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心慌忐忑，“不僅拒絕了，而且孔院長還特意讓我轉告你——‘跟他合作之前，最好還是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性。’”
辦公室裏忽然一聲巨響。
楚成剛一拳砸向桌麵，勃然大怒罵道：“什麼玩意兒！不就是一個黃毛小子，敢在我麵前撒野，老子當年名聲大振的時候，他還在玩泥巴呢！”
“你去告訴他，不合作就不合作，以後就算求上門，我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助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助理等他發完脾氣，這才小聲說道：“楚總，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說！”楚成剛沉下聲。
“是這樣的，我們的人得到消息，說是二小姐去了市中心醫院工作。而且孔院長在給咱們答複之前，就專門找了楚柒柒去辦公室。”
楚成剛狠狠握緊手機，危險地眯起眼睛，呼吸沉重。
掛了電話，楚成剛接著打電話給楚柒柒。
電話連續撥通三次，都是一秒鍾之內被掛斷。
楚成剛額角青筋跳動，胸口氣得劇烈起伏。
到第四次打過去，楚柒柒才慢騰騰接起電話。
“葉先生，你好。”
話筒中傳來疏淡冷漠的聲音。
這是徹底不把他當父親看待了。
楚成剛差點沒把手機砸地上，吸了一口氣沉聲吩咐，“晚上下班回來吃飯。”
“不去。”楚柒柒一口回絕。
“楚柒柒！”楚成剛大怒。楚柒柒“嗯”了一聲。
“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就掛電話了。”
楚成剛腦殼嗡嗡響，氣得胸口疼。
“你脾氣大，我當父親的，現在是管不住你了，你要是不想看你牛媽最後一麵，就盡管待在外麵永遠別回來！”
楚柒柒眯了眯眼，回複的語速加快，“牛媽怎麼樣了？”
語調裏泄露出幾分擔心。
楚成剛譏諷地冷笑，“牛媽怎麼了？你自己回來看看就知道了，也虧得她每天躺在病床上還念叨著你的名字，你卻根本不想回那個家！”
說完，他就掛斷電話。
醫院辦公室裏，楚柒柒抱著手機，憂心忡忡。
她電話再打過去，楚成剛那邊已經關機。
明顯是不想跟她多說一句。
楚柒柒下午在醫院坐完班，五點鍾剛到，就急匆匆拿了包包，快步離開。
路上，楚柒柒給秦臻塵發信息。
【我要回趟楚家，今晚可能會回去晚點。】
消息發完，楚柒柒就將手機扔回包包。
……
楚家別墅。
楚柒柒剛一進門，就察覺到不對勁兒。
楚成剛跟蘇曉雲兩人都坐在沙發上。
楚菲菲坐在另外一邊，翹著二郎腿塗指甲油，斜眼瞥到她進來，嘴角上揚，眼裏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客廳裏的氣氛緊繃僵硬。
楚柒柒不著痕跡皺了下眉，接著看向管家。
“牛媽呢？有人照顧她嗎？”
管家縮著脖子，不敢同她搭話，偷偷瞟了眼楚成剛夫妻倆，匆忙離開。
楚柒柒有些著急，牛媽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奶媽，對她很關照。
這個家裏，要說她還有最後一點留念，就是牛媽了。
她抬步就走，打算親自去牛媽的臥室裏查看她情況。
楚成剛一臉怒容，對著楚柒柒中氣十足怒喝一聲，“站住！”
楚柒柒絲毫不理會，步伐沒有任何遲鈍。
楚成剛捂著胸口，喘氣有些急，“牛媽她在房間休息。”
楚柒柒停住腳，回頭看他，眉頭擰成一團。
“你個混賬！還敢瞪我！給我跪下！”
楚成剛活像一隻炸了毛的刺蝟，見人就攻擊。
楚柒柒看他氣急的模樣，冷笑，“你沒有權利命令我。”
從她被他送逼婚那晚開始，她就已經跟楚成剛沒有任何關係了！
“混蛋！你在說什麼！我們辛辛苦苦養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這麼跟你爸爸說話的？”
“我沒有你這個爸爸。”
楚柒柒語氣平靜。
楚成剛猛地站起身，氣得渾身顫抖，嘴唇都在打哆嗦。
楚柒柒冷眼瞥著他，情緒很淡。
“好了，老葉，你別太生氣，那孩子本來就是那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從小到大哪件事順著你的意了，不是一直就是這個性子，從來就跟你對著來嘛？”
蘇曉雲拍著楚成剛後背幫他順氣。
楚成剛盯著楚柒柒，胸口的怒氣不減反增。
“爸，你快消消氣，咱們都是一家人。柒柒她現在剛嫁入秦家，一時被財富迷了眼，可能就拎不清事實，你跟她好好溝通，都是一家人，哪兒還真能散夥啊！”
楚菲菲故意添油加醋，激得楚成剛怒焰高漲，盯著楚柒柒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剝了皮。
“管家！上家法！”楚成剛大喝一聲。
楚菲菲跟蘇曉雲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興奮的光。
管家秦秦兢兢地雙手捧上一根長棍，遞給楚成剛。
楚柒柒看了眼那根長棍，一米長，烏黑油亮，嬰兒手臂粗，棍身上下長滿倒刺。
楚柒柒瞳孔微顫，臉色微變，腦中被勾起一些不太好的記憶。
“給我滾過來！”楚成剛用長棍指著楚柒柒的方向。
管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曾親眼見識過，楚總用這根棍子，差點將二小姐給打掉半條命。
“滾過來！！！”
楚成剛憤怒的咆哮回蕩客廳。
楚柒柒站著沒動，心裏像是有個無底洞般，一直往下沉。
忽然，一樓有個房間門從內推開。
一個五十多歲、麵容憔悴的女人步伐踉蹌著走出來。
“牛媽……”楚柒柒看到女人，瞳孔微顫，上前匆忙扶住牛媽。
但女人卻隻是拍她手背安撫她，隨後轉頭向楚成剛求救。
“楚總，不要對二小姐出手，千萬別……”
“二小姐不是故意惹您生氣的，楚總，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您的親生女兒，血濃於水的關係，就非得要這麼糟蹋不可嘛……”
牛媽跪在地上抱住楚成剛大腿，眼中含著熱淚哭求。
楚成剛被說得有些動容，可一看楚柒柒那張清冷的臉，火氣又猛地躥上來。
“我把她當女兒培養長大，供她吃供她喝，她有將我當過父親嗎？”
“誰家的女兒，還會這樣背刺自己的父親，要不是她搞黃我跟孔院長的合作，我能這麼氣嗎？”
“這丫頭就是我們楚家的克星！這次合作搞丟了，楚家的損失誰來擔？”
楚柒柒眯眼，怪不得這麼著急打電話叫她過來，原來是知道了這件事。
專門叫她過來問罪的。
楚柒柒冷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楚家生產出來的那些產品質量怎麼樣，你自己心裏沒點數？但凡那些產品質量過合格線，我也不會給它搞黃。”
“去找別的公司合作，人家都拂了你麵子，才找上孔星河接盤。孔星河也不是傻子，被拒絕難道不是必然結果嗎？”
楚成剛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被氣吐血。
目光冷冷戳著楚柒柒，咬著後槽牙冷笑，臉色鐵青。
“看到沒？你聽到沒？這就是她說的話！”
“她對我這個父親有半點尊重嗎？她有為這個家著想嗎？”
楚成剛一腳踢開還在哭著求救的牛媽，掄著木棍就像楚柒柒揮過來。
蘇曉雲跟楚菲菲目光灼灼，壓著興奮緊緊盯著這個畫麵。
然而，客廳裏的空氣都好像被瞬間凍住一般。
一秒、兩秒、三秒……
那一棍子並沒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