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玥越想,越加的睡不著,最後幹脆坐起來,借著微弱的台燈燈光,摸索著找到溫醫生給她開的安眠藥。
藥是有依賴性的,她不到不得已的時候都不會吃。
時清玥吞下安眠藥,睡意倒是來了,她倒頭就睡,順便在夢裏迎接了一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第二天清晨,她醒過來,立刻洗漱。
今天是出報告的日子。
時清玥洗漱過後,立刻到了醫院。
沒過多久,曲幼也過來了,“怎麼樣,報告出來了嗎?”
“醫生說還要等等。”時清玥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雙手冰冷。
曲幼拍了拍她的手,感覺到她手心冰冷,幹脆捂住,低聲說道:“沒事,我陪你一起等。”
他們坐在走廊等了一個小時,報告總算是出來了。
時清玥把報告遞給曲幼,她想了很多個晚上,可是到了現在,她卻沒有勇氣看,“曲兒,你幫我看吧。”
曲幼接過報告,她性格本來就風風火火的,不喜歡婆婆媽媽,所以直接打開,一眼找到了最後關鍵詞,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笑容。
“妞,有血緣關係,有血緣關係!”她很高興,連著重複了兩聲。
時清玥不敢相信,拿過文件讀起來。
報告上寫著,“綜上檢驗結果分析,時懷晏的基因型符合作為顧丞瀚的遺傳基因條件,經計算,累積親權指數為47271127.1234,親權概率為99.9999%。”
時清玥讀著讀著,熱淚盈眶。
一直讓她感覺到噩夢的那個男人,居然是她最愛的那個男人。
時清玥覺得命運給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曲幼看著她這個模樣,也流下了眼淚,抱著她,又哭又笑。
兩人坐在醫院的走廊上,互相替對方拭擦著眼淚,坐了好久,就算旁人的目光怪異,她們也不在乎。
時清玥終於找到三年前的那個男人,而時懷晏,也終於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曲兒,你能送我到郊區的公墓一趟嗎?”哭了太久,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曲幼點頭,顧不上自己的眼睛紅腫,直接去開車。
時清玥坐著車,到了京城的郊區。
這裏有一處公墓,時清玥的外公就葬在這裏,曲幼在公墓外麵等著,她則是買了花跟水果走了進去。
以前陪著任夏敏走過好多回這條路。
那時候任夏敏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將來會記不住這裏,在她小時候就不斷的叮囑,“玥兒,你一定要記住這條路,這樣子才能找到你外公的墳,以後你長大了,每年的清明就要來這裏,買些水果,買些花來祭奠外公,知道嗎?”
所以時清玥對這條路記得特別深刻,很快就找到了外公的公墓。
她把花跟水果放到墓碑的旁邊,公墓偶爾會有人來打理,所以雜草不多,拿出紙巾,她把墓碑擦幹淨,又擦著水泥地。
擦幹淨後,她席地而坐,看著墓碑上麵的字。
“外公,我好久沒來看你了。”時清玥歎息一聲,把水果又往前挪了挪。
“媽媽說你喜歡喝酒,可是外麵那個雜貨店沒有酒,所以我隻能買了些水果,你一定疑惑她怎麼不來看你吧?因為她生病了,外公,你一定要保佑她,快點恢複意識,好嗎?”
時清玥的話沒有人回答,隻有風的喧囂聲。
郊區這些地方,風總是大了些,加上是公墓,風涼水冷的,她捂緊了身上的衣服。
“我看到母親的日記,知道你當年的過世並不是那麼簡單,我說過一定要幫你報仇,現在我已經拿回瑤光珠寶,可是支撐一個珠寶真的很難,我很難受,外公,我快支撐不住了,還有,你的仇,我說過一定要幫你報仇的,可是孫兒不孝,現在居然愛上你仇人的兒子,而且,還生了一個孩子,外公,這次來,我是想跟你說對不起的,我不能幫你報仇了,仇恨太累了,你能原諒我嗎?”
她喋喋不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的淚水又嘩啦啦的落下。
“外公,我愛他,愛一個人比恨一個人容易多了,或許您九泉之下會責怪我,可是我已經沒了辦法,要是沒有他,我支撐不下去,您一定能明白吧?”
時清玥像個孩子一樣,在墓碑前麵哭得很大聲。
她坐了半個小時,說了很多話,然後再跪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響頭。
“外公,我走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看您,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媽媽的。”
時清玥說完,轉身離開。
曲幼見她回到車上,灰頭灰臉的,吃驚道:“你怎麼了?”
時清玥無奈一笑,“剛剛怕外公他不能原諒我,所以磕了三個響頭。”
曲幼無奈搖頭,拿出濕巾,“逝者已矣,他要是泉下有知,就會保佑你,而不是為難你。”
時清玥接過,打開,拭擦著額頭的塵灰。
“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曲幼發動車子,問著她。
現在顧丞瀚忘記了時清玥,她要重新接觸,也隻能在醫院那邊接觸。
可是那時時有顧家的人在,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會安排好工作,然後多出現在他的麵前,就用一個普通的朋友來接觸他。”時清玥說出自己的計劃。
她不敢肯定,顧丞瀚失憶後性子會不會有變化,所以說到底,心裏還是忐忑的。
“需要幫忙就說,我跟連皓都會幫你。”曲幼說道。
時清玥心一沉,“歐醫生他沒責怪我嗎?”
雖然歐連皓在她的麵前從未說過什麼,可是也不排除,他在責怪她。
畢竟不是她的話,顧丞瀚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怎麼會,放心吧。”曲幼開車送了她回去。
時清玥回到公司後,萬怡就拿著文件走進來,她說道:“時總,那批要發布的珠寶已經全部製作好,也鎖到了銀行的保險箱,我建議您現在馬上安排一個會議,討論到底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去發布這批珠寶。”
時清玥這段時間的應酬也是有了一點的起色,她們有了固定的合作商,而那些珠寶業生產了出來。
“好,通知下去,半個小時後開會。”她把頭發綁起來,幹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