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就在宴廳。”葉睿南察覺到楚柒柒的防備，先說了自己的態度，“楚小姐不用這麼防備我，我在無名山住了一些時日，你是逍遙老先生的愛徒，我很清楚。”
楚柒柒皺眉，就是想到他在無名山住了一些時日，所以她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我師父知道你的身份嗎？”
“……可能吧。”葉睿南也不是很確定地回答。
“可能？”
“逍遙師父與俗人不一樣，在無名山，我隻是一個養……身體的俗客，與普通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逍遙師父也沒有過問過我的身份。”
不待楚柒柒說什麼，葉睿南又接著說道，“再有，傳聞不是說，上了無名山的人，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沒有身份麼？”
楚柒柒微抿了嘴，半會才說，“葉先生這嘴倒是比在無名山時利索了很多。”
葉睿南微微淺笑，“無名山遠離紛囂，心靜自然無需言語，帝都……”他臉色有些許的黯然，“剛剛讓楚小姐看笑話了。”
楚柒柒沒打算扯進這事，哪個家族沒點什麼齷蹉事呢，淡淡地說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葉睿南聽著這話便知她不欲卷入這種狗血事，轉了話題，“逍遙師父救了我一命，葉某欠無名山一個人情，如果楚小姐不介意的話，可否……收了我這個咳，小師弟呢？”
楚柒柒：“？”微崩的臉聽到他這話差點沒崩住，半會她看向他，“什麼？”
救他一命還要收他為徒？他確定這是還人情的做法？
不過二人的頻道不在一處，葉睿南以為楚柒柒沒有聽明白，認真地說道，“逍遙師父說早已經多年不收徒了，如果要收的話，需要楚小姐你的首肯。”
“不是，你說要還人情？”楚柒柒反問。
葉睿南正兒八經地點頭，“是的。”
“無名山對你來說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人傑地靈，遠離紛囂，師姐師兄們個個能人善武……”
“那就是覺得很棒嘍？”
“是的。”
“所以，這麼棒的地方為什麼要收你做徒弟？錦上添花嗎？”楚柒柒略微嫌棄地看了一眼葉睿南。
沒辦法，當初師弟們上山時，其實也是一個個被嫌棄著嫌棄著就過來了。
師父老人家從收第二個就說不會再說，然後第三，第四……
一直到六師弟才止了收徒趨勢，當然也可能是發現，收年歲大的弟子不想折騰，還是小孩子鬧鬧騰騰的可愛。
葉睿南自小就是‘別人家孩子’的標杆，身份沒公開前是，現在身份公開了，更是，但沒有想到，他被楚柒柒這麼明白著嫌棄了。
“若是每個人還人情就是想著做徒弟，無名山整座山都能站滿人了。”楚柒柒看著他，“葉先生，你……貪心啊。”
還還人情呢，這是還人情嗎？
“楚小姐，你誤會了。”葉睿南搖頭，“如果我成了你的師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
“嗬，我們不熟。”她的什麼事啊。
忽地，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接著，臉色變得嚴肅，帶了幾分的冷，“葉睿南，你別太自以為是。”
“是我自以為是，還是未雨綢繆，楚小姐稍微深思一下就知道吧？”
“楚小姐，你知道我剛與秦先生談的是什麼事嗎？”
楚柒柒沒問，她不是不好奇，但秦臻塵說宴會後會細說告知她。
“以秦家目前的籌碼，已經沒有把握能護你周全了。”
“我不需要別人護我周全。”
“楚小姐個人的性命安危周全當然不需要別人保護，可是你的聲譽呢，無名山呢？你旗下的公司呢？甚至，你之前所有的科研呢？”
楚柒柒沒有再急於反駁，這個葉睿南是做足了功課了？
“患難見真情，秦先生對你的一番真心情意，葉某感動。”
“你們談了什麼？”
“秦家之前就與楊家有過一番惡戰，這兩月看似休戰了，但是商場向來都是東風壓西風，楊家嚐到了甜頭沒有退卻的道理，更保況……他背後讓他沒得退。”葉睿南示意她坐下來說，她的鞋跟是尖高跟，這麼站著想必很累。
楚柒柒沒有理會，“繼續。”
“不管是你認為他受你牽連，還是他認為你受她牽連，你們兩個已經在別人眼裏就是一體，當然，這時候撇清關係還能有些緩衝時間，但也僅是一時，而秦先生那邊直接地把這個選項踢除了，他選擇用最後的籌碼來看能不能絕對反擊。”
“絕地反擊，葉先生，你有些危言聳聽了。”
“楚小姐，你有沒有想過，此次的事情，其實是兩方勢力揉和成一股力量在精準打擊你……背後的無名山？”
“照你這麼說，那葉先生這會想做我的小師弟，不是自尋煩惱？”
楚柒柒平靜地看著他，心裏卻沒有這麼樣的平靜，如果她在來之前，沒有看到那份翻出來的舊合同，她估計對葉睿南這樣的表達也是嗤之以鼻。可是……
那份合同的時間，讓她懷疑著有人多年前可能就是在做局了。
可能，但葉睿南這會這樣的話語，她就想著，也許是真的這樣。
不是對付秦家的人改換成對付她，而是，可能是兩股人，最後定得了一致目標，然後因為目標相同改成對付她！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話用在那些人身上，一樣受用。
“我不是說了嗎？我想還無名山一個人情。”葉睿南誠意十足地看著楚柒柒。
她差點就信了。
可是，她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會相信這樣可笑的話語？
“那葉先生可真是情操高尚，不過，我不信你所說的。”楚柒柒很直白地說道。
葉睿南頓了一下，“那如果我說，我想借一下無名山的勢頭呢？”
這樣子的話是不是就比較有說服力了？
楚柒柒皺了皺眉，“無名山的勢頭？”
“如你所說，我隻是報恩你肯定是不信的，那我說一下我的私心，你應該相信了吧？”
楚柒柒沒有說話。
“楚小姐，逍遙師父說你現在已經在接管無名山的事物了，那麼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其實無名山很多時候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無名山一直都是中立。”楚柒柒指葉睿南說的是什麼，臉色嚴肅，“無名山隻為國家做事，不為個人。”也不站什麼派係。
“嗯，我也是。”葉睿南說。
“所以，你看，我們理念上是一樣的，可是如果無名山中立就沒事了嗎?有些有心之人還是想逼一把的，但是我加入了就不一樣了，我可以確保無名山一直中立，我以我們家族的名義保證。”
事情一下子由個人上升到家族，這事本身就不是個人的喜好說了算的。
“我需要一個可以介入的理由，而無名山弟子，是我最好的理由，希望楚小姐成全。”葉睿南認真地懇求。
“葉先生年紀輕輕，倒是很會說話，這草稿打了多久？”楚柒柒臉上依舊沒有鬆動的表情，似乎他說得再動聽，她也不會立馬走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