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他的那些朋友都知道他的潔癖,不會無事造訪,看了一眼,他便知道,來的人是他的父母。
蔣琬跟顧建華。
時清玥看著他皺起的眉頭,問道:“這兩位是……”
“我父母。”顧丞瀚雙手挽在胸前,對他們突然到訪有些意外。
尤其是,時清玥還在這裏。
“啊!”她驚呼一聲,下意識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不知不覺,她把顧丞瀚也給帶進來了。
看著她眼中的慌亂,顧丞瀚忽然之間心情大好,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那句他們怎麼辦?
她說,不是我,是我們。
時清玥不明白他嘴角挑起的弧度是什麼意思,說道:“我這個樣子會讓您的父母誤會的。”
她不想讓顧丞瀚的父母誤會,首先,她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他的父母肯定不會接手她。
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在這裏,定然會誤會,然後又是一番調查。
時清玥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被調查,感覺這樣會讓自己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別人麵前。
顧丞瀚握住她的手往浴室走去。
時清玥“啊”了一聲,邁著步伐跟上他。
顧丞瀚對她說道:“先在這裏等著。”
顧建年跟蔣琬在這種天氣還要過來,實在有些蹊蹺,他不願意讓他們見到時清玥,不是因為時清玥上不了台麵,而是不願意讓他們去騷擾她。
他父母是怎麼樣的人,這麼些年,顧丞瀚自然清楚。
時清玥走進去,沒有反抗,躲在這裏,總比被發現好。
顧丞瀚看著她眼中淡淡的焦慮,說道:“別發出聲音。”
時清玥明白這種叮囑是為了什麼,點了點頭。
關上門,門鈴又催促了一聲,門口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顧丞瀚開門。
顧建華與蔣琬夾著一身雨水的濕氣走進來,蔣琬的裙子微微濕透,她皺了皺眉頭,口頭開始抱怨,“這種鬼天氣,真是的。”
顧丞瀚站在門口,眼神冷漠,“父親,母親,你們怎麼來了?”
蔣琬徑自走進去,道:“我跟你父親本來要去機場的,誰知道這暴雨下著,航班取消了,瀚兒,今晚我跟你父親在這邊住一晚。”
這邊與機場靠得比較近,這雨下的大,開車也要小心翼翼的,所以蔣琬建議,來顧丞瀚這邊住一晚。
顧建華倒是沒有意見。
顧丞瀚的眼中閃過一抹光,沒有說什麼。
“怎麼了?我跟你母親住在這裏,你不開心?”顧建華注意到他的情緒,板著臉有些不滿。
“沒有。”顧丞瀚說道,這種天氣讓他們離開也不能離開。
蔣琬覺得溫度有些低,自顧的打開暖氣,說道:“瀚兒,我們一家人也沒有好好的一起度假,明天要不要隨我們一起去法國?”
自從三年前的事情發生後,顧丞瀚就不曾與他們一起去度假。
別說度假,就是一個晚上睡在一個屋子上,也不曾發生過。
這個晚上,就是他們母子培養感情的最好機會。
蔣琬已經打定主意,隻聊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不會再提雲凝萱讓他不滿。
“不去。”顧丞瀚坐在他們的對麵,拒絕的語氣平平淡淡,不帶一絲溫度,就算有暖氣在烘著客廳,也是無比的冷冰。
蔣琬皺了皺眉頭,靠在顧建華的肩膀上,挽著手,“唉,兒子真冷淡。”
她似乎在抱怨的語氣,能打動的,也隻有顧建華一個人。
捂了捂蔣琬的手,說道:“老婆,你的手有些冰涼。”
“剛才雨那麼大,能不涼嗎?”蔣琬幹脆把手都伸到他的手心裏,溫暖著,又說道:“難得一家人坐在一起,今晚不如開一支紅酒?”
顧丞瀚這個別墅有一個酒窖,好酒都藏在那裏。
顧建華沒等他說話,便拍手讚同,“也好,弄點酒,也可以幫你暖身子。”
顧丞瀚沒有意見,說道:“父親母親若是喜歡喝什麼酒,去酒窖拿便是。”
這種事自然輪不到蔣琬去的,於是顧建華去了。
蔣琬看著坐在那裏的顧丞瀚,一時間也覺得陌生,而且他似乎沒有打算找話題,於是站起來說道:“這裙子角有些濕,我去吹幹。”
顧丞瀚想起被放在一樓浴室的人,說道:“母親,去二樓的浴室。”
“為什麼?”蔣琬站在那裏,微微皺著眉頭,“一樓的浴室不能用嗎?”
“馬桶壞了,味道有些濃,明天才會有人來修。”顧丞瀚第一次這麼詳細解釋,是為了時清玥不被發現。
蔣琬不知道她的存在,對於她來說,是一種保護。
“好吧。”蔣琬也厭惡那些味道,顧丞瀚的潔癖有部分是源於她的。
顧建華從酒窖拿出一支拉菲,醒酒,拿上三個紅酒杯回到座位上。
蔣琬吹幹了裙子下樓,身體像是沒骨頭一樣,靠在他的身邊,“拉菲啊?”
“今晚就喝瀚兒最喜歡的酒。”顧建華倒了三杯酒,這些事情本來都是顧丞瀚要做的,但是他現在冷冷漠漠的,誰都不愛應酬的樣子。
“瀚兒,來,陪我好好喝一杯。”蔣琬端起酒杯的儀態嬌媚又不失端莊。
顧丞瀚端起酒杯,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心裏則是念著在浴室的女人。
要是讓她在浴室裏待上兩個小時,怕是不太安分吧?
顧建華與蔣琬的到訪,完全超出了他的估計,他一向平靜的心現在有些波瀾。
顧建華與蔣琬在喝著酒,一邊喝,一邊互相交流眼神,他們差距到顧丞瀚的心思不在這裏。
“瀚兒,最近工作怎麼樣?”顧建華問道,他率先打破沉默。
顧丞瀚又抿了一口酒,“還不錯。”
蔣琬跟著接話,“我跟你父親都聽說了,你二叔是不是又想把你拉下來?幸好你機智,不然啊,還真的著了他們的道。”
她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在以前與顧建華一起管理環宇集團的時候,就不曾讓顧建年來插管公司的重要事務。
所以對於顧丞瀚的教育,她不但嚴肅,也一直讓他知道,最大的敵人不是外麵那些商人,而是顧家裏麵的那幾個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