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昊結束電話後,便坐在她的身邊。
雲凝萱沒有回頭,目光依舊凝望著落地窗。
她不像之前所說的那樣討厭大海,白君昊撩撥著她散落在肩膀上的頭發,“海津市市政府決定正式開發海邊的地,環宇集團將會參與地皮投標,打算建設一個度假勝地。”
雲凝萱聽著他說工作的事情,神情緩了緩,“挺好的。”
“君風也會參與到合作的事情當中。”白君昊十分喜歡她的長發,以指為梳,輕輕梳著。
偶爾被他的動作觸碰到頭皮,雲凝萱感覺頭皮一陣的發麻,她輕輕側頭,卻沒能躲過白君昊的動作。
“到時候給你留一棟別墅吧?”白君昊又說道,她要是哪天悶了,也可以到這邊散散心,開門就是大海,比這高層的度假中心要好太多。
雲凝萱終於回過頭,凝望著他。
他臉上有淡淡的笑容,卻沒有戲謔的意思,他是認真的。
雲凝萱拒絕道:“我不喜歡大海。”
白君昊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討好她,而她真正需要的不是這物質上的補償,這麼多年精神的傷害,早已經在她的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
有些傷,一旦愈合後,會長成醜陋的疤痕,而她的心滿是蒼夷,已經無法治愈。
在城堡,她見過白君昊對付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手段,也嚐試過違抗他命令的下場,此刻的物質補助,也不能撫平那些過去。
白君昊皺著眉頭,提及這些,她好像都不高興。
君離說的那套做法用在雲凝萱的身上,好像根本就不見效。
他道:“凝萱,我不喜歡你這個模樣。”
雲凝萱無奈一笑,“那你喜歡我什麼模樣,我是一個很好的演員。”
白君昊的心一緊,她是個演員,有的情緒能表演得很好,但是他也不想讓她表演,最好的模樣,就是她對他真心的喜歡。
但是她此刻的模樣真切,卻不是喜歡。
白君昊壓下心裏的不滿,要得到她的心,就要從新改變,他不是完美的,身體便是如此,性格也是如此,他固執,頑固,容易暴怒。
原本以為他一輩子都是這樣,高高在上,我行我素,可是為了雲凝萱,他下定了決心要改。
看著他的陰沉不定,雲凝萱隻覺心裏苦悶,白君昊今天做的不少,但是她高興不起來,像是一個矯情鬼。
她自己也有些討厭。
站起來,她又緩緩蹲下,“你是喜歡我這樣嗎?”
白君昊陰沉著一張臉,這是他以前為了自己的征服欲經常讓她做的事情,也不顧她是否快樂喜歡,就是一味的要求。
伸手一把將她拉住,牽扯到自己的懷裏,他緊緊鎖著。
“這些事情你不喜歡,以後不用做。”白君昊埋首在她的脖頸間。
雲凝萱被扣的緊緊的,無法動彈,原來,他一直知道自己不喜歡的……
“我看見了。”她忽然低聲道。
白君昊下巴擱在她的臉旁,聲音沙啞,“看見了什麼?”
“城堡裏,之前有一個叫蘭若的女人,她最後的下場,我看見了。”雲凝萱臉色蒼白,眺望著外麵。
白君昊沒有作聲,城堡的每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記不住。
除開她是特別的,所有的女人在他眼裏,都是一樣,可以是討好他的,還有就是,完成各種任務的。
“蘭若,你記不得了吧?”雲凝萱見他沉默,便猜測到,那裏的人,除了貼身的幾個,白君昊不會費精力去記住其他人。
“她有資質,也有天賦,君離老師說過,蘭若是最有潛質的。”她眨了眨眼睛,“那次,你應該是喝醉了,蘭若被帶到頂樓,她應該是不想伺候你吧,大概一刻鍾,我就見到她被幾個彪形大漢帶下樓,關進了一個密室。”
“我很害怕,但卻一直站在角落看著,數著,前前後後十個男人進去,密室裏傳來蘭若的哭喊聲,我不敢去幫忙,怕跟她的下場一樣,最後,第十一個男人進去的時候,他們把蘭若抬了出來,已經沒了氣息,衣物破碎,身上的疤痕猙獰。”
雲凝萱記得當時自己害怕,沒有跟上去,想必,蘭若最後是被扔到海裏去,那片海,比眼前的這片更加深沉。
每當暴風雨來的時候,她都差點以為,那些沉在海底的冤魂,會隨著風雨撲上來,把那個城堡淹沒,沉入大海。
白君昊聽著她說的,想起了些。
蘭若,好像是叫蘭若,但是那次他沒有喝醉,也不是要蘭若來服侍他,而是蘭若,為了生存,背叛了組織,欲要把機密資料發給另外一個組織。
但是在發送的途中被攔截下來,事情被發現,背叛者,自然沒有好的下場。
白君昊緊緊摟著她,道:“你別害怕。”
“我是害怕,可是事後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永遠永遠都不要不服從你,你對背叛你的人,不會心慈手軟。”雲凝萱道出自己的心裏話。
白君昊覺得心裏一陣苦,三十四年的歲月裏,他曾經曆過很多,失去親人,遭人背叛,被秘密訓練,離開那個地方,最後創建了屬於自己的王國。
而在人生最灰暗的時候,他卻遇見了她。
雲凝萱,在他的生活裏,增添了許多無法言喻的色彩。
然而,這些話也沒有辦法說出口,白君昊親了親她的耳垂,低聲哄道:“你不一樣,以後若是你不願意,就不用去做,我不會強迫你。”
雲凝萱沒有作聲,從心裏懷疑他說這句話的真實性,不會強迫嗎?
若是她此刻提出要離開,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下一秒,白君昊又道:“除了不離開我,你不願意的,我都不會強迫。”
雲凝萱苦笑一聲,果然是這樣。
客房的門鈴響起,白君昊依依不舍的鬆開她,“我去開門。”
雲凝萱點頭,不再說什麼,等他推著餐車走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陽台,雙手搭在欄杆上,眺望著大海的夜色。
她的動作專注,在想著什麼,白君昊歎息一聲,為以前做過的事情而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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