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丞瀚的麵容如冷霜，眼眸像被墨水潑染過，黑的深不見底，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時清玥讀不懂，隻觸碰到一些冷漠。
她放棄把他其他的情緒讀懂，隻想離開。
“你怎麼在這裏？”顧丞瀚看著她換了的一身裝扮，白天還穿著環宇集團工作服的女人，晚上搖身一變，換了夜未央的製服。
黑白色的侍應製服，把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火辣。
時清玥拿起放在推車的餐盤，擋在身前，“我來兼職，顧總，集團沒有規定不允許員工兼職吧？”
他管得太寬。
顧丞瀚想到她在安心療養院的母親，眉眼淡了淡。
他又不說話了……
時清玥沒有時間在這裏罰站然後猜測他心裏的想法，於是說道:“顧總，您玩得開心。”
她的話語剛落，雅間的門敲響兩聲，三個打扮美豔時尚的陪酒小姐紛紛走過來。
分別坐在三人的身邊。
全場，隻有時清玥一個人站著，她彎下身子，又擺好三個酒杯，斟上酒，爾後鞠了一個躬，不卑不亢的說道:“三位貴客玩得開心，有事內線吩咐就好。”
說完，她推著推車退出雅間，這次很順利，顧丞瀚沒有攔住自己。
夜未央是高級的娛樂場所，時清玥離開禦尊雅間後，又被安排給幾個其他雅間的人送酒水。
雖然那些人給小費不如歐連皓闊綽，但是她也得到了不少。
時清玥明白，這是領班看在曲幼的麵子上，給她安排的美差事，若是在外麵，那些客人很少會給服務生小費的。
她又給一個雅間，她走出來。
領班誇道:“動作挺快的嘛。”
時清玥笑了笑，除了剛開始的時候遇到顧丞瀚被留下找了兒麻煩，其餘的都順利，“這裏的客人很好，不會找我麻煩。”
“那是。”領班把一支拉菲放到拖車上，“不起我吹，能到這裏消費的客人都會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心裏再不滿，也很少發脾氣，很多年輕人都想到我們這裏做，少受些脾氣賺錢也多，可是我們場子對於服務生的招收會很嚴格，所以很多人隻能遺憾，這支紅酒你送到水月雅間。”
時清玥點頭，自己能在這裏，是曲幼的功勞。
她看了一眼菜單紙，準備送過去，“領班，我先把紅酒送過去。”
“好。”領班對她的勤奮十分讚賞。
時清玥到了雅間門口，依舊是敲兩下門，推開，走進去。
“先生您好，這是您點的拉菲。”她把酒放下。
“時清玥？”王大元眯著眼睛看著她。
時清玥拿著開瓶器愣在那裏，還真是冤家路窄，一天之內，不想遇到的人，她全遇到，還是在這種場合。
她站直，不願讓他看到心裏的膽怯。
王大元雙腳掛在茶幾上，吊兒郎當的，眯著眼睛，“真是巧啊。”
他發出感慨，時清玥的身體一抖。
她假裝淡定的把打開酒瓶。
坐在王大元身邊不遠處的男人猥瑣的打量著時清玥，心裏按奈不住齷齪的想法，問道：“王經理，這個是誰啊？”
王大元聽著這個已經不在的稱謂，心裏更是惱怒，要不是這個女人……
“什麼王經理，我現在就是個無業遊民。”他惡狠狠的看著時清玥，捏緊酒杯，“就是這個女人害的！”
王大元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但是聽到的版本不是正式的版本。
那人嘲諷道：“嗬，你也是倒黴，攤上一個這麼樣的女人。”
王大元在請他們這群老朋友喝酒，理所當然的，也要替他打包不平。
時清玥不打算與那些惡毒的語言攻擊做計較。
她現在還在工作中，總不能為了一個猥瑣至極的人去砸了曲幼的場子。
時清玥微微一笑，鞠了個躬，道：“各位客人，您們點的酒已經開好，我先出去。”
“站著。”王大元放下酒杯，站起來。
時清玥看著他的接近，厭惡的皺起眉頭。
看到她臉上的情緒，王大元表情猙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以為進來後，還能安然無恙出去嗎？”
時清玥微微變了變臉，他故意在刁難。
“客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她忍著要推開他的衝動。
王大元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啤酒，是剛才送進來的，在他們這些人眼裏，都是不入流的酒。
現在，倒是有用。
“你之前得罪我讓我丟了飯碗，現在，你把這些啤酒全部喝了，我就考慮考慮，讓你離開。”
他的話剛落，那個男人起哄到：“王兄，這樣未免太便宜她了，都已經在這裏當了侍應，那也不是什麼清白了女人，喝完酒，那就嘿嘿嘿……”
男人的話沒說完，但是意味不斷。
時清玥冷眼看著他。
男人瞬間皺起眉頭，“怎麼，你一個送酒的，不負責陪酒嗎？”
“這不是我的職責所在。”時清玥的聲音冷清，不著他們的道。
“你們提供服務就是讓顧客滿意，客人提出的要求，也要做到，怎麼，是不想做了嗎？”那個人，一下子掐中她的死穴。
王大元肥胖的身軀貼上來，笑聲陰深，“時清玥，之前你還假裝清高，現在，你逃不掉了。”
他的那些朋友，跟自己一樣。
他們的目光如同惡狼一樣，緊緊盯著她這塊獵物。
時清玥後退一步，看著桌子上的啤酒，“各位客人，何必要找領班呢？”
“那你喝。”男人指著，與朋友相視大笑，“要是喝完了，我們高興了，就讓你有好處。”
不懷好意的笑聲絡繹不絕的傳入耳朵中，時清玥握緊拳頭。
她現在沒有辦法，隻能喝酒。
“如果我把這些酒喝完，各位客人心裏寬了，就放我回去工作。”她打開啤酒，酒氣升上來。
時清玥眉頭一皺，仰頭喝完一瓶。
王大元摸著下巴，目光淫邪的注視著她。
時清玥喝完一整瓶啤酒，喉嚨晃釀著苦澀。
“酒量不錯，不愧是在這種地方做的，繼續喝。”另外一個人把啤酒打開，話語下流刺激著她。
時清玥沒辦法拒絕，咬緊牙關，把遞過來的酒接過來。
她仰頭又幹了這瓶啤酒，酒的味道並不好，她感覺胃裏開始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