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顧柏彥的語氣依舊是漠然的。
陽一挑了挑眉,早已習慣了他的態度,想起查過的資料,倒是一副八卦的表情問道,“顧二,你讓我查的那個人,是不是和你家親愛的有什麼關係啊?我怎麼看著現在的夏夏與左雨禾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啊。”
“不該問的事情,別問。”顧柏彥淡淡然的說道,“很多人死在了知道太多!”
說完還沒有等那邊回話,他就已經冷酷的掛掉了電話。
陽一聽著嘟嘟嘟的回音,望著手機低咒了一聲,媽的,老子大半夜擔心他而打個電話過去,他就是這樣對他的?
他這個大哥當得也是太窩囊點了吧,估計就是太久沒有做任務了,都快被組織裏的人給遺忘了。
不行,下次一定要做個重大的任務,重拾起他曾經的威嚴。
顧柏彥掛掉電話之後,又立刻的打開了郵件APP。
收件箱裏果然有一封未讀郵件,他點進去一看,隻見密密麻麻的十幾頁紙,字體也小得看不清。
他放大來看,卻發現排版錯亂了,太難對上,又隻能退出去。
腦袋還是醉醺醺的,他一看那個如螞蟻搬的字體,眼睛就疼痛起來。
顧柏彥望了一眼酒店的電腦,覺得不太安全。
看了看時間,四點鍾了,這個時候,盛夏已經是睡了吧。
於是,他又換了衣服,拿起車鑰匙就離開了。
回到家裏停好車,他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動作,上了二樓,本來想直接就進書房的,但是經過臥室門口的時候,腳步突然間就停了下來。
他頓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忍不住的,輕輕的轉動了門把,走進了房間裏。
盛夏此刻正背對著他,響起了平穩的呼吸聲,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隻見她的臉上裝滿了心事般,就連眉頭,也皺了起來。
顧柏彥無奈的輕歎了一聲,彎下了腰,伸出手,輕輕的替她將緊皺的眉頭撫平。
望著她嘟起來的紅潤的唇,他不由自主的低下頭,本想吻一下他思念了許久的唇,卻快在觸碰到之際,又停了下來,頓了兩秒,還是直起了身子。
他的腦海裏,剛剛又猛的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一幕。
顧柏彥的眼眸頃刻間染上了冰冷,望了她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間,進入了旁邊的書房
房間的門晃蕩關上,床上原本熟睡的盛夏,卻猛的睜開了眼睛,一雙水靈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裏,顯得特別明亮。
她打亮了床頭的台燈,靠在床頭上,整整的望著那邊緊關的門。
剛剛他的車子一開進來,她其實就醒過來了。
她也知道,他站在床邊望了她好久。
還知道,是他替她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
更加知道,他想要吻她,卻在相隔一點距離之後,又退了回去。
盛夏苦澀的笑了笑,她原本自己自己夠了解他的了,可是現在才知道,她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她還以為,顧柏彥今晚不會回來了,可他卻回來了,在她想著要怎麼和他化解尷尬的時候,他又選擇了躲避。
她與他,現在的距離就像是臥室到書房的距離,雖然隻隔著一堵牆,可她卻感覺,就是這堵牆,把她和他的感情給隔開了。
她現在很想過去和他說幾句話,但是想起他對她的躲避和冷漠,她又退縮了。
算了,就這樣吧,不想勉強任何事情了,等他想過來和她說的時候,再說吧,她現在也很累,一切的事情,順其自然就行了。
讓她和顧柏彥的關係順其自然,也讓他們的這段感情,順其自然。
盛夏又關了燈,躺在床上,眼睛很痛很重,卻還是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最後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半夢半醒的睡著。
書房裏,顧柏彥戴著四方眼鏡,眉頭緊皺,眯著深沉的眸,一字一句的細細的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文字。
上麵清楚的寫著,左雨禾,有遺傳的心髒病,不能生孩子,不然會沒命。
可是,她又是怎麼生了盛夏的?生了盛夏之後,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或者是,盛夏壓根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顧柏彥想到這,頓時來了精神,越發激動的往下看。
他期待著,後麵的資料能告訴他,盛夏不是左雨禾的女兒,那他就不用為了和盛夏在一起,而讓自己的母親那麼難受。
可是,現實卻是殘酷的。
下一頁,就清楚的寫到了,盛夏確實是左雨禾的女兒。
左雨禾將盛夏托付給了親戚之後,自己和丈夫為了躲避高利貸而四處逃命。
她的親戚也是很窮,自己幾個孩子養不飽,所以,就把盛夏給扔到了街上,一直看到有好心人給抱走了,他才放心的離開。
那個好心的人,就是盛天啟。
所以,盛夏就是左雨禾的親生女兒。
之所以得了心髒病還能平安的生下孩子,是因為左雨禾深愛魯源和這個孩子,寧願丟掉自己的命,也要為魯源生一個屬於兩人的孩子。
孩子生下來之後,左雨禾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但是卻要打一種國外進口的藥水才能維持久一點的生命。
所以,左雨禾和魯源四處去借錢,甚至不惜借了高利貸來維持自己的生命,為的就是能多陪陪他們的女兒。
高利貸利滾利,左雨禾和魯源沒有收入了,生活過得苦難,根本還不上,遭遇過幾次被高利貸那邊的人揍打得凶狠之後,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兒受傷害,所以才把她交給了親戚。
她和魯源四處逃命,從一開始的還能找到他們的落腳地,一直到最後,了無音訊。
十幾頁的紙,一直到看完,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顧柏彥的心莫名的揪痛起來。
左雨禾有遺傳的心髒病,那盛夏會不會也是……
他的心頓時間咯噔一下,萬一盛夏也不能生育,那她該怎麼辦?連作為母親的權利都沒有了,她該多傷心?
顧柏彥一想到這,甚至覺得昨天發生的事情,都算不上什麼,隻要盛夏和他承認了,別再騙他,他都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他還是會好好愛她,前提是,她不能騙他。
他從未想過,他會為了一個叫盛夏的女孩子,可以卑微到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