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把這條信息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確定沒有問題之後,終於按下了發送鍵。
僅過去一分多鍾,這樣的時間似乎足夠把短信都看完了,之後,盛夏的手機,也突然響起了突兀的鈴聲。
她拿起一看,是顧柏彥的……
大半夜的,他不應該是在睡覺嗎?為什麼信息剛發出去一會他就打電話過來了?
盛夏緊緊的握著手機,咬了咬唇,狠心的掛掉了電話。
柏彥,求你,不要再來動搖我的心了,不要……
可他卻像是聽不到她的心聲,還是不死心的打,但都被她無情的掛掉了。
一直到打了十幾通之後,都沒有被接起,那邊好像心累了,終於沒有再打過來。
盛夏上了微信打開聊天窗口一看,果然,他的備注下,顯示著正在輸入中。
她的心頓時間砰砰亂跳,顧柏彥會回複什麼給她呢?
可一直過了十幾分鍾,也沒有等到他的回複。
盛夏再度打開手機看了下,發現他仍舊在輸入中。
她愣了愣,難道這期間裏他一直在輸入,他,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嗎?
說來也怪,她本來一點睡意都沒有,可在等待他回複信息的期間,慢慢的眼皮沉重,困意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夏靠在床頭上已經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手裏的手機叮咚一響,猛的將她驚醒。
盛夏反應過來,急忙按亮手機屏幕,隻見提示收到了一條微信。
她看了看時間,過去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那麼久才回複。
滿懷期待的打開一看,卻見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不會去打擾你。
盛夏看著這簡短的信息,心突然狠狠的刺痛。
原來被心愛的人說這種狠話,是這樣的心情,與此同時,她也明白顧柏彥的心情了。
可除了說對不起,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們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盛夏呆呆的望著手機屏幕許久,眼神空洞,最後,緩緩的伸出手,將他的賬號取消置頂,再將這存了半年的聊天記錄刪除,再到最後,進入他的資料,劃下去,點擊刪除,在頁麵提示是否刪除該聯係人的時候,她欲要按下去的手,又停在距離屏幕零點零幾毫米的地方。
隻停頓了幾秒,她終究還是點了下去。
在這個頁麵消失的瞬間,似乎感覺,顧柏彥也同樣消失在她的世界裏了。
原本幹澀的眼眸,此刻濕潤得視線都模糊了,盛夏垂下了眼簾低下頭,一滴熱淚就落在了屏幕上。
她一手緊緊的握著手機,一手撫著自己絞痛的心髒,呼吸沉重。
再見了,我的愛,珍重……
深夜的陽台裏,與盛夏一起無眠的,還有這位憔悴的男人。
陽台上,漆黑一片,隻看到忽明忽暗的煙火。
顧柏彥深吸一口煙,眯著布滿血絲的眼眸,在煙霧裏,迷離的望著遠方。
他知道,夏夏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辛苦,也很累,傷害,綁架,被網上的人罵得偷偷落淚,這些以前從未經曆過的事情,跟他在一起之後,都一一經曆裏。
如果她累了,不想愛了,他尊重她的選擇。
顧柏彥一手夾著煙,一手插進褲袋裏,緊緊的握著拳,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不是第一次了,這點痛,他還忍得起。
隔壁房間的安然看著書房依舊亮著的燈,心也跟著揪痛起來。
為什麼每天晚上他都不睡?第二天卻又像是鐵打的一樣繼續去上班。
距離盛夏離開已經整整二十天,在這二十天裏,她沒有看過他安睡過一晚,基本上都是站在陽台上望著手機發呆到天亮,就算身體熬不住自動睡著了,也最多隻是睡一個小時,又起來了。
他再這樣下去,身體怎麼熬得住?為了那個女人這樣折磨自己,至於嗎?
安然終於忍不住的走到他房門,伸出纖細的手敲了敲,“哥哥。”
陽台裏的顧柏彥迷迷糊糊的聽到了聲音,這個點了,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也就不以為意。
安然沒有得到回應,直接大膽的握上門把一轉動,門開了,她徑直走了進去,“哥哥,都快天亮了,你怎麼還沒睡?”
顧柏彥回頭,望著朝他走過來的女人,幾度以為那就是盛夏……
哽在喉嚨的夏夏欲要說出口,卻在對上她冷豔的眸之際,猛的清醒過來。
她是安然,不是他的夏夏……
他的夏夏,從來都是溫柔如玉的看著他,不會這麼冷豔。
“哥哥?”安然注視著他,再度出聲,“你看看你的眼眶,布滿了血絲,能不能休息一下啊。”
顧柏彥漠然道,“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安然心底受傷,但麵上還是表現得一點都不介意,甜甜的說道,“好的,哥哥早點休息哦,晚安。”
顧柏彥淡淡的的點了點頭。
安然轉身之際,眼裏閃過一絲黯淡。
剛剛她明明在他的眼裏看的了他的柔情,怎麼一瞬間,又變成得這麼冷漠了。
等著吧,她的計劃,還長遠著呢。
安然咬了咬唇,握上門把之際,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冷豔的臉轉回去,立馬變得一臉單純,“哥哥,你聯係上姐姐了嗎?前幾天好奇怪,突然有律師來找我,把店鋪說轉給我,嚇死我了。”
顧柏彥怔了下,“她把店鋪轉給你了?”
安然嗯了一聲,“應該是吧,我看到轉讓書上麵已經簽了她的名字了。”
當時她還驚訝不已,盛夏被潑了硫酸,還被扔到偏僻的馬路上,就算不死,應該也隻剩半條命,為什麼卻有心情去處理這些事情?
她總感覺,她在背後策劃著什麼……
可是,現在連她也找不到她了。
顧柏彥麵無表情的說道,“知道了,既然她那麼信任你,那你就好好幹,把服裝店經營下去吧。”
安然重重的點了點頭,“這當然了,就算她一分錢都不給我,我也會努力把店經營好的。”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安然再次甜甜的說道,“那我回去了,哥哥你千萬要睡覺了哦。”
顧柏彥瞥了她一眼,隻是輕微的點了點頭,並未出聲。
安然離開,一直到門關上,他站在原地,想起她剛剛的話,性感的唇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連她最在乎的店鋪都轉手讓人了,她這是打算,從他的世界裏消失得幹幹淨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