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玥回過頭,朝著顧丞瀚,立刻投去一抹求救的目光。
蔣琬的話被打斷,也回頭看著兒子,臉上露出笑容,她上前,想要親密挽住他的手,顧丞瀚卻是後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
如同防備陌生人接近一樣防備她。
時清玥看著他與自己的親生母親一點也不親的樣子,低下頭保持沉默。
蔣琬臉上有些尷尬,若是隻有他也就罷了,這個兒子一向不願意與自己太過親昵,可是有個女傭在這裏,這不是鬧笑話麼?
她非要纏上顧丞瀚的手臂,聲音一如以往的嬌滴,“瀚兒,你這請的是什麼人啊?連做飯都不會,氣死我了。”
顧丞瀚看著飯桌上的菜,慘白色的雞胸肉,以及煮的過熟已經黃掉的菜心,一看就沒食欲。
不能怪時清玥,她根本不會做飯。
蔣琬這是在強人所難。
他為時清玥開脫,“她不會做你要吃的。”
蔣琬為了保持身材,在吃的方麵一向都是比較清淡,這點他知道。
“抱歉,顧夫人。”時清玥適時道歉,想要減少她的怒氣,免得他們母子之間再生事。
蔣琬冷哼一聲,雙眸則是在打量她。
顧丞瀚對她的維護讓蔣琬再次起了注意的心思,剛才還不曾注意時清玥的樣貌,現在她細細打量了一番,心裏對這個女人是不喜歡。
好看是好看,但是一看就沒有什麼教養,更何況,是做女傭的,家裏條件肯定配不上顧家。
蔣琬的目光像是投射線一樣掃射著,時清玥微微低下頭,感覺心跳加快。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覺得心虛。
顧丞瀚不著痕跡的抽出手,淡淡說道:“母親,你來做什麼?”
他的話打破了沉默,也打斷了蔣琬的思考。
蔣琬收回探量的目光,看著兒子,道:“我過來探望你,怎麼,不歡迎嗎?”
“你跟父親鬧矛盾了?”顧丞瀚的直覺很準,她不會無事來登三寶殿,而且,她從不與顧建華分開,除了鬧矛盾的時候。
蔣琬冷哼一聲,往沙發邊上走去,坐下。
時清玥對他們的事情沒有興趣,八卦的心思半點也沒有揚起,匆忙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把碗洗完以後,她便上樓去收衣服。
她想盡辦法避開蔣琬。
今天遇到他的母親,時清玥著實被嚇了一跳,想到前些日子與顧丞瀚的親密接觸,她的臉頰就發燙,心裏也發虛。
若是他的母親知道他們這樣,一定會阻止吧。
時清玥站在陽台,微微仰望晚霞,遍布在遠方的天邊,橘黃色就像團團盛開的燦爛,顏色橘瀲妖豔。
她的動作有些磨蹭,因為除了這個事情可以忙外,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忙。
時清玥把顧丞瀚的衣服抱在懷裏,一直望著天邊。
她想到顧丞瀚,原來這麼好看,是因為遺傳了蔣琬的容貌,一個男孩遺傳了母親的容貌,能不好看嗎?
隻可惜,他的性子太冷了些,那又是因為什麼?
時清玥發呆,滿腦子都有這個疑問。
客廳裏,蔣琬不滿的坐在沙發上,不想談及與顧建華的事情,她說道:“你從哪裏找來的廚娘?呆呆傻傻的,做飯還不好吃,辭退了吧。”
顧丞瀚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時清玥絕對不會把她放進來,也不會自己找麻煩。
她這個人,最怕的就是麻煩。
蔣琬眼眸一轉,說道:“還能怎麼進來,你不是有傭人嗎?”
“說實話。”顧丞瀚修長的腿疊在一起,麵臉容,都是冷漠的。
蔣琬無奈擺了擺手,“你鍾點傭人告訴我密碼的。”
顧丞瀚一沉,站起來說道:“父親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蔣琬板起一張臉,問道:“你提他做什麼?男人都是沒良心的。”
顧丞瀚不管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隻是不想讓蔣琬的出現影響到他追求時清玥。
他在追求時清玥,但是這個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那些追人技巧根本用不上,如果蔣琬知道,隻會破壞他的計劃。
“他在家裏給了準備了驚喜。”顧丞瀚說道,蔣琬立刻站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顧丞瀚站起來,“回去吧,他等著你。”
蔣琬嘴巴不斷念叨,往外走去,“男人就是犯賤,明明記得日子就說不記得,害我生氣有什麼好處呢?瀚兒,你以後可不能像你父親一樣。”
顧丞瀚沒有搭理,把她送到停車場。
顧丞瀚把蔣琬送走後,走上陽台,便看到她站在那裏發呆。
晚霞透著的光把整個陽台都照得昏黃,她站在那裏,長發隨風微微揚起,衣角也被風卷起一些,美得像一副上了年代的畫。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她瘦了很多,纖纖細細的,站著像是隨時能倒下一樣。
時清玥聽到腳步的聲音,回過頭,便看到顧丞瀚,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不自覺走了神。
拿著懷中的衣服她往裏麵走去,“顧總。”
在時清玥經過身邊的時候,顧丞瀚把她牽著,“她有為難你嗎?”
他指的是蔣琬,剛才費了一番唇舌,才讓她離開。
“沒有。”時清玥輕輕搖頭,蔣琬也沒有道理為難自己。
顧丞瀚見她神色正常,依舊斂著自己的心情,她說道:“我把門鎖的密碼改成倒過來。”
他打算晚些的時候打給家政公司,換一個鍾點傭人。
時清玥愣了愣,他這是故意針對蔣琬的?
想到他可能是因為不想自己受到委屈所以故意改了門鎖,心裏便是亂跳了兩下,不過很快便恢複正常。
一如往前,顧丞瀚下樓做飯。
與他吃過飯後,時清玥拿著抹布,開始做事。
她這幾天已經學會了沒事情找事情做,畢竟是在履行勞動協議,而不是過來享受他的大別墅。
顧丞瀚坐在沙發上,見她拿著抹布開始拭擦桌椅,道:“過來。”
時清玥拿著抹布,邁著小碎步走到他的身邊,不過機智的保持一定的距離。
顧丞瀚以往沒有任何的戀愛經驗,但是在對待她的時候,很有一手,這幾天,時清玥都能體會到,所以每一次他把她喊過去,她更是小心翼翼。
“坐。”顧丞瀚指著對麵的沙發。
朝見是對麵,時清玥才放心坐下來,雙手謹慎的搭在膝蓋上,隨時有起來的意思。
顧丞瀚明白她的那些謹慎的心思,不過今天,他沒有逗弄她的意思,而是說道:“明天伯母的案件就要開庭,你會去聽嗎?”
雖然時宏正找人替了包,但是案件還是要審的,該判的刑還是要判的。
“會。”時清玥緊緊握住抹布,沒能把時宏正送進監獄,她感覺自己對不起任夏敏。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要看著這個案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