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我願意做的,你不用為我加錢,照顧嘟嘟,我樂意,而且,這是因為嘟嘟的緣故,和你,和夏家的錢沒有一點兒關係。”
說完,程雨蒙就不再停留,繼續的停留隻會讓她更難受,此時的她,已經是有些透不過氣,胸腔裏悶做一團。
夏宇琛看著決然離開的程雨蒙,心中很不是滋味,為什麼,每一次初衷不是這樣,但說出來的話就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夏宇琛隻覺得自己很是失敗,居然連控製自己的心,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而且,自己的情緒竟然會因為程雨蒙變得如此不穩定,程雨蒙離開夏家時,他已經能夠克製住自己的消極情緒,讓自己重回以前的那種自製。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程雨蒙一回來,她僅僅是和嘟嘟在一起相處了那麼一點兒時間,自己就被她影響到這種地步,因為她的一句話,因為她的一點兒動作,自己就無法自持。
夏宇琛想到自己那天裝作喝醉酒的所作所為,他隻覺得可怕,程雨蒙或許以為他醉了,隻有他自己清楚,他是在看見程雨蒙的那一刹那,腦海裏蹦出了裝醉這個念頭而已。
以前,夏宇琛從來不相信那句話:如果一個人真的愛另一個人,也那麼一切標準在那個人麵前就會潰不成軍。
可是,經曆了程雨蒙的事情之後,夏宇琛徹底相信了,程雨蒙就是他的情非得已,程雨蒙就是他的無法克製,潰不成軍。
也許,當想起一個人就會變得慌張,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標誌吧。
可是,時光會衝淡許多事情,那麼互相愛著的兩個人會不會在時光衝淡之後,還能別來無恙?
直到程雨蒙離開很久很久,夏宇琛才是從自己的愣神中回過神,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夏宇琛眼中多了幾分寂寥。
這種寂寥是程雨蒙回來之後,再也不曾有過的。
也許是程雨蒙治好了他的寂寥,也許程雨蒙本身就是他的寂寥,他的寂寥皆因程雨蒙而生。
不過,誰又能說的清楚?
夏宇琛輕輕推開了嘟嘟的房間門,看到還在熟睡中的嘟嘟,夏宇琛心中才是好受了一些。
因為嘟嘟還在睡覺,夏宇琛不忍心打擾,便是又動作輕輕的離開了。
離開嘟嘟房間,鬼使神差一般,夏宇琛去了程雨蒙的房間。
房間裏的一切都未發生改變,一切都像程雨蒙住在這裏時一樣。
程雨蒙回來前沒有變化,程雨蒙回來後沒有變化,程雨蒙短暫的離開,依舊沒有變化。
唯一有的變化就是以前那些屬於程雨蒙的東西,全被夏宇琛給扔了。
但是東西扔起來容易,準備起來也是容易,這次程雨蒙回來,夏宇琛已經將所有東西又給程雨蒙準備齊全了。
程雨蒙住在這裏短暫的幾天,這些東西都染上了她的氣息,有了屬於她的記憶。
是啊,東西很容易便是可以更換,不喜歡就扔了,舊了就扔了,可記憶為什麼就那麼難更換?
夏宇琛慢慢的走去了床邊,他輕輕的坐在了床上,
空氣中有著屬於程雨蒙的氣息,這股氣息充斥著夏宇琛的鼻腔,添滿了他的大腦,夏宇琛滿腦子都是程雨蒙。
夏宇琛的大腦裏就像是裝了一個小型影院一般,播放出來的都是關於程雨蒙的片段。
一點一滴都像是細密的雨點敲打著夏宇琛的心,敲打著他的記憶,夏宇琛的心驟然收緊許多,胸腔裏就像是被誰用力捶了一下。
夏宇琛正在發呆時,窗外卻是傳來一道驚雷,接著一道亮光光的閃電劃破了天際。
夏宇琛一下被驚起,今天不是晴天嗎?為什麼突然下起了雨?
一股濃濃的不安充斥著夏宇琛的四周,氛圍變得可怕猙獰,有些東西衝擊著他的心髒,程雨蒙離開這裏已經有段時間了,可是她離開的時候,這裏並沒有下雨。
那麼現在呢?一把刀橫亙在他的心上,就好像下一瞬就會劈開他的心髒一樣。
夏宇琛的鎮定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慌亂不堪,夏宇琛的手心裏是細細麻麻的汗滴,額頭上是密集的汗水,突然,窗外又是一道驚雷,夏宇琛再也坐不住了。
夏宇琛霍的起身,接著便是飛快的向樓下而去。
樓下管家看到夏宇琛行色匆匆的下樓,似乎是要出去連忙從一旁拿過傘,正要遞給夏宇琛,隻是不等他將傘遞給,夏宇琛已經離開了這裏。
等他趕到門口時,夏宇琛已經開著車絕塵而去了。
雖然剛剛下了一會雨,但是這雨下的急,就是隻有這一會,已經在大地上拉了一道厚厚的雨簾。
夏宇琛開著車衝進了厚厚的雨幕,他的車子就像是遊蛇一般,在這雨幕中劃出了一道口子。
夏宇琛迎著雨幕,越來越快,驚起了一地水花。
夏宇琛就是黑夜裏的勇士,不懼風暴,披荊斬棘,在暗夜裏奮鬥著。
他的目光就像是黑夜裏的貓眼一般,四下搜尋著,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是,他走了好久,仍然找不到程雨蒙,那道熟悉的身影似乎是消失了一般,又或者是有意躲著他一般,就是不出現。
一路走來,夏宇琛沒有看見一輛車,也沒有看到一個人,有的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孤獨與不安。
時間越久,夏宇琛的心越亂,他的心中那股熟悉的不安從深處湧上來了。
看不到程雨蒙,夏宇琛心中有了一個可怖的想法,程雨蒙不會是出事情了吧?
夏宇琛隻得拿出手機給程雨蒙打過去,可是打了幾次,電話那頭回答他的都是電子女音,夏宇琛隻覺得自己心中那個可怖的想法越發真實了。
夏宇琛握著方向盤的手竟然是抖了起來,他的胳膊也是開始顫抖。
夏宇琛腳下用力加起了油,車速變得快了許多,加快的車速使得雨點擊打玻璃的聲音越來越響,夏宇琛心中越來越亂。
這聲音恰如他內心的聲音,夏宇琛冷靜不了,他隻有慌亂,夏宇琛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在暴風雨裏亂闖著。
時間就在雨點敲打玻璃中一分一分的過去,夏宇琛的心也在這一分一秒中徹底失去了冷靜,他的車像是瘋了一般,在雨幕中用力撕咬,將這巨大的雨幕撕了幾道大口子。
水花四濺,夏宇琛的車早已沾滿了泥漿,車輪攪動水花的聲音格外大。
夏宇琛覺得自己就要瘋了,走了這麼久,他都沒有見到一點關於程雨蒙的痕跡,程雨蒙就像是真的被暗夜吞噬了一般,消失的幹幹淨淨。
夏宇琛心中那股可怖的感覺,此時已經演變成了絕望,他覺得自己好傻四肢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體內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夏宇琛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助,什麼叫做無可奈何,原來他一直都是這樣,這些年他不斷讓自己強大,就是為了不再無助,可他竟然還是會如此無助。
正在夏宇琛絕望不已時,一個電話打破了這可怕的絕望。
聽著響亮的電話鈴聲,夏宇琛立馬劃開了電話,電話那頭正是程雨蒙。
“程雨蒙你在哪?”
電話剛接通,夏宇琛就是焦急的問出了聲。
程雨蒙聽著夏宇琛焦急的聲音,微微發起了愣。
程雨蒙在發愣,夏宇琛的聲音卻是又響了起來:“程雨蒙你在哪?程雨蒙聽見沒?”
程雨蒙聽著夏宇琛焦急的聲音,擦頭發的手頓住了,毛巾掉在了地上:“夏宇琛,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夏宇琛聽到程雨蒙聲音,才是放下了心,程雨蒙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是正常,並沒有什麼不對。
夏宇琛一腳踩住了刹車,將車停在了路上:“程雨蒙,你現在在哪?”
“噢,我在家!”
“在家?”
“夏宇琛,倒底出了什麼事情?”
雖然夏宇琛此時的聲音正常了些許,但是程雨蒙還是很擔心夏宇琛,她忘不了夏宇琛剛剛那撕心裂肺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回家的,你怎麼回去的?”
程雨蒙雖然很是好奇,但還是回答了夏宇琛的話:“今天離開夏家,白真就來接我了,現在我在家。”
“雨蒙。”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男聲,夏宇琛聽得出來那句話的主人是白真,夏宇琛握著電話的手順接捏緊了,他眼中有了怒意。
“程雨蒙!”夏宇琛的聲音隔著電話傳了過來,程雨蒙忍不住一個戰栗。
夏宇琛剛剛的聲音很平靜,現在卻是突然加大了聲音,程雨蒙一時還有些不適應。
“夏宇琛,怎麼了?”
白真聽到程雨蒙說的夏宇琛三個字,臉色明顯變了,變得很是蒼白,沒想到夏宇琛竟然還是能夠這麼輕易的和程雨蒙和好,兩個人還可以一起聯係。
“程雨蒙,白真為什麼在你家?”
“哦,白真衣服濕了,正好家裏有幹毛巾,所以讓他進來擦擦衣服。”
聽到程雨蒙的話,夏宇琛心裏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好在程雨蒙不是和白真在一起了,他沒有聽到自己不想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