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璟不明白是為什麼。
尤其在看到顧初墨跟江硯風說話的時候,心中仿佛被一塊石頭給堵住。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隻是迫切地想要讓顧初墨和江硯風保持距離。
“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承璟把抽了一半的煙摁熄在煙灰缸裏,淡淡地回答。
可顧初墨感受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侮辱。
這份感情可以得不到回應,但是,絕對不能被侮辱。
“那傅總是什麼意思呢,你可以來這裏消遣,為什麼我就不能來?”
淚水逐漸盈滿了眼眶,顧初墨聽見自己的哭腔。
“還是說,傅總這些年,隻不過是把我當做一個出賣身體的女人看待?”
傅承璟沒料到顧初墨的情緒會這麼激動,看著那雙裝滿了淚水的眸子,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滯住。
他從來沒見過顧墨初哭的時候,每次他回到家,迎接他的,永遠是一張笑臉。
傅承璟薄唇微動,想說些什麼。
可顧初墨轉過身,直接跑了。
狠狠地擦了擦眼淚,顧初墨吸氣,把委屈咽下去。
終究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可發火,又能有什麼用呢,傅承璟根本就不會在意。
“默默,你可算是出來了,咦,你眼睛怎麼紅了?”
見顧初墨出來,寧倩倩趕緊上前,關心的問。
顧初墨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沒什麼,不是說還要帶我去其它地方嗎,那就快走吧。”
說起這個,寧倩倩瞬間高興起來。
“好,我帶你去別的地方,離那個姓傅的遠遠的!”
一般放假,顧初墨都會待在家裏,但是這一個多星期,在寧倩倩的帶領下,她體會了不一樣的“休息”。
泳池派對,或者沙灘排球,小酒館,逛街。
有寧倩倩這個開心果,顧初墨低落的情緒得到了明顯的改善。
不過一個人也不能永遠這樣什麼都不做。
收拾好心情之後,顧初墨覺得也是時候上班了。
醫院的工作很繁忙,特別是顧初墨這種技術高,又肯吃苦的外科醫生。
甚至有患者家屬肯走關係花錢請顧初墨主刀。
一場又一場大大小小的手術,幾乎排滿了這個星期的日程。
晚上九點,顧初墨又結束了一場長達四個多小時的手術,終於可以回家。
顧初墨來到換衣間,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
正準備換衣服的時候,忽然聽到細微的開鎖聲。
警覺地扭過頭,發現本來已經關上的門被人打開。
一隻布滿皺紋的手握著門把,探出一個頭來。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頭發謝頂的男人。
是醫院新調來的主任,顧初墨隻知道他姓陳,沒什麼交集。
看見顧初墨後,陳主任立刻咧出一口被煙熏得又黑又黃的牙,眯起兩隻老鼠眼笑道:“哎呀,我還說裏麵沒人呢,我是來例行檢查的。”
檢查就檢查,這裏可是女更衣室,難道不應該事先敲門問一下嗎?
顧初墨暗自皺眉。
“嗯,這裏沒什麼異常,大家都回家了,我也該走了,不然家裏人該擔心了。”
顧初墨本能地察覺到一絲危險,不動聲色地抓起包,一邊說話一邊小心地避開陳主任想要出去。
突然,陳主任本來抓著門把的手“啪”地一聲就抓到了顧初墨的手臂上。
“別走啊,我還有點問題想要請教顧醫生呢,再說了,顧醫生能有什麼家人,難道說,你那個繼父又把你這個假女兒接回去了?”
“放開我,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顧初墨掙紮著,想把自己的手臂從那隻惡心的手裏掙脫出來。
把她的家庭狀況調查得這麼清楚,就是斷定自己沒什麼倚仗,可以任人欺負。
陳主任咧嘴笑著,憑著自己的力量又把身體貼近了顧初墨。
“這人呐,在社會上混,一定要選擇一個靠山,隻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就能飛黃騰達,何樂而不為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初墨憤怒地瞪向笑得一臉惡心的陳主任。
“你看你,明明有這麼好的技術這麼好的經驗,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賺那麼幾個錢,這樣,你跟我睡上一覺,我保證把你調到最舒服的崗位,不用做手術隻需要每天喝喝茶拿工資就行,寶貝兒……”
日夜肖想的臉就近在咫尺,說著說著,陳主任就不行了。
另一隻手摟上了顧初墨的腰,把下體往顧初墨的身上貼。
“啊!”
顧初墨發出一聲尖叫,可惜深夜的醫院,這裏幾乎沒什麼人。
眼看陳主任的嘴唇就要親上來。
千鈞一發之際,顧初墨摸到了一旁的陶瓷擺件。
照著陳主任的頭就砸了下去。
都不敢去看被砸暈在地上的陳主任究竟是什麼狀況,顧初墨攏緊身上的衣服逃離了現場。
回到了家,心中那股惡心感還是驅之不散。
顧初墨背靠著門,渾身顫抖著,應激似地下意識把門反鎖。
勉強平靜下來之後,無力地滑落到地麵,兩隻手臂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壓抑的低泣聲自緊咬的牙關中泄出來。
她以為自己對於委屈的接受能力應該已經在這六年的鍛煉中變得百毒不侵。
可顯然,她高估了自己。
第二天,顧初墨心情忐忑的來到了醫院。
她已經準備好應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前台的護士微笑著給顧初墨打招呼。
“顧醫生,怎麼感覺你今天臉色有點不太好啊?”
這是自己唯一的工作,好不容易到了這個位置,隻要再熬一年,自己說不定能夠趕上醫院交換學習的機會。
顧初墨平複了一下心情,像平常那樣微笑回應。
“是嗎,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的緣故吧。”
護士說了一句“那要好好休息啊”就沒再說別的了。
正準備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顧初墨的腳步頓住,唇角維持的那抹弧度瞬間僵硬。
隻見走廊盡頭,陳主任在十幾個醫生護士的簇擁之下有說有笑地往這邊走來,例行每天的查房工作。
在看見顧初墨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愧疚。
甚至還走到顧初墨的麵前,用隻有顧初墨才能感受到的淫褻目光上下掃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