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記得你那時候穿的不是白色的衣服。”
顧綰綰突然想起這件事。
“你後來為什麼一直穿白色的衣服啊。”
白燁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勾動唇角。
“我想喝水。”
“哦，好……”顧綰綰起身，這才想起沒有暖壺，“你等下，我去催一下護士。”
護士站，顧綰綰領到了新暖壺。
因為她走路不方便，打了水之後就故意繞開人多的就診區，從住院部經過。
沒想到還是遇到了兩個追逐打鬧熊孩子。
顧綰綰緊躲慢躲，還是被撞的身子一踉蹌，差點又把暖壺給扔了。
“哎，你們……”還不等她教訓他們，兩個孩子已經鑽進了小花園，“別讓我在看到你們，否則我見一次揍一次！”
顧綰綰揮舞著拳頭，突然想到什麼，急忙摸自己的口袋。
她該不會是遇到小偷了吧。
聽說這一代有好多未成年的孩子偷東西，因為年齡不夠判刑，被抓到後教育一番就放了出來。
導致這一片的孩子偷越來越多。
顧綰綰身上沒帶什麼錢，但是有手機，那是霍世成給她的定製款，這麼多年她一直用著。
這一摸不要緊，顧綰綰的身子就是一僵。
口袋裏的手機不僅沒丟，反而多出來一樣東西，一個圓圓的小瓶。
不確定是不是惡作劇，但是謹慎一些，她沒拿出來。
顧綰綰返回病房，倒出一碗水，然後把床搖高，一口一口的喂白燁喝水。
“燙不燙？”
“不燙。”
“慢點喝。”
白燁看著顧綰綰，“如果能一直這樣，我寧願永遠不好。”
“胡說！”顧綰綰瞪他，“你沒聽說過久病床前無孝子嗎？我們還沒結婚呢，你要是一直這樣癱著，我就換人！”
“你不是說要做靈魂伴侶嗎？”
“……那也是可以走動的靈魂！”一碗水喝完，顧綰綰又倒上一杯晾著。
“你歇會，我去趟廁所。”
“病房裏有。”白燁指了一下。
“嗯，我也沒打算出去。”顧綰綰進入衛生間，才把口袋裏的小瓶子拿出來。
白色的瓶子裝著白色的藥膏，隻有一元硬幣大小。
顧綰綰聞了一下，有淡淡的甜味，好像老上海雪花膏的味道。
心說是孩子們的惡作劇，顧綰綰剛準備丟進馬桶，就看到盒子底部貼著一個小紙條。
上麵的字跡很小很小，仔細辨認才能勉強看出來是-萬學勤。
萬學勤？
這是萬醫生的特效膏藥？
顧綰綰抓了抓額頭的碎發，仔細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跟白燁來醫院是臨時決定的，霍世成不會提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被開水燙傷了腳。
除非……
顧綰綰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她在花園裏遇到的那個病人！
他問過自己的腿是怎麼回事，自己也跟他說是被開水燙到了，而且下午遇到那群熊孩子還是在花園的旁邊。
太多的巧合撞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
霍世成派人跟蹤自己！
極有可能，這個人就是萬學勤，他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給了自己一瓶萬能藥膏？
可是自己都跟霍世成分手了，萬學勤不會再額外的關心自己，或許恨不得自己去死呢，又怎麼會這麼好心。
顧綰綰用力甩了甩頭。
管他呢，就賭這藥膏真的能救命！
顧綰綰把腳翹在馬桶上，輕輕的撕開紗布。
水泡被挑破之後，裏麵的嫩肉都跟紗布粘連在了一起，撕紗布就像在撕她的皮。
動作越慢，就越折磨人。
她把衣角卷起來咬在嘴裏，手指捏住了紗布的一角，閉上眼睛，深呼吸之後猛地撕了下去。
“嗯……”
顧綰綰忍不住發生一聲悶哼，後背的汗瞬間就浸濕了衣服。
“綰綰？你沒事吧？”白燁感覺哪裏不對勁。
“沒事！”顧綰綰深吸一口一起，笑著說，“便秘……別偷聽我上廁所，討厭！”
“……”
顧綰綰在傷口上抹了厚厚的一層藥膏。
剛抹上去的時候，就像是抹了辣椒油一樣，疼的她整條腿都在抖。
她咬著衣服，腦袋頂在牆上，極力的隱忍著。
煎熬也隻維持了幾秒鍾，然後就被一陣涼意取代。
顧綰綰剛慶幸自己解脫了，就感覺整條腿好像凍在了冰塊裏，任由她怎麼掐都沒有一絲感覺，唯有刺骨的冷。
“尼瑪……”顧綰綰咬著牙吐槽，“萬學勤……這要不是治病的藥，我跟你沒完……”
幾秒過後，刺骨的寒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癢。
白燁聽到顧綰綰在廁所裏折騰，不放心的坐起來。
“綰綰，我讓醫生給你開些開塞露吧？”
“不用……”顧綰綰咬著牙，“已經出來了……“
“……”白燁真是無語。
上個廁所，跟生孩子一樣費勁。
顧綰綰坐在馬桶上，想用力撓自己的腿，又擔心燙傷好了，自己還要去看抓傷。
硬扛，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顧綰綰的上衣都濕透了，額頭的流汗也是濕噠噠的。
全身無力的癱在馬桶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在拎起自己的褲腿一看。
天啊，萬學勤真是醫學奇才。
小腿上都快燙熟的肉，已經變得嫩紅，最多再抹兩次，就可以完全康複。
顧綰綰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的儀容，然後才走出洗手間。
“可能是要做手術太緊張了，這幾天有點便秘。”顧綰綰走到病床邊笑嗬嗬的說，“看來晚餐隻能吃香蕉了。”
……
一周前的私人會所。
霍世成把儲存卡交給唐天昊。
“檢測一下反追蹤。”
“哦。”唐天昊情緒有些低落，一邊把卡放進讀卡器一邊問，“你見大哥了嗎？他沒在樓上。”
“出去做事了。”霍世成坐在沙發裏，點燃了一根香煙。
這個私人會所是愛德華的，為了跟其他朋友聚會方便而建，現在成了霍世成的秘密基地。
唐天昊舔了一下嘴唇，說，“二哥，我知道現在我說個這不合適……”
“那就別說。”
“……”
唐天昊沒敢再說什麼，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二哥，這好像不是儲存卡，裏麵有東西。”
“打開。”
“加密的，不過我應該能搞定。”
又過了十幾分鍾，顯示器的畫麵一閃，突然出現了畫麵。
霍世成以為這是顧綰綰給自己留下的重要信息，沒想到眼前出現的人，竟然是白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