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十幾分鍾,從遠處快速開過來的一輛豪車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顧柏彥的車。
是林輝接到醫院的電話,開車過來了嗎?
那她就放心了。
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可幾秒之後,從車裏走下來的人,竟然是安然。
她從車裏下來快速的關上車門,踩著高跟鞋急急的往裏麵走。
盛夏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恍了恍神,似乎想到什麼一樣,臉色一變。
安然不會,喜歡上顧柏彥了吧?
因為她擔憂的神情,焦急的步伐,騙不了任何人。
更是因為,她的心情,和她此刻的心情是一樣擔憂的。
“看見每個與她相似的人,我都會把她們當成盛夏……”
顧柏彥的話,又浮現在盛夏的腦海裏。
加上安然到現在還是和顧柏彥住在一起的。
是不是他把安然當成了她,然後,對她動情了?
安然是何等的單純,顧柏彥隻需要看她一眼,她怎麼會不淪陷進去呢?
盛夏的心頓時又沉了沉,腦子裏想不明白的是,安然的身世甚至都不如她,為什麼卻還能光明正大的和顧柏彥站在一起,卻沒有任何人說她?
想著想著,她的心難受得無以複加。
為什麼所有人都行,就是她不行?
盛夏鼻子一酸,眼眶就紅潤起來。
為什麼就她不行呢?說是門不當戶不對,可安然與他就門當戶對了嗎?
想來想去,終究隻能解釋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他的事業,她一點都不懂,可是,安然懂。
她之前看過顧柏彥的財經采訪視頻,隻需要一個眼神,安然就能說出他話裏的意思。
可當初她去顧柏彥公司的時候,與他一起看著電腦上的頁麵,他盡管清楚的講解給她聽了,她還是什麼都不懂。
這就是區別,這就是為什麼安然站在他身邊沒人罵,而她會被罵成狗的區別。
盛夏揚起頭,視線模糊的望向天空。
可欣說,難過的時候,隻要把腦袋抬成三十八度,這樣,眼淚就不會累下來了。
盛夏仰著腦袋望了好一會,硬是生生的將眼淚給逼回去了。
然後,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在了路邊。
一邊走,嘴裏一邊唱起了剛剛顧柏彥哼過的那首歌。
最怕回憶突然翻滾絞痛著不平息,最怕突然聽到你的消息。
如果想念會有聲音,不願那是悲傷的哭泣,事到如今終於讓自己屬於我自己,隻剩眼淚,還騙不過自己……
一陣風冰冷的晚風吹過來,她的臉上一陣冷冽。
盛夏卻隻是胡亂抹了一下臉頰的淚痕,揚起了一抹笑,繼續往前走著唱著。
……
“我叫夏娃。”
“夏娃?夏娃的誘惑?”
“顧總這麼癡情,你說的那個女人,一定幸福吧。”
“不,她不幸福。”
“或許她覺得,離開才是最好的,世界那麼大,又何止顧總這麼一個好男人。”
“也許吧,如果這是她所希望的,我尊重她。”
“去酒店,好不好?”
“好。”
接著,他把她帶去了酒店。
然後,一陣溫存之後,他撫摸到她手臂內側的傷疤,記起了她胸前那顆性感的痣,想起了溫存時候的默契,除了盛夏,沒人能再給他……
夏娃,就是盛夏!
當他知道之後,瘋了一樣的去找她,卻在半路上,出了車禍。
當時,他心裏唯一的念想,就是不要走,我的丫頭。
“夏夏,不要走……”
寂靜的夜裏,響起了一陣滄桑沙啞的男音。
“哥哥,怎麼了?”病房的燈啪的打開,坐在床邊的安然立馬拿著袖口擦拭顧柏彥臉上的冷汗,“哥哥,是不是做不好的夢了?”
顧柏彥睜著一雙空洞的眼,望著眼前的人,又轉移了視線。
他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仔細的回想著剛剛的夢,夏夏,夏娃……夏娃就是夏夏?
他想起來了,原來早就一年前,他就把她認出來了。
顧柏彥突然懊惱,為什麼他這麼傻?明明知道她和盛夏那麼像,即使查不到信息,也該往那方麵想一想。
慶幸的是,現在,她還在他的眼皮底下。
顧柏彥緊緊揪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夏夏,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安然對上他的視線,心底像是跌入了無底洞般失落。
他的眼神好像在問她,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在我身邊陪著我的人,是你,而不是夏夏。
這似乎也在提醒她,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夏娃就是盛夏,不然,會發生什麼,她完全掌控不了。
看來,她得加快實施她的計劃了。
安然低著頭,斂了斂眼神,問道,“哥哥,你怎麼受傷了?”
顧柏彥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沒事。”
安然故作一副放心的表情,“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擔心壞我了。”
他就像沒聽到一樣,打量了四周一眼,問道,“我的手機呢?”
安然也打量了四周,“沒有看到啊,是不是掉在什麼地方了?”
顧柏彥嗯了一聲,“你把我送來的?”
安然咬了咬唇,本想順勢點頭的,但是想了想,怕他調查出來,那不是弄巧成拙,又搖了搖頭,“不知道,醫院打電話給我的。”
顧柏彥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夜深了。
想起剛剛就和盛夏一起坐在屬於他們的老地方,一同聊天,擁抱著她,他平靜了一年多的心,又再次悸動起來。
他甚至還以為,他出軌了。
可是沒有,讓他再次動情的女人,至始至終,都隻是盛夏一個……
他看了安然一眼,平靜道,“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安然怔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趕她離開。
仿佛前些天對她那麼溫柔體貼的哥哥,跟現在這麼冷漠的人,是兩個人。
但無奈,她卻隻能照著他說的做。
安然嗯了一聲,“我給你打了溫水,放在桌子上,也請了護工,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的,就打電話給我哦。”
“嗯。”
“那我走了。”
安然做出一副很擔憂很不舍的表情,咬了咬唇,轉身離開了。
顧柏彥一個人躺在病床上,靜靜的看著窗外麵的夜色。
他再度回想著剛剛做的那個真實的夢,心情激動不已。
夏夏……他的夏夏又回來了。
這次,沒有任何問題能再阻攔在他們的愛情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