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刀疤跳樓了!”
唐天昊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顧綰綰已經被男人擱在了車裏。
“看到了。”霍世成嗓音不帶一絲溫度。
“特娘的,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瘋,好好的突然就從窗戶跳出去了。”
唐天昊有些自責,畢竟刀疤一死,就沒人可以證明霍冶山跟這件事有關。
“二哥,你先帶小野貓回去,我善後。”
霍世成掐斷電話,發動了車子,冷冽的視線掃過後視鏡。
顧綰綰躺在後座上。
剛剛還有說有笑,可是看到刀疤墜樓的現場之後直接暈了過去。
不管她怎麼偽裝堅強,畢竟是個女孩子,那場麵他看了都覺得反胃,何況是顧綰綰。
中心醫院的特護病房,萬學勤幫顧綰綰檢查了一下。
“驚嚇過度,有點發燒,住院觀察一下吧。”萬學勤眉頭擰著,表情有些嚴肅。
“有事直說。”
“我總感覺她不對勁,但是哪裏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就是感覺。”萬學勤倒吸了一口氣,“世成,自從文森特給她催眠之後,她有沒有異常反應?”
“沒有。”
“哦,那我就放心了。”萬學勤點頭,“如果顧綰綰有什麼變化,你一定要告訴我。”
“嗯。”霍世成闔了下眼皮。
萬學勤拿著文件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病床的顧綰綰,想想應該不會有事又轉身走了。
霍世成走到床邊,撥開女孩臉頰的碎發,然後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顧綰綰睡的不安穩,也很抗拒肢體接觸。
當男人的手觸碰的時候,猛地把頭扭到了另外一邊。
女孩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放在被子外麵的手攥成拳頭,似乎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
嗡嗡嗡,霍世成的手機振動,他拿出看了一眼,是霍萬坤。
男人的唇角勾成一抹嗜血的笑,走出病房接通。
“大伯。”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寡淡。
霍萬坤稍微愣了一下,笑道,“晚上回來吃飯吧,有點事跟你說。”
“恐怕不行。”霍世成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含在唇角上,點燃,吸了一口才說,“綰綰住院了。”
“住院?!”霍萬坤第一反應就是顧綰綰被刀疤弄傷了。
他狠狠瞪了跪在自己麵前的霍冶山一眼,霍冶山聽到住院兩字身子頓時僵硬了。
顧綰綰沒死!
她為什麼沒死呢!
霍冶山用膝蓋往前走了兩步,用力抓了抓霍萬坤的衣角,讓他想辦法救救自己。
霍萬坤拍開他的手,放低了態度跟霍世成說話。
“世成啊,冶山那孩子不成器,你要是能替我教訓他也省了我的心。”
霍冶山一聽要把自己交出去,嚇得臉都白了。
他買凶殺顧綰綰,霍世成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才跑回家求助老爹的,沒想到老爹也要把他推出去。
“伯父,冶山再不成器,也是霍家的孩子。”
“這倒是。”霍萬坤臉上剛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就聽到霍世成說,“我會幫您調教的。”
嘟嘟嘟,霍世成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留下霍萬坤獨自驚愕。
“爸,他說什麼,他是不是肯放過我了?”霍冶山用力扯霍萬坤的衣角。
“不成器的東西!”霍萬坤一腳踢開他,氣哼哼的坐在了太師椅裏,轉動著手裏的兩顆太極球。
本以為他說句客氣話,霍世成就不會追究,沒想到他還順水推舟的答應了。
“爸,落在霍世成的手裏,還能有我的好嗎?”霍冶山又爬過來,額頭的冷汗直冒,“要不您給我點錢,讓我到國外去躲躲,等時間長了他說不定就忘了。”
“時間一長?多長!”霍萬坤眼神一凜,“盛夏的事都多少年了,他忘了嗎?”
“爸,盛夏沒死,盛夏就是顧綰綰!”霍冶山眼神慌亂,快速的說,“我之前那樣都是被她弄的,她是個女魔頭,撞成那樣都死不了,她是回來找我報仇的啊!”
霍萬坤抿著唇,好半天才說,“你當我不知道?”
“……您知道?”霍冶山一臉茫然,“那您為什麼……”
“隻有顧綰綰生的孩子,才有繼承權。”霍萬坤的眼神瞬間變得陰狠冷冽,“都是因為你,讓我布了這麼多年的局廢了!”
“那您當年讓我去撞她?”霍冶山一臉懵逼。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霍萬坤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眉頭微微擰了一下,霍冶山急忙爬起來添上熱水。
霍萬坤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霍冶山一眼,手裏繼續轉動著太極球。
“事情既然已經如此,你就好好跟霍世成道歉。”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嘛。
這句話在霍冶山的嘴邊繞了一圈,試探的問,“爸,既然盛夏不記得當年的事,咱們是不是可以把責任都推到霍世成身上?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
“這些事我自有安排,前提是顧綰綰懷上孩子。”
霍冶山似乎又看到了希望,頓時輕鬆起來,“隻要確定她懷孕,就可以把她關起來,到時候……”
“閉嘴!”霍萬坤突然站起來,“你能活到那時候再說。”
“……”霍冶山沾沾自喜的表情瞬間又垮了,快步跟在霍萬坤的身後,“爸,我是您唯一的兒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
霍世成返回病房的時候,顧綰綰已經醒了。
她盯著慘白的天花板,眼珠一動不動。
“醒了?”男人冷峻的五官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顧綰綰看向他,抿了抿唇,聲音沙啞的說,“我想喝水。”
“好。”霍世成轉身走到桌邊。
一手端著茶壺,一手端著茶杯,深邃的黑眸一動看到桌角漸漸落下的陰影。
男人的心猛地一緊。
他兩隻手都端著熱水,不管用哪隻手去防禦突然襲擊的顧綰綰,都會燙傷她,如果任由她……
霍世成猛地一側身,看向身邊低著頭的女孩。
她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霍世成……”她的聲音很低很低。
霍世成把水壺放下,摟住了她的腰,“做噩夢了?”
“嗯。”顧綰綰點頭。
“喝水。”水杯遞到顧綰綰的麵前。
她摸了一下,縮回手,“燙。”
“我喂你。”霍世成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勺子,拉著顧綰綰讓她坐在床邊,一口一口的喂她喝水,“夢到什麼了?”
“一個很大很大的城堡。”顧綰綰喝著水,跟他講著自己的夢,“裏麵住一個非常可怕的人。”
霍世成的動作一僵,繼續喂水,“他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