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玥心裏為張豔的行為懊惱著,眼睛露出真誠看著他。
她就不該貪口頭之快,現在是後悔也沒道。
顧丞瀚眼眸炯炯,把她此刻的窘迫看在眼裏,聲音低啞醇厚,如同一杯上了年代的酒,“時清玥。”
一聲呼喚,她的身體不自覺一抖,屏著呼吸睜大眼睛看著他。
時清玥十分緊張,不知道顧丞瀚又要想什麼法子來懲罰她。
“你肖想我。”顧丞瀚不急不躁,說出這四個字,意外的煎熬著時清玥。
“沒有,顧總,您別誤會,我哪敢肖想您啊,不敢不敢。”她急忙否認,雙手搖著不想被他誤會。
顧丞瀚接下來的話,讓她大跌眼鏡,“你可以。”
話音落下,客廳便是一陣安靜,時清玥瞪大眼睛,看著他的俊朗風采,心跳,不斷的加重加大,她控製不住,感覺,他允許的話語,就像是一陣春風,撩過她平靜的心房。
時清玥白淨青蔥的手指攪在一起,此刻十分不淡定。
沉默了三分鍾,她才緩緩張開嘴,“那些話,的確是我有些氣惱才會說出來的,您千萬不要誤會,也不要認為我有什麼想法。”
顧丞瀚見她這麼急著否認的樣子,有些懊惱,他讓她喜歡,有那麼恐怖嗎?
全京城的女人,恐怕不能找出第二個像時清玥那般的不識好歹。
拿起茶杯,他啜飲,茶水已經微微變涼,他借著消滅心頭這陣來得莫名其妙的火。
顧丞瀚在懊惱的瞬間,甚至有種衝動,讓她知道三年前的那個男人就是她,好讓她攤上自己。
但是他忍住,因為時清玥不是那樣的女人,他要的是她的貼近,而不是她的害怕與疏遠。
看著她一直看著自己的模樣,滿臉的解釋寫在臉上。
顧丞瀚一直認為自己很優秀,很多事情都懂,可是唯一不懂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放下茶杯,他說道:“1106。”
時清玥目光一直追隨他的動作,聽到這四個數字的時候,愣了愣,問道:“這是什麼?”
“別墅的密碼,以後你到的時候直接輸入密碼進去。”顧丞瀚說道,不想再看到她在大雨下等門。
時清玥連忙點頭,他隻要不提及什麼肖不肖想的事情,那就好。
她心裏有一個明鏡,上麵寫著三個字,不可能,這三個字的存在,讓她的心亂上加亂。
就算她對顧丞瀚有感激之情,但是老一輩的仇恨依舊在,加上時雅彤,她的那種性子肯定不能接受自己與顧丞瀚有什麼。
時清玥都知曉,所以她都不能知道。
顧丞瀚見她臉上不但沒有失落,反而是鬆了一口氣,心裏的不爽成倍增加,站起來道:“我走了。”
時清玥心裏一跳,也跟著站起來,邁著碎步走在他的身後,她似乎一直都是這麼跟著他走。
這樣的站位以及距離,她是覺得最舒服的,這樣想來,兩人不曾並肩站在一起,不曾被公平對待過。
門當戶對的感情才是最幸福,她心裏清楚。
“顧總慢走,我送您。”時清玥垂下眼眸,一秒掩走那些複雜的情緒。
“不用。”顧丞瀚在心裏嘲弄自己,他以為時清玥也跟別的女人一般,隻要對她好,她就會懂得自己的意思。
現在看來,他是撞南牆了,顧丞瀚第一次撞南牆,隱隱覺得頭有些疼。
離開曲幼的別墅後,他坐在車上,心裏煩悶不能排解出來,給江景淵與歐連皓打了一通電話,三人相約酒吧。
時清玥站在玄關處一直目送顧丞瀚,他的背影偉岸高大,是女人都會喜歡。
收回目光,她歎息一聲,其實,她也喜歡這類型,可是兩人明擺著的距離,無論類型多好多貼合自己的想象,那也是想象。
顧丞瀚說,她可以肖想他,而這句話聽在她的耳朵裏,就像是在說笑話一樣。
時清玥把客廳收拾好,再也無心吃零食,換了一身衣服直接往安心療養院去。
她有好段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
跟護士站的人打了一聲招呼,知道有專門的護士在給任夏敏喂藥,於是她便走了過去。
現在任夏敏已經被列為特別看護對象,所以開門探望這些都要有特殊的護士陪同。
時清玥快要走到病房的時候,忽然聽到杯子摔破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加快腳步,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聽到了護士的聲音。
“哎喲我去,又摔杯子了,你到底行不行啊?一個男人怎麼力氣比一個瘋女人還小?”
男看護的聲音傳來,道:“你行你來,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瘋的,瘋癲的人力氣很大的!”
事情有心裏一驚,她的母親又開始瘋狂了?
她借著轉角的視線,微微往裏麵探,裏麵的人在專注著給任夏敏喂藥,沒有注意門口有人看著。
“她又不是真的瘋,哎呀!”護士一聲尖叫,又聽到摔盤子的聲音。
護士手上的藥被任夏敏全部甩掉,她白了白臉,低頭撿起藥,說道:“你把她綁住,然後讓她的嘴巴張開,這些藥她一定要吃。”
男看護照著做,拿著治療帶綁起任夏敏,然後套上手套掰開她的嘴。
任夏敏瘋狂的扭動身體反抗,可是無奈身體被綁住,她沒辦法像剛才那樣反抗,想要咬住手指,卻被緊緊控製上下顎。
時清玥皺著眉頭,看著兩個護士對她母親的衝動舉止,心裏的憤怒慢慢揚起來。
護士從地上撿起藥丸,然後往任夏敏嘴裏塞,因為有怨氣,一邊塞一邊說道:“瘋女人,要不是我收了錢,也懶得喂你吃這些藥。”
把藥塞進去後,護士又給她灌了一大杯水,任夏敏直接嗆著,可是男護士堵住她的嘴,所有藥全部被吞下。
護士看著那雙帶著恨意的眼睛,心裏一寒,硬著嘴巴給自己壯膽,說道:“你可不能怪我,這些藥丸都是你老公給你吃的,你每天乖乖吃了也不用受這罪不是?”
“你跟她說那麼多幹嘛,她肯定沒有機會出去跟別人說的,要是死了的話也不需要知道真相,任務完成,走吧。”男看護沒有護士那麼多廢話,拖下手套,解開任夏敏身上的醫療帶。
被鬆開後,任夏敏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狂烈反抗,而是呆滯的倒在床上。
時清玥看見這個情景,心裏更加疑惑,皺起眉頭快步走到走廊的轉角處,然後假裝往病房這邊走。
護士走出來準備關門的時候看見時清玥,著實被嚇了一跳,“時小姐,您來看您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