下班時間,顧初墨找到陳主任,當著他的麵把視頻給刪除了。
順便警告了一句。
“如果我發現你對別的女孩兒再有什麼騷擾行為,下一次,關於你的證據就會出現在新聞頭版頭條。”
這裏是A國最著名的醫院,一旦出了什麼醜聞,都會引起各大媒體的強烈關注,一輩子也就毀了。
“好,我發誓,我以後要是再敢這麼做,我就斷子絕孫!”
顧初墨冷著臉,轉身離開。
陳主任死死地盯著顧初墨的背影,臉色猙獰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