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丞瀚摸著上麵的刻字,那個雲字,是他十六歲生日刻上去的。
十四年前,雲凝萱跟他借錢。
他的父母雖然對他嚴厲,但是平時忙於工作,所以在錢財上,一直給與他足夠的寬鬆。
一大筆錢,顧丞瀚直接借給雲凝萱。
到他生日那天,她把這支鋼筆送給他,說是一直想要給他的生日禮物。
這支鋼筆有一對,他一支,她自己則是拿著另外一支。
他十分歡喜,那些年來,隻有她精心給自己準備生日禮物。
那天晚上,顧丞瀚就往那支鋼筆蓋上刻了這個雲字,一筆一劃的做下記號,表示自己對這支鋼筆的重視。
時清玥知道這支鋼筆很貴,但是沒有查過它的來曆。
經過顧丞瀚這麼介紹,她的心裏更慌,他怎麼知道的?
一把將筆蓋奪過,她扣上,說道:“就算我買不起,但是這支鋼筆是別人送我的!”
“誰送的。”顧丞瀚的語氣咄咄逼人,揚起不相信的目光。
時清玥眼眸轉了轉,態度強硬道:“顧總,我沒有必要告訴您吧?”
顧丞瀚瞳孔一緊,憤然一觸一發,“那筆蓋上的雲字,是怎麼回事?”
時清玥的名字沒有雲字,她的腦袋轉得飛快,拿了一個借口搪塞,“我的朋友姓雲,我感謝她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所以把她的姓氏刻上去。”
顧丞瀚冷笑一聲,恨不得,立刻逼著她講出現實。
這支筆絕對不是一個姓雲的朋友送給她,他心裏清楚,因為在雲凝萱的那支筆上麵,沒有一點刻字。
那天晚上的女人,是她嗎?
時清玥眼睛紅彤彤的時候,與那個女人的確像。
可是那個晚上他神誌不清醒,除了那雙楚楚可憐的雙眸,其餘的他一點也記不住。
顧丞瀚探究的目光越發深沉。
看著他眼中的陰沉,時清玥有些害怕,這個男人說翻臉就翻臉,真是可怕。
她站起來,手裏緊緊拽著鋼筆,若是其他,他看上喜歡了,她大可以送。
而這支鋼筆不能送,這是關乎時懷晏的身世。
都說單親的孩子長大後,會好奇自己的父親或者母親是誰,這點,時雪芬早已經告訴她,所以時清玥一定要保住這支筆。
“顧總,檢討我明天給您,一定會是本人抄寫的檢討先走了。”她把鋼筆塞回口袋中,抓起幾張紙,逃離一樣的跑開。
顧丞瀚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中的波濤良久以後,才平靜下來。
他很久沒有為一個人一件事這般的情緒洶湧。
時清玥能夠輕易擾亂他的心神……
顧丞瀚拿起固定電話打給李楊。
“總裁,有什麼吩咐?”
“時清玥的資料調查好了嗎?”顧丞瀚現在心裏有懷疑。
李楊聽著他陰沉的語氣,身體一抖,“時小姐的背景已經開始在調查,最快明天就能送到您的手上。”
“嗯。”顧丞瀚有些不滿這個速度,“你上來一趟。”
李楊感覺到他的不滿,心裏暗暗叫苦,當初他也沒催,所以自己也沒有催下屬抓緊調查。
“是,總裁,您為什麼忽然那麼急要時小姐的資料?”他探問道。
“她的那支鋼筆是我三年前丟失的那支。”顧丞瀚說道,掛掉電話。
讓時清玥抄寫檢討是假的,他不過是,想要看清那支鋼筆。
現在看清了,心頭的疑團卻是更大。
顧丞瀚的心情很不好。
李楊瞪大眼睛,不是吧……
這個世界真的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嗎?
他聽到電話那頭的忙音,想起顧丞瀚的命令,立刻掛上電話,拿著今天下午要用到的開會文件上頂樓。
時清玥逃離一樣,回到後勤部。
朱永昌看著她臉上又紅又白的神色,皺著眉頭問道:“時清玥,你該不會又得罪了總裁吧?”
“沒有。”時清玥喘了喘氣,走的時候有些急促,她現在氣息不穩。
朱永昌也沒有收到什麼消息,擺了擺手,說道:“罷了,你去工作吧,其他的工作已經分配好,你上午就在這邊把這些清潔用具清洗消毒。”
時清玥看著手頭握著的紙張,說道:“經理,我能把紙張放好再去嗎?”
“動作快些便是。”朱永昌沒有因為她姣好的麵容而對她有特殊待遇。
現在王大元的例子,在整個集團上下,都是一個教訓。
時清玥把四張紙放到自己的櫃子裏後,開始清潔著這些工具。
這個活兒吃力不討好,她把拖把一個個泡在桶裏,加上消毒水跟清潔液,桶裏的水黑得很,一個拖把,要洗幹淨,就要洗四五次。
時清玥歎息一聲,“不愧是留下來的活兒。”
不過與待在顧丞瀚辦公室相比,她更喜歡在這裏做清潔,摸了摸口袋的鋼筆,她沉默著。
這支鋼筆,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沒有辦法探究。
午休過後,朱永昌走過來對她說:“時清玥,你現在去把二十樓的會議室打掃一下,等會兒有分公司的人過來開會。”
時清玥點頭,站起來,腰酸背疼。
朱永昌還在看著她,她不敢偷懶,直接拿起清潔用具,走了出去。
一個早上下來,時清玥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心裏清楚,這是王大元被開除的原因。
王大元在這裏工作那麼多年,肯定有自己熟悉的朋友,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自然會為他打抱不平,說不定,這個朱永昌就是其中一位。
時清玥歎息一聲,默默哀悼著自己的悲慘命運。
嫁給範嘉澤後,她也被羅鳳逼著做了不少的家務,但是一個星期加起來的強度,都沒有今天上午多。
坐著電梯到了二十樓。
這裏都是會議室,時清玥不知道一個集團為什麼會準備那麼多會議室。
其中,隻有一個會議室是開了門的,那這個會議室,就是他們等會兒要用的會議室。
時清玥走進去,皺了皺眉頭。
會議室剛開門沒多久,還透著一股悶悶的氣息,她把窗戶推開。
這一層是會議室,沒有中央空調調節溫度,她找不到獨立的空調,所以隻能在裏麵挨熱。
她盡量打起精神,快速的清潔著。
不知道等會兒的會議顧丞瀚會不會出席,她唯一想的,就是不與他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