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玥心情好了些,沒想到溫醫生會這麼快能安排到病房。
任夏敏的病房安排在醫院的頂樓,這裏的確安靜,窗外便是一片的陽台,種上了綠色的植被,就算京城要入秋,這些綠色植被還生氣盎然,透著的綠意讓人心情會變得沉靜。
的確是個養病的好地方,時清玥心裏想著,心裏頭也沉靜了許多。
溫醫生走進病房,手裏拿著一條醫療帶,這是以後為了避免任夏敏癲狂的時候準備的。
“這麼快就替病人收拾好了?”她見著時清玥在倒一杯熱水,笑著說道。
因為之前就認識,所以她也不像與其他病人那樣跟她陌生。
“她的東西不多,溫醫生,這次謝謝你。”時清玥把茶壺放好,剛才任夏敏說了一聲渴,她就倒水。
溫醫生一臉疑惑,“我什麼都沒做。”
她離開任夏敏的病房後,便被喊到別的病房去,一直在忙著給病人做治療,也沒有機會給她申請轉病房的事情。
“那這個病房……”時清玥心裏疑惑,瞬間想到歐連晧。
能做這樣的安排,隻有一個男人。
歐連皓,而能讓歐連皓做這樣的安排,那就是顧丞瀚。
時清玥收斂起心思,問道:“您是否跟別的醫生提過這件事?”
溫醫生瞬間明白她的意思,道:“歐醫生跟我問過病人的情況,我隨口一提。”
時清玥就知道,她勉強扯著笑容,溫醫生給任夏敏檢查了一下情況,然後離開。
她坐在椅子上,陪伴著任夏敏。
這次她又欠顧丞瀚一個人情。
這件事若是讓溫醫生去安排,也很難安排到。
時清玥一臉躊蹴糾結,此刻歐連皓敲了敲門,走進來,他本來就是自來熟那種,笑嘻嘻的問道:“時小姐,伯母情況怎麼樣?”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依舊是木木訥訥的,來的人是誰,都不知曉。
時清玥道:“還是老樣子,不過幸好,沒有癲狂了。”
歐連皓看了一眼,情況不算樂觀,但是不樂觀中的樂觀,大概就是任夏敏不像頭天入院那樣癲狂哭鬧。
時清玥摩擦著手心,想了半分鍾,才問道:“歐醫生,這是您幫忙安排的嗎?”
“我是收了好處的,所以你別感謝我。”歐連皓眨了眨眼睛,話沒有說明白,但是足夠讓時清玥去明白。
他知道任夏敏需要一個安靜的貴賓病房後,便跟顧丞瀚商量。
如他所想的,顧丞瀚想也沒想,答應了他所有的條件。
歐連皓心裏覺得爽,隻要能這樣宰顧丞瀚,就是覺得爽。
時清玥聽到他的承認,心裏更是沉重,他對她的好,就像千斤的墜子紮入她的心髒裏,沉重的無法跳動呼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最平穩無所謂的語言問他,“他的心情,如何?”
電話那頭的顧丞瀚聲音似乎比往前冷漠幾分,不過他開始沒在意,聽到她這麼問,歐連皓狐疑的看著她,“不太好的感覺,你們鬧矛盾了?”
“沒有。”時清玥解釋道:“隻是他經營的是療養院,又不是善堂,我媽媽這邊的治療費用本來就高,現在換成貴賓病房,他的心情,應該不會好吧?”
歐連皓聽她這麼說,“撲哧”一聲笑出來,道:“時美人,你就不用擔心他,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小錢,要是有什麼需要的下次直接找我,隻要是醫院的事情,我都能幫忙。”
時清玥聽到他的安慰,心裏沒有好受一點。
顧丞瀚本來就不缺錢,她總不能解釋是因為自己的事情所以他心情不好吧。
歐連皓離開後,時清玥繼續坐在椅子上,現在這個病房比之前的病房好很多,同是單人病房,但是因為頂樓的緣故,沒有太多的吵雜,在這裏,想事情,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很快,她便想清楚,顧丞瀚幫了自己的忙,她要去感謝,是應該的。
而且,協議還沒結束,時清玥想了想,便在下午離開的時候,買了一個果籃。
她不知道顧丞瀚喜歡吃什麼水果,所以果籃裏每種時令水果都有一些,心裏想著,總有一種他喜歡吃的了。
坐著計程車到了明泉別墅,她看了一眼時間,還早。
顧丞瀚估計還沒有回來,時清玥便自己按下了密碼,走進去,關上門。
她把果籃放到客廳的茶幾上,心裏念著,這總有誠意了吧?
客廳很幹淨,看來是鍾點傭人已經收拾過。
時清玥站在那裏,咬著指甲蓋,心裏念著,總要做點什麼。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是雜誌社總編打來的電話,她接聽,“總編,下午好。”
聽著時清玥客氣的聲音,總編心裏鬆了鬆,道:“清玥啊,這兩天過的好嗎?”
“糟糕透了。”時清玥道,話語沒經過腦袋便脫口而出。
總編愣了愣,時宏正被抓的事情警察局還沒有曝光給媒體知道,所以他不知道她說的糟糕透了是這件事,而是以為,自己讓她停職在家這件事讓她覺得糟糕透了。
沒聽到總編的回答,時清玥才意識到自己毫不掩飾把情緒給流露出來,她收斂起來,問道:“總編,有什麼事嗎?”
她記起顧丞瀚說過,總編沒多久就會找她回去上班,沒想到這麼快。
她現在隻有一張治療證明自己不是艾滋病攜帶者,但是卻沒有辦法證明那個小白臉其他誣陷自己的話。
如果沒有發生時宏正這件事,她會為了工資回去雜誌社,忍受這些閑言閑語努力賺錢。
可是現在,不行。
她的仇恨不允許她拋下這一切回到雜誌社工作。
總編半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清玥啊,我想之前的事情可能是我們誤會了你,想讓你回來工作。”
他用的是我們,不是我,隻是想要表達清楚,他也是受人影響才會誤會她的。
時清玥的心思現在卻沒有這麼縝密,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而是說道:“總編,我說了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的清白,現在我還沒有找到,希望您能給我一些時間。”
總編心裏想著,她一天不回來,雜誌社這邊一天也得不到采訪的權限。
他說道:“我現在相信你是清白的,你就別計較了,回來吧。”
時清玥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不過是為了顧丞瀚,她說道:“總編,我說了一定會證明自己的清白,就一定會做到,我這邊還有事情,以後再聯係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