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成本就冷硬的表情瞬間冰封。
深邃的眸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轉到另外一個方向。
顧綰綰挑了一下眉頭沒再追問,看來,盛夏在他心裏的地位不可撼動。
時至今日,他都放不下去過去那段感情,所以才隻字不提。
當然,顧綰綰也沒有想過要取代誰。
如果她跟霍世成的夫妻關係不能取消,那她希望可以愉快的結束。
櫃子裏的衣服並不多,顧綰綰隨便挑了幾件自己喜歡的放在床上。
砰砰砰,房門被敲響。
“二小姐。”劉嬸在外麵說,“老爺的房間我整理好了,一個上鎖的盒子您看怎麼處理。”
“盒子?”顧綰綰跟霍世成對視一眼,打開了門。
劉嬸的手裏捧著一個不算大的鐵盒子,盒子一角有些凹陷,好像是摔過。
“這什麼?”顧綰綰接過,晃了晃,裏麵有清脆的響聲。
“放在老爺保險櫃裏的。”劉嬸解釋。
“保險櫃?他保險櫃不上鎖的嗎?”顧綰綰快步走到顧常林的房間。
顧常林有一個一米多高的保險櫃,據她所知裏麵放的都是顧常林的寶貝。
顧家廚衛的股份明細,周年盈利,還有他的債權,現金,等等。
這個堅不可摧的保險櫃竟然是敞開著的,但是裏麵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裏麵的東西呢?”顧綰綰看向劉嬸。
劉嬸立刻緊張起來,“二小姐,我發誓,我打開的時候,裏麵隻有這個盒子。”
“我相信你,我隻是覺得……”顧綰綰抿著唇,表情變得嚴肅。
如果裏麵的東西是顧常林轉移的,是不是說明,他早就預感到自己會出事?
可是他既然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轉移了,為什麼要留下這個盒子!
“會開箱子嗎?”顧綰綰看向霍世成。
霍世成的眼神閃過一抹嘲諷,當他是賊?
“好吧,我自己來。”顧綰綰對劉嬸說,“你幫我拿工具箱來。”
“是。”劉嬸很快拿來了工具箱,顧綰綰從裏麵尋找可以使用的工具。
是用錘子錘呢,還是用改錐撬,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站在身邊的男人說話了。
“借你的卡子用一下。”
說著,他從顧綰綰的頭發上摘下一枚發卡。
顧綰綰驚愕的看著男人捏著發卡,在盒子的縫隙來回劃了幾下,就找到一個凹槽。然後就撬了一會兒,就聽到哢噠一聲。
盒子打開了。
“你還真是萬能的。”顧綰綰豎大拇指讚歎。
“你應該感到榮幸。”霍世成麵無表情的把發卡再次別在顧綰綰的頭上。
盒子裏麵隻有一個項鏈,上麵掛著一個鏽跡斑斑的墜子,墜子上似乎刻著什麼,但是已經非常模糊了。
顧綰綰拎起來,對著燈光照了照。
好像就是普通的銀鏈子,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一隻大手,從半空中拿走那條項鏈。
顧綰綰看向霍世成,男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冽,捏著項鏈的手關節泛白,但是手指並沒有真的用力。
房間裏突然靜的可怕。
顧綰綰跟劉嬸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敢先破壞這種詭異的氣氛。
突然,劉嬸想到了什麼,“我想起來了!”
冷不丁一嗓子,嚇得顧綰綰一激靈。
“二小姐,這條項鏈好像是你的。”
“我的?”顧綰綰驚愕,想從霍世成的手裏拿過來看看,沒想到鏈子被男人緊緊的攥著,好像看到了什麼珍貴的珠寶一樣。
顧綰綰拉了兩下,沒拉過來,轉頭看劉嬸。
“你確定是我的?”
劉嬸點頭,“我記得老爺帶您回來那天,您的精神不太好,我帶您去房間休息,看到您的衣服都是髒的。”
“然後呢?”顧綰綰對那天的事確實沒什麼印象。
“然後我就給您洗澡,當時您的脖子裏就帶著這個項鏈。”劉嬸停頓了一下說,“後來大小姐看到了,就搶了過去,被老爺看到嗬斥了一頓。之後我也沒見大小姐帶,不知道怎麼在老爺的保險櫃裏?”
顧綰綰的肩頭猛地一緊。
霍世成鋼爪一樣的手掐著她,冷冽的嗓音質問,“你從哪得到這條項鏈的?”
顧綰綰被問的一怔,仔細的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不記得了。”
“好好想!”霍世成突然提高聲音。
顧綰綰不耐煩的看著他,“我要是知道還問劉嬸?”
劉嬸第一次見到霍世成,不知道他跟顧綰綰是什麼關係,但是他的氣場太強大,嚇得她連問都不敢問。
可是顧綰綰畢竟是她的主人,現在主人被欺負她怎麼能不說話。
“你放開二小姐!”劉嬸過去掰男人的手,怎麼也掰不動。
“以後叫太太。”霍世成冷冷的對她說,然後鬆開了顧綰綰,“我到樓下等你。”
說完,轉身走了。
哎……項鏈你倒是給我啊!
顧綰綰氣鼓鼓的,看劉嬸還沒反應過來,努力揚起一個微笑。
“他就是顧常林給我找的老公。”
“他……他就是……那個……”劉嬸本來隻是吃驚,現在徹底震驚了。
眼前這個英俊無比氣宇軒昂,一個眼神就能冰封全世界的男人,竟然就是傳說中不能人事的中年油膩老男人?
劉嬸遲遲不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二小姐,您沒騙我吧。”劉嬸費力的吞一下口水。
“我也希望這是個玩笑。”顧綰綰無力吐槽,“顧常林還有什麼值錢東西嗎?或者,你還記得我來的時候還帶了什麼嗎?”
劉嬸想了一會兒,搖頭。
“那我穿的衣服呢?”顧綰綰提醒。
“那麼髒,早就扔了。”劉嬸嘖嘖嘴。
“款式呢,裙子,褲子,套裝?春秋裝,還是冬裝……”顧綰綰一口氣說了很多選項。
當初顧綰綰來的時候本就不受歡迎,誰會記得她的事情。
要不是顧曉曼搶了她的項鏈被顧常林嗬斥,估計都不會有人記得這件事。
劉嬸繞著兩根手指,一臉的難色。
顧綰綰環視房間一周,浴室的地麵上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想來是顧常林家暴了蘇風韻。
“蘇風韻跟顧曉曼呢?”她問
“那天晚上老爺又打了蘇風韻,然後他們母女半夜就走了。”劉嬸說,“對了,老爺早晨出門的時候,車停在後院,但是剛剛不見了,不知道誰開走了。”
客廳裏。
霍世成盯著那條項鏈出神。
吊墜上有明顯被磨過的痕跡,雖然上麵的圖案已經非常模糊了,但是依稀可辨一個大寫的‘K’。
這條項鏈,是盛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