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一口老血噴出來,老爺子,您真的需要這麼直接嗎?
這要她怎麼說呢?
她靠近顧柏彥,能有什麼目的?當初除了拿回豐盛合,那就是因為愛他,才和他在一起的。
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更不是因為他的錢。
她與他在一起那麼久,從來沒有問他給過錢,最多就是他買點衣服給她,再無其他。
“一百萬夠了沒有?”顧振華看著她沒出聲,又補了一句。
“顧董,不是您想的這樣的。”盛夏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難道說,我是愛你的兒子才和他在一起的。
但是她這等的平民百姓,與那麼高高在上的顧柏彥說愛情,說出來在別人的眼裏可能就是一個笑話吧。
“你別和我說什麼你看上的人是柏彥。”顧振華冷漠出聲,“你不配。”
“……”盛夏感覺自己收到了一萬點暴擊,雙手緊緊的握拳,咬了咬唇。
很想衝他說一句,配不配不用你說,顧柏彥都沒有這樣說她。
正當氣氛一度尷尬的時候,顧柏彥打開門,邁著大長腿走了進來。
盛夏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眼裏一亮。
顧柏彥走過來,擁了擁她的肩,溫和道,“倒茶。”
盛夏哦了一聲,轉身走進了廚房燒茶。
顧柏彥坐在了顧振華的對麵,若無其事的疊起了雙腿,一轉剛剛的溫和,全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看著對麵的人,淡淡然說道,“是什麼風,把我的父親大人給吹來了。”
“沒點素質。”顧振華低聲嗬斥,“你對待你的父親就是這種態度?”
“可能因為我從小沒父母教,所以是有點沒素質。”顧柏彥嗤笑,“我沒下逐客令,就已經給足你麵子。”
顧振華像是習慣了他的冷臉,說道,“我找你來要讓你,立即與這個女人斷了聯係。”
盛夏泡了茶剛從廚房出來,就聽到了這句話。
他說的這個女人,想必就是她吧?
顧柏彥會怎麼說呢?是答應他?
盛夏扁了扁嘴,端著水壺和茶杯,想過去又不想,隻能尷尬的站在不遠處。
顧柏彥轉頭過去瞥了她一眼,說道,“過來吧。”
她愣愣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
奈何他們氣場太強,她像是橫在兩座冰山中間,全身一涼,莫名打了個冷顫,急忙轉身就想溜。
顧柏彥卻牽著她的手,輕輕一拉,就將她拉到身旁坐下,攬著她的腰,朝顧振華淡然一笑,“等你和你的小老婆離婚了,再來和我說這個,你要是辦不到,那也請別幹涉我的事。”
盛夏的心突然一暖,他的意思是,不會把她趕走了?
“你,咳咳咳……”顧振華被他氣得犯了老毛病,猛咳了起來。
顧柏彥看著他咳得麵紅耳赤的,卻麵無表情的,冷冷出聲,“要是沒有別的事,就滾。”
盛夏一頭霧水的看著麵對麵坐著的兩人,確定是兩父子?
怎麼說起話來就像是仇人似的。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顧柏彥,像換了個人似的,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那一雙深沉的眼眸,竟然盛上了一抹殺氣。
就跟傳聞中說的是一模一樣的,冷血無情,六親不認……
可為何,顧柏彥對她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到底哪個性格,才是真正的他?
“我會讓你乖乖聽話。”顧振華被自己的兒子這樣侮辱,臉上掛不住,撂下一段話,就憤憤的離開了。
顧柏彥全身僵硬,半眯著深邃的眼眸,點燃了一根煙,放在薄唇上抽著。
盛夏握上他的手上,輕生說道,“我們去吃飯吧。”
顧柏彥轉頭看了她一眼,漠然道,“不吃了。”
他拿掉了她的手,轉身上了二樓。
盛夏坐在原地,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他明明是什麼都不缺的,為何卻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就像是被上帝遺棄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盛夏起身走到飯廳,望著一桌子菜,輕歎一聲。
他都不吃了,她也是沒有胃口,拿起保鮮盒,又將菜裝好放進冰箱,再將碗筷洗幹淨,
摘下圍裙,盛夏站在樓梯口望了眼二樓,隻隱隱的聽見了音樂的聲音。
顧柏彥在上麵聽歌?
其實,她知道他此刻肯定心情很不好,也很想上去安慰他。
可是,拿什麼身份呢?她不是他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
盛夏默默的走到一半的樓梯,這次樓上的音樂可算是聽得清了。
從前初識這世間,萬般流連,看著天邊似在眼前,也甘願赴湯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果走過這世間,萬般流連,翻過歲月不同側臉,措不及防闖入你的笑顏……
盛夏站在樓梯中間,靜靜的聽著這曲歌,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顧柏彥此刻的心情。
但這歌她印象裏是男歌星唱的,怎麼現在這首是女音呢?
她默默的等著歌聽完,轉身下了一樓。
盛夏想,不用她安慰,已經有人安慰了……
她窩在沙發上苦澀的笑了笑,如果在他傷心的時候,能站在他旁邊安慰的人是她,那該多好。
盛夏覺得自己愛得太卑微了,可想想,又有哪個先動心的人愛得不卑微呢?
愛情的遊戲裏,誰先認真誰就輸了。
網上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還與他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她追顧柏彥,卻感覺隔了一層山,哦不對,是隔了好幾層山。
好像,一輩子都突破不了了。
盛夏在沙發裏不知不覺就躺了下去,眼皮一重,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中,隱隱約約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她恍恍惚惚的半睜開眼,隻見顧柏彥站在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還以為是夢,朝他傻傻一笑,小聲呢喃,“真好,夢裏也有你。”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進入夢鄉。
顧柏彥輕皺起眉頭,“什麼?”
回應他的,隻是她平穩的呼吸聲。
仿佛剛剛發生的是他出現的幻覺。
走近一看,他這才知道,這小丫頭在說夢話呢。
顧柏彥蹲在沙發邊上,伸出手撫上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好好睡吧。”
他從身上脫下了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轉身欲離開,盛夏卻忽的抓住他的手,“不要走,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