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橙額頭滲著血跳下車,手腕被一把抓住。
“我不要永遠比顧綰綰低一頭,你放手,我不喜歡你,也對你沒興趣!”
顧輝眼神直直的看著她。
態度堅決。
“上車。”
“我不上!”甄橙哭著喊起來,“我是惡人,我不該算計顧綰綰,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報應行了吧!”
甄橙耍潑打賴,最後還是被顧輝給塞上車。
副駕駛的車門凹進去一大塊,甄橙坐在後排。
顧輝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根繩子,嚇的甄橙立刻抱著書包坐好。
“我不鬧了。”
“先生有潔癖,別弄髒車子。”顧輝看了甄橙額頭一眼,丟給她兩張紙巾。
甄橙拿紙巾捂著額頭,盡量靠門坐,車裏安靜了好一陣,她才問。
“是綰綰讓你來找我的嗎?”
“嗯。”
“她想幹嘛,看我笑話?”甄橙側頭看車外,“我過我的獨木橋,她走她的陽關道,你轉告她,以後我的事情不要管。”
“真不用?”
“……”甄橙語噎,眼珠轉了轉,看著顧輝的背影,“綰綰真進了恒億集團?”
顧輝沒有回答。
車子再次停下,甄橙被拉下車,她看了一眼,“這不是我家。”
“去看醫生。”顧輝一指旁邊的門診。
甄橙捏了捏書包,低著頭,聲音特別小,“我沒帶錢包。”
眼前突然出現她的手機。
哎?不是押在小吃店了嗎?
“你幫我結賬了?”甄橙詫異,“為什麼。”
顧輝不說話,轉身朝門診裏麵走,甄橙急忙跟上。
醫生處理傷口的時候,她才發現,顧輝的腿上也淤青了一大片,他隻是拿了點藥膏抹上而已。
“是不是剛剛裝的?要不拍個片子吧。”甄橙不放心,看著有點腫,不知道傷到骨頭沒有。
顧輝抬頭看她一眼,“你有錢?”
“……你不是有嘛。”甄橙嘀咕了一句,醫生給她的額頭貼上紗布的時候,疼她一呲牙。
自己這點傷都很疼,顧輝一定更痛。
“你還是去檢查吧,我給朋友打電話,讓他給我送錢來。”甄橙說著就開始翻電話號碼。
顧輝一動不動的站在她麵前,等著她把通訊錄拉到底也沒找到一個能借錢的,才把她的手機拿過來。
鎖屏,丟進她的書包。
“到底行不行啊。”甄橙跟上,“你這樣還能開車嗎?我還年輕,不想死。”
顧輝回頭看她一眼,甄橙立刻閉上嘴巴。
……
香榭麗舍。
顧綰綰下車就看到顧輝站在院子裏。
“怎麼了?”
“太太,我不小心把車撞壞了。”顧輝垂著頭說,“我會負責。”
顧綰綰側頭看了一眼,雖然光線暗,她還是看到副駕駛凹陷了一大塊。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顧綰綰急忙問。
“我沒事。”
“沒事就好。”顧綰綰從背包裏拿出那張黑金卡遞過去,“修車用。”
顧輝看了一眼,沒接,堅持道,“我會負責。”
“……”怎麼這麼拗呢。
霍世成邁著修長的腿走過來,淡淡瞥了顧輝一眼,就摟著顧綰綰的肩頭往屋裏走。
玄關,顧綰綰一邊換鞋一邊說,“感覺顧輝挺有才的,做個司機有點浪費。”
“嗯。”男人應聲,穿著黑色襪子的腳伸進拖鞋。
“一直是跟著你的嗎?”
“嗯。”
“怎麼你不愛說話,你的人都不愛說話。”顧綰綰呲牙。
肩頭落下男人修長的手臂,“你是個話嘮。”
“……”
好吧,從某種角度來說,她也算是他的人。
劉嬸送上茶,羨慕的看著顧綰綰的脖子,“太太的項鏈真漂亮。”
“謝謝誇獎。”顧綰綰美滋滋的跳上沙發,盤腿,抓住自己的涼腳暖著,“你沒考慮給顧輝升職?”
“他給你開車不好?”男人的眼神沉冷下來。
如果一個人連司機都做不好,談何升職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很好,也很敬業,我就是覺得他應該可以勝任更好的工作。”
“之前安排過,他不同意。”霍世成捏著顧綰綰的臉,稍稍用力拉,“腦子裏裝著其他男人?”
這個醋精,真是什麼醋都吃。
顧綰綰順勢倒在他懷裏,笑嗬嗬的說,“一個都應付不來。”
她玩著霍世成的手,男人的手特別漂亮,手指又細又長,指甲修剪的特別幹淨。
“我想張媽了,她生了什麼病?能不能讓萬醫生給她看看?”顧綰綰說完,抬頭看他。
霍世成垂頭,唇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應該好了。”
“真的嗎?那就讓張媽回來吧,我想吃她做的飯。”顧綰綰說著,從男人的懷裏起來,爬到沙發另外一邊去打電話。
電話剛通,霍世成就伸出手,“我跟她說。”
“你等下啊張媽,霍世成給你說。”顧綰綰把電話也抱過來,聽筒遞給霍世成。
“好了就回來吧。”
“……那,太太。”
“沒關係。”
“好,我明天就回去。”
電話掛斷,顧綰綰把電話放回去才問,“張媽問起我?”
“嗯,她擔心感冒沒好會傳染你。”
“不會不會!你看我雖然怕冷,但是我從來不感冒的。”顧綰綰腰板挺的筆直,炫耀道,“我記得有一次我掉到河裏去,大冬天啊,就發了幾天燒,愣是沒感冒!”
霍世成的眼神一瞬間沉了下去,冷冽的嗓音問,“你掉進河裏?什麼時候的事。”
“……”
剛剛說的時候腦海裏就自動浮現出這個畫麵,但是仔細想想,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掉進河裏。
顧綰綰尷尬的抓抓頭。
“又在吹牛。”男人捏住她的臉拉扯。
“呀,疼疼疼……吹牛怎麼了,我就喜歡吹牛!”顧綰綰喊著,從沙發裏跳起來,轉身就往樓上跑。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男人的表情才徹底冷沉下去,仿佛籠著一層薄冰。
電話拿出來,捏了一會兒,撥通。
“有時間見一麵。”
……
顧綰綰趴在浴缸的邊緣,吹著水珠玩。
是啊,她什麼時候掉進河裏去的呢。
印象裏是冬天,還下著漫天大雪。
可是在她的記憶裏,京北的冬天很少下那種大到視野模糊的雪。
前幾天的下了一場雪,可也才下了一天就停了。
咕嚕,顧綰綰的肚子叫了一聲,她伸手摸了摸。
剛剛才吃飽的,一想到下雪她就想吃火鍋,這會竟然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