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宋初元,林皎月在江邊佇立了很久。
她隻是隱隱約約記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可能是她從前經曆過的,隻是現在想不起來。但是濃濃的離別之情惹得林皎月心痛不已。
沈以岸也沒有先離開的意思,他站在林皎月身邊,雖然不知道林皎月在想什麼,但是看見宋初元一點點離開他的視線,心裏還是空空的覺得缺了點什麼。
江邊風大,林皎月看今天天氣陽光很好很溫暖於是穿的不算多,但是明明已經在江邊被風吹的瑟瑟發抖,林皎月也不願意離開。
沈以岸揭開自己的披風,搭在林皎月身上,林皎月被沈以岸的動作嚇了一跳已經回過神來。
“你披著吧,起風了,萬一舊病複發就不好了。”沈以岸見林皎月有想要還回來的意思,於是出聲勸阻,雖然看起來是勸阻的語氣,其實霸道的不容拒絕。
林皎月頓了頓,隻好停下手中的動作,把披風還回去的意思隻好作罷:“那回去吧。”
“好。”沈以岸道。
林皎月和馬車擦肩而過,沈以岸怎麼會不知道林皎月是什麼意思,於是命喜來和綠蕪先架著馬車離開了,自己則留下來陪在林皎月身後,慢慢的走。
林皎月披在肩山的頭發因為風而微微浮動,陽光正好如同天上仙子無意間打碎的瓊漿玉液,灑在上林皎月的墨發上,好看又那麼的不染纖塵。
“沈以岸,我現在特別難過。”林皎月忽然停下來轉過身抓住沈以岸的衣袖。
沈以岸以為林皎月是因為宋初元的離開而感到不舍,於是站在這方麵上出聲安慰:“宋初元會回來的,你不用這麼掛念。”反正來日方長,你也會留在這裏。
當然後麵一句話沈以岸沒有說出來,隻是默默在心裏反複念了幾遍。
“不是。”林皎月歎了口氣,“我覺得這樣的場景我似乎經曆過,倒不是場景令我有所觸動,是那種離別的痛苦實在是把我困在根本算不上記憶的圈子裏,無法掙脫開來。”
沈以岸聽到林皎月這麼說,忽然愣住,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原本的神態:“可能是夢中的情節吧,你別老想。你失憶了急不得,如果強行想要去記起什麼的話,反而更加物極必反。”
“你說的對,我應該順其自然,所以,有一些事情與我,也隻能夠以平常心對待。一個連記憶都殘缺不全的人,又怎麼能夠去用正確的眼光去看待眼前的一切呢?”林皎月笑了笑,鬆開了沈以岸。
沈以岸聽到林皎月說已經時不時想起些什麼了,心中有些慌亂。
他隱隱覺得林皎月離開他的時間好像在一點一點逼近,他總有一種林皎月快要離開他了的無力感。
沈以岸是一個在江南叱吒風雲的人,但是麵對林皎月卻如同一個一無所知的小男孩,這樣的感覺令沈以岸不安。
林皎月走在前麵,並沒有注意到沈以岸臉色忽然變得陰沉,本就深邃的眼神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那種無力感令沈以岸決定要做點什麼,而不是單純的坐以待斃,他需要擺脫這種忽然有一件事情脫離他掌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