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男人注意到自家老大臉上的恐懼,一咬牙,把啤酒“咕咚咕咚”的往肚子裏灌。
喝完後,他渾身痙攣。
黃毛一手扶著他,一邊說道:“顧總,現在您滿意了吧?”
顧丞瀚回眸看著時清玥,目光的末處帶著餘溫,“學會了嗎?”
時清玥知道他是在為她出頭,潔白的糯米小牙咬著紅唇,她點了點頭,眼中依舊委屈。
顧丞瀚回頭的瞬間,臉色恢複當初的冷漠,道:“滾!”
黃毛跟另外一個男人把黑發男人扶著離開雅間。
時清玥心裏的恐懼還沒有平複,顧不上那麼多,她立刻衝到時雅彤身邊。
“雅彤。”她眉頭緊皺,看著醉的不省人事的妹妹,心裏內疚又自責。
時雅彤沒有反應,因為剛才劃在地上,膝蓋給撞淤青了。
時清玥抬眸,想要求助,她一個人力量不夠,沒辦法抬起她。
顧丞瀚站在那裏,雙手插在口袋,剛才對她的溫情,不打算用在時雅彤身上。
碰這些女人,他會覺得髒。
時清玥也不強求他來幫忙,剛才他能幫她喝退三個男人,已經感激不盡。
領班讓服務生走進去,兩人同心協力的扶起時雅彤。
時清玥雙手解放,她走回顧丞瀚身邊,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
流淚是脆弱的表現,但是在他兩次幫助自己的情況下,她莫名的,就流淚了,她抬眸,裏麵的水意充盈。
顧丞瀚對著,真怕她下一秒又會哭出來。
“顧總,今天謝謝您。”她喃道,頭又低下。
“走吧。”顧丞瀚沒有說什麼,若果不是她,根本不會出手,這件事,百分之八十也是跟他有關,而時雅彤,不過是被利用了。
他對這種愚蠢的女人興趣不大。
時清玥跟上,領班與服務生架著時雅彤走在前麵,他們跟在後麵。
領班回頭看她一眼,問道:“時小姐,您是要打計程車嗎?”
“啊,是的。”時清玥說道,顧丞瀚送她到這裏已經是仁至義盡,她不好意思讓他再送一程。
她快步往前,想要出門口攔一輛計程車。
顧丞瀚下一秒,牽著她的手。
一種觸電的感覺,從手中蔓延,時清玥感覺到比之前在廚房還要猛烈的電流,整個人,不自覺的哆嗦一下。
肌膚觸及之間,居然是這樣的感覺,隻是一秒,電流便是通向全身。
時清玥以前跟範嘉澤牽手的時候,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她抿唇抽回手,用疑惑掩飾內心的慌亂,看著他,“顧總?”
顧丞瀚看著她眼中的戒備,歎息一聲,道:“我送你。”
時清玥有些猶豫。
顧丞瀚又說道:“你帶著一個醉鬼坐計程車,不安全。”
他的語氣裏有不容拒絕的意味,一如既往的霸道讓她沒有辦法拒絕,無奈之下,隻好點了點頭,“謝謝顧總。”
顧丞瀚拉開賓利車的後座,領班與服務生把時雅彤扶了進去。
時清玥這次沒有坐在副駕駛,而是坐在後座,為了更好的照顧時雅彤。
關上車門口,顧丞瀚坐在駕駛座上,係著安全帶,問道:“你要送她回去嗎?”
時雅彤不是住在學校的,而是住在家裏,想到回時家,時清玥便是一陣抗拒,道:“顧總,您把我們送到曲幼家裏吧。”
她被趕出來後,便沒有回過那個家。
時清玥不想回時家,若是父親看到這個情景,一定認為是她這個當姐姐的教壞了妹妹。
她想到,便想起三年前,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心事重重。
顧丞瀚透過後鏡,看到她的這個樣子。
無論李楊怎麼調查,也查不出當初時清玥為什麼會與時家斷絕關係,時家在京城也算是富貴,時清玥不應該那麼傻,放棄富貴的生活,自己在這裏挨。
但是當初的事情,除了當事人,無人知曉。
因為是夜晚,加上後座有一個喝醉的人,顧丞瀚開車慢而平穩,不如剛才那樣急快。
“你不像那麼叛逆。”他說道,嗓音在車裏回蕩,有著特別的蠱惑。
時清玥疑惑的發出一聲語氣詞,“嗯?”
顧丞瀚說道:“為什麼不把你妹妹送回去?”
時清玥選擇了沉默。
時雅彤坐在那裏似乎很難受,幹脆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醉著。
“與家裏鬧別扭?”顧丞瀚繼續問道。
時清玥一聲歎息,“我本來就與家裏不和。”
“原因?”
他似乎不問出原因不會放棄。
時清玥說道:“不喜歡後母。”
任夏敏本是原配,可惜,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樣瘋了。
她的父親趁機在任夏敏精神失常的時候讓她簽下了離婚協議,兩人的婚姻作廢,後來便是娶了雅彤的母親進來。
直到蘇如容帶著時雅彤進門,她才知道,原來父親時宏正在外麵早就有了私生女,也有了另外一段感情。
她的心裏其實挺恨的。
但是,看著時雅彤美麗又青春的臉龐,她隻能恨時宏正與蘇如容,從未責怪自己的這個妹妹。
她也是無辜的。
然後,她便一邊生活在時家,還要抽出時間去照顧精神失常的任夏敏,無論她瘋起來的時候有多癲狂,那始終是她的母親。
最艱難的時候,時清玥沒有想過放棄,畢竟血濃於水。
未婚先孕被發現後,時宏正把她趕出時家的門,她沒有一點辦法,所幸以前有些許積蓄,便拿著這些錢,帶任夏敏去了安心療養院,交了兩年的費用後,拿著僅剩一張機票的費用去投奔了美國的時雪芬。
“就這樣?”顧丞瀚表示懷疑。
資料顯示蘇如容嫁入時家的時候,是在她離開家的五年前,這個原因,根本不成立。
不過顧丞瀚隻是為了套她的話,所以沒有拆穿。
“顧總,您很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時清玥覺得他對自己的身世格外有興趣,目光向前,看著他的後腦勺。
顧丞瀚嘴角微微揚起,收回目光看著前麵,沒有說話。
他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隻是喜歡窺探她的。
時雅彤坐著也不安穩,又蹭了蹭時清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