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剛落,雲凝萱就強烈的反對,“丞瀚,你這是要趕我走嗎?我是哪裏做的不對,我改,我改可以嗎?”
顧丞瀚濃眉皺起,她的反應劇烈,是意料之內。
時懷晏被嚇得躲進了時清玥的懷裏。
雲凝萱立刻看著他們母子兩人,又道:“時小姐,是我哪裏惹得你不高興了嗎?我可以改的,今天我也是多嘴,我隻是想讓丞瀚好,沒有想過那麼多別的,也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讓丞瀚趕我走,好不好?我可以做家務,你要是不喜歡看見我,我可以長期待在傭人房裏不出來,我都可以……”
她委曲求全,隻想要留在這裏,不留在這裏,就更加向那個男人證明自己沒用,沒有用的人,他不會浪費太多精力……
雲凝萱想著,打從心底裏害怕,眼淚落下,楚楚可憐的求著顧丞瀚,“你不要趕我走,隻要你想的,我都能做,丞瀚,我就想待在你身邊看你幸福下去,為什麼這個卑微的願望你也不能讓我實現?”
顧丞瀚的臉色依舊不變,想要勸說:“凝萱,你聽我說。”
“丞瀚,你不要拋棄我。”雲凝萱緊緊抓著桌布,背後青筋暴露,接近崩潰的邊緣。
時清玥緊緊護住時懷晏,生怕她癲狂起來的時候會傷害孩子。
“媽咪,我怕。”時懷晏說話微弱,是真的被雲凝萱的狀態嚇著了。
顧丞瀚看了一眼他們母子,道:“玥玥,你先上樓。”
“嗯。”時清玥神色複雜的看了兩人一眼,考慮到時懷晏,她抱著孩子上樓離開。
雲凝萱想要抓住她。
“啊!”時清玥嚇得大退兩步,撞到牆上,後背一疼,卻依舊緊緊抱著孩子。
那瞬間,她真的擔心雲凝萱會上來搶孩子。
雲凝萱哭著求她,跪在那裏,成了個淚人,“時小姐,求求你,我不想離開。”
“這都是丞瀚的決定。”時清玥驚魂未定,手緊緊攀著孩子的背,轉身走出飯廳。
飯廳裏,剩下顧丞瀚與雲凝萱。
看到她這個模樣,他也不能狠下心任由她這樣,上前,他伸出手,“凝萱,你先起來。”
雲凝萱借著他的力度站起來,一下子撲進他懷裏,“丞瀚,你不能這樣子對我,我愛你,我知道你愛的人不是我,我可以祝福你的,我會慢慢放下的,你給我時間,給我時間。”
顧丞瀚皺眉看著她的眼淚鼻涕全弄到自己的身上,鬆開她,後退一步,臉容嚴肅,“凝萱,你聽我說。”
雲凝萱哭著,抬起手背擦淚,卻怎麼也擦不幹淨,就算他還沒把她送走,但是已經能夠感受到,他的決絕。
一邊哭,她的心裏卻是十分恨,恨時清玥,也恨顧丞瀚,他們這是要她死!
“丞瀚,我不要離開,我會死的……”她緊緊的握著拳頭,用盡全力去哀求。
顧丞瀚堅定道:“那邊的別墅有更嚴格的安保措施,你不會有事的。”
“你真的要我走?”雲凝萱感覺胸口很疼,沒想到,他最後還是把自己趕走,要是這樣,當初他為什麼要追蹤自己的情況那麼久?
“我要結婚了,你在這裏總歸不合適。”顧丞瀚道,她在這裏,對他們的生活有很大的影響。
一直這樣,是要被人說閑話的。
雲凝萱頭垂下,手指劃花地板,她渾然不知道疼。
顧丞瀚見她的肩膀顫抖著,於心不忍,道:“要是你不想一個人住,我可以把你送到阿淵那邊去。”
雲凝萱站起來,渾身顫抖,眼淚布滿了臉蛋,蒼白,脆弱,整個人似乎要搖搖欲墜。
她看著顧丞瀚,又問了一次,“你真的要這麼狠心,不顧我的生死?”
顧丞瀚皺眉,“你不會死。”
“嗬嗬。”雲凝萱看清他的心狠,就像一把利劍,在她的胸膛處畫啊畫,一顆溫暖的心,瞬間失去了溫度,如同傀儡一般。
顧丞瀚擔心她的精神狀況,可這次,她沒有崩潰,而是說道:“你喜歡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
“凝萱……”他還想說什麼。
雲凝萱慢慢走出飯廳,她低聲道:“你不用說,我沒事。”
她會沒事的,顧丞瀚不肯救她,那她自救便是。
顧丞瀚皺起眉頭,本以為還會費一番的唇舌,但是她卻這麼容易的答應。
入夜。
時清玥洗漱完後上了床,準備躺下的時候,顧丞瀚一把將她拉住。
“怎麼了?”她疑惑的看著男人。
顧丞瀚輕輕的撫著她的背,“剛才撞著了吧?”
“嗯,不過現在不疼了。”時清玥點頭,幸好有那麵牆,不然她可能會失足往後仰。
“讓我看看。”顧丞瀚眼神深邃,透著內疚,他這是間接的傷害了她。
時清玥沒有拒絕,解開睡衣的紐扣,衣服扯下,背對他,“我沒事的。”
“紅了,有些青,明天應該會有淤血。”顧丞瀚皺眉,下了床,“你等下。”
時清玥看著他走出臥室,沒多久又走進來,手裏提著一個藥箱,坐回床上。
“塗點藥酒,不然明天腫起來你難受。”顧丞瀚看著她背脊的紅,心情複雜,倒出藥酒,在手掌裏摩擦。
等手中的藥酒摩擦熱後,他直接敷在她的背上。
時清玥感受到他手心的溫柔,藥酒慢慢的滲入她的皮膚,燙人難受,她不安的動了動。
“別動。”顧丞瀚叮囑道,“我幫你按按,會好受點。”
“好燙,像是有針紮。”時清玥抱怨道。
“這就是藥酒起效果了。”顧丞瀚慢慢的幫她摩擦著皮膚,注意著力度,幫她推散淤血。
藥酒的氣味慢慢的滲入空氣中,熏烤著室內的溫度。
良久,顧丞瀚才說道:“好了,明天還要再推一推。”
“嗯。”時清玥穿好衣服,回過神,看他收拾東西,問道:“雲小姐那邊真的沒有問題嗎?”
“她已經同意了。”顧丞瀚把藥酒放回醫療箱裏,“她同意了,就不會輕易的反悔。”
時清玥見他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心裏覺得,這件事她妥協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