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還知道,在卓一凡昏迷並且傳言說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那段時間裏,海聽靈對他不離不棄,甚至主動宣布了和他結婚的消息。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大家多少都還記得,當初還唏噓感歎了一番。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再見到卓一凡和海聽靈個人的時候,他們的身邊,還多了一個黎煙,尤其這個黎煙身上的各種傳聞太多,偏偏還就沒有一個是好的。
卓家的人沒有站出來說什麼,海家的人也沒有站出來說什麼,甚至海聽靈就站在這裏,也沒有表示出一點反對的意思,這麼多的客人,就更不好說什麼了,。
所以雖然大家的心中其實都非常不認同,但是也沒有一個人會越俎代庖,站出來提出反對意見。
隻是,這個時候,偏偏就有這麼一個人站出來了,而且一開口就說出了大家心中一直想說卻又沒說的話。
一瞬間,他這個本來就不怎麼收歡迎的紈絝子弟,反倒變成了公平正義的代言人一般,所有人都站在了他這邊,聯合起來討伐另外一個在他們看來非常厚顏無恥的搶走自己朋友的丈夫的蛇蠍女人。
於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躍躍欲試,甚至跟著附和著,黎煙既然敢打這個賭,對方也已經接受並且回應了,現在就輪到她來接受了。
大家似乎都很樂於見到這一幕,就好像以金宇帶頭,他們都暫時充當了正義使者,要的就是幫助海聽靈,奪回真正屬於她的東西。黎煙要是不敢繼續打這個賭,接受這個賭注,金宇先不用說什麼,他們都不會放過黎煙的!
卓一凡和黎煙還有海聽靈三個人也同樣是吃了一驚,卓一凡和海聽靈更是立即看著黎煙,黎煙也回過頭去,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
他們兩個人都是一臉的關切,也都擺明了不能允許黎煙接受這樣的賭注。
黎煙也覺得,這種事情,還真不好拿出來做賭注的。雖然自己肯定自己能贏,但是終究會損害到感情,而且一旦對感情造成了傷害,可就沒有這麼容易恢複的了。
“這個賭注,我不能接受,換一個吧。”黎煙很是坦然得說道,雖然對方接受了自己提出的賭注,自己卻要求對方更改一起,其實是有點厚臉皮、說話不算話的。
果然,金宇就抓住了這一點:“合理又合法,不正是你自己說的嗎?現在,你憑什麼要我換?”
金宇可不是好對付的,眼看著自己都要被她壓下去,這難得的送上門的機會,他還不趕緊抓住,說不定就能夠反敗為勝了。
“合法是合法,不過於理不合嗎?”黎煙提出了反對意見,倒是沒有違法犯罪,可是道理上來說,不好這樣做吧。
“添加賭注是你說的,賭注也是你先提出來的,我可沒有更改,現在輪到我提出賭注了,你卻要我更改,你是在耍我嗎?”
黎煙心裏暗暗說了一個“是”字,她喝多了沒事做,想到這麼個點子,可不就是想要耍耍他嗎?不過提前沒有想到,好像把自己也給耍進去了。
她要是沒喝這麼多酒,也沒有讓自己的智商因為酒精的作祟而有點不受控製,她肯定不會提出這樣的打賭的要求來。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黎煙想著,要是現在說她後悔了,不賭了,還來得及嗎?
“我提出來的賭注,喝酒不喝酒,隻關乎你一個人的事。你提出來的賭注,卻關乎我們三個人的事,這樣不公平吧?”黎煙費勁了腦筋,想到了一個理由。
真的是喝多了酒的關係,腦子凍起來都要慢太多了。
“少廢話,你不就是反悔了!還找這麼多借口,煩不煩?”別人煩不煩不知道,不過這個金宇,是肯定很煩了。
“你多大了,還真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公平正義?我最討厭聽這種話,你跟我說公平,我這偏偏就沒有!你要不就爽快點,直接認輸吧,我一個男人,也不會為難你的!”
金宇說了一大串,黎煙慶幸自己喝了酒,滿臉通紅,要不然肯定會被他的話,給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自己確實是天真了,或許應該說是酒喝多了,人都變得愚蠢了,竟然和人說出“公平”這樣的話來。於是,被他說得,自己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要她認輸,那也是不可能的。
金宇估計也看出來了,又接著說道:“你跟我講道理,不如我們就來給這麼多客人一起講講道理。他們要是都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那你就隻能接受,否則你就直接認輸。他們要是都覺得我說的沒有道理,好,那我就改一個!這樣,總算是你要的公平了吧?”
金宇越說越大聲,似乎信心十足,認定了道理就是掌握在他這邊,而黎煙就隻有聽話的份了。他還著重強調了“公平”兩個字,聽上去就是滿滿的諷刺。周圍的人更是受他的影響,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了。
黎煙陡然之間覺得自己有點心虛。對於他們這些不知道內情的人來說,金宇提出來的這個條件,好像還真的挺有道理的。
在他們的認知之中,海聽靈才是卓一凡曾經公開宣布過的妻子,雖然他們都知道,那個時候更多是海聽靈的一廂情願,而他們也未必知道,能證明他們兩個人結了婚的,就隻有那一對戒指,事實上他們兩個人並沒有注冊登記,是沒有結婚證的!
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隻知道,卓一凡昏迷時候的妻子是海聽靈,等他醒過來,就換成了黎煙。
這件事,怎麼看都像是黎煙這個第三者,手段極其高超的搶走了卓一凡,趕走了海聽靈。
而現在,就是物歸原主,將卓一凡還給海聽靈的時候了。至於黎煙,那就從哪裏來的,回到哪裏去吧。
黎煙隻是看了看周圍的人的眼神,就已經猜到了他們必定都是這樣的想法。她倒是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自己到底該怎麼應對了。
她的身子忽然抖動了一下,卻是卓一凡離她更近了一些,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手上越來越用力,似乎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就不會鬆開了。
一旁的海聽靈正看到了這一幕,猶如死灰般的雙眸裏,已經沒有辦法再有太多的感情了。除非,現在卓一凡正握著的,是她的手。
“你們都給我聽著,覺得要我改個賭注的,現在就站出來,讓我聽到!”金宇大喊了一聲,將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這邊。
所有人都看著他,也聽清楚了他在說什麼。不過大家都好像約定好了的一樣,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也沒有一個人出聲。
而且他的這句話,再加上他現在的神情,以及他一貫做事的風格,怎麼聽都像是隱隱包含了一種威脅,就好像是誰要是敢當眾站出來被他唱反調,他搞不好就記住你了,總有一天會來找你的麻煩的!
大家雖然都不是普通人,但是也都知道這位紈絝子弟不是好惹的,能不招惹,那就不去招惹吧。再說,其實大叔家心中似乎也對海聽靈有更多的認同感,而不是現在的黎煙!
金宇很是得意,挑釁地看著黎煙,還有站在一旁的卓一凡,“怎麼樣,你們都沒話可說了吧?”
他轉而又看了海聽靈一眼,竟然有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不過海聽靈從頭到尾就沒有看過他,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對他的神情有什麼反應的。
按照正常情況,黎煙也應該站出來,再問上一句有沒有人是站在她這邊,認為不應該接受這樣的賭注的。
可是她已經看得清楚,這些人都是站在金宇這邊,也都是對自己表示十分的不讚同的。她不說還好,要是說了什麼,需要別人的響應,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響應,那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又往陰暗的角落裏的那棵花樹下看了一眼,就看到權烈竟然還坐在那裏,而且也正看著這邊。兩個人的視線又一次對上,她馬上就收回了視線,轉而看著身邊的卓一凡。
雖然隻是匆匆的一瞥,黎煙感覺,權烈的眼神依舊冰冷,而且也始終都隻是一副看戲的模樣,並沒有打算參與其中。
黎煙相信,隻要權烈願意站出來,隻要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衝他的這個名字,眼前的金宇,還有周圍的這麼多看客,誰都不會再有什麼話說。
可是,看權烈的樣子,他沒有要站出來的意思。
不過這樣更好。現在是她和卓一凡是一體的,旁邊還有一個海聽靈,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加上一個權烈了。
黎煙會握住了卓一凡的手,緊了緊,又看著他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喝醉了酒有些迷離的眼神卻又自信的看著他,“放心吧,不會的。”
這句話看,是對卓一凡說的,也是對海聽靈說的,雖然即使說了,好像也並不能讓他們真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