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綰轉頭看向白教授。
她好不容易才有這次的學習機會，說真的，她不想走。
但是爸爸那邊，她又不能真的不管。
白教授背對著她正在挑選布料，他好像後背長了眼睛似得，轉過頭，目光柔和的跟她對視。
然後淺淺一笑。
顧綰綰果斷轉身，對電話裏說，“季特助，我現在走不開，能不能改天再去？”
季寒：……
霍總現在隻是降溫的寒流，改天就變成毀滅的龍卷風了。
“其實，顧常林對您並不是很好，他的事情您完全可以不管。”季寒以退為進，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的說，“隻是，你上次拜托霍總找您母親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好，你到京大來接我。”顧綰綰掛了電話，快步走到白教授身後。
還不等她開口，白教授就說，“去忙吧，反正我現在思路也不成熟。”
“白教授，我……”顧綰綰有些內疚。
今天白教授公然替自己解圍，還親自給自己做飯吃，到工作的時候，她竟然跑了。
太不講究了。
“你的心不在這，就算留下也是枉然。”白教授嗓音淡淡聽不出一點責備，就因為這樣，顧綰綰更自責。
她抿了抿唇，堅定的說，“白教授，我現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處理完就回來。”
白教授抬腕看了一眼時間，“公交車可能沒了，要不要我送你？”
“不了不了，我可以搞定。”顧綰綰抓起背包，拎了外套就往外跑。
季寒遠遠看到顧綰綰跑出來，急忙下車給她打開車門。
“太太怎麼這麼晚還沒放學？”
“我跟白教授在趕製一件禮服。”顧綰綰喘勻了氣問，“我母親那邊……”
“霍總會親自跟您說的。”
銀色邁巴赫調頭，駛離京大，顧綰綰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母親的情況，根本就沒有注意她剛剛走出的大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教授用食指關節推了一下鏡框，鏡片在月色下閃過一抹寒光。
……
顧綰綰拎著掛著塑封袋的衣服，站著了辦公室外。
她深呼吸，敲響了門。
還是那個壯漢保鏢開門，恭恭敬敬的把她迎進去。
“我來給他送衣服，他還在忙嗎？”顧綰綰一進來，就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壯漢保鏢麵無表情的說，“霍總在開視頻會議，請您稍等。”
“好。”顧綰綰再次被領進了休息室。
這一次，休息室的沙發裏多了兩個抱枕，還有新鮮的水果。
等待是最無聊的，顧綰綰一開始還情緒高漲，可是等了不到十分鍾就開始犯困。
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她果斷拿出了平板電腦，消消樂讓她快樂。
隨手抓了一個抱枕墊在腰後，“嗯，這就舒服多了。”
在她進入休息室後，季寒小心翼翼的溜進來，進入隔壁的辦公室。
屋裏，男人深深的靠在大班椅裏，深邃的眼睛微眯不帶一絲感情的盯著監視器。
“霍總……”季寒湊近。
“誰讓你叫她來的。”男人冷聲。
季寒：……您就傲嬌吧，看太太怎麼治您！
“我剛好路過京大，太太說她挺想您的，我就給順路帶回來了。”季寒瞪眼說瞎話，但是這也許是霍總愛聽的。
霍世成側頭，目光涼涼的看過去。
他明明坐著，卻有一種高高在上睥睨四方的威嚴感，嚇得季寒小腿抽筋。霍總表示喜歡的方式好恐怖。
在男人冷嘲的注視下，季寒硬著頭皮把一份文件遞過去，“霍總，這是有關太太母親的調查。”
霍世成收回目光，看著翻開呈現在自己麵前的東西。
文件中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氣度非凡，烏黑的長發辮成兩條辮子，穿著得體的旗袍。
顧綰綰跟她母親長的並不像，隻是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都有一個酒窩。
男人翻過一頁，看到航班記錄的時候微眯了眼睛。
難道白依然精神真的不好，她怎麼會同時買了飛往三個國家的機票？
由於時間相隔太久，沒辦法查詢她到底去了哪裏，唯一可以肯定是白依然一定是在躲避什麼人。
霍世成拉開抽屜，拿出變聲器，“讓她過來吧。”
“是。”
顧綰綰又被一關給卡主過不去了，正撓頭的時候，季寒敲門進來。
“太太。”
“他不忙了？”
季寒點頭，攔住要往外走的顧綰綰，“上次是我的失誤，有些事沒有跟你交代。”
顧綰綰沒耐心聽，“想說什麼，等我出來再說。”
“太太。”季寒再次阻攔，“先生不喜歡人窺探他的秘密。”
“所以？”
“所以，等下不管您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
“知道了知道了。”顧綰綰推開季寒，走到門口想起沒拿衣服又折回來，抱著衣服走到隔壁。
壯漢保鏢敲敲門，把門推開。
裏麵黑漆馬虎的，隻有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發出微弱的光。
顧綰綰看了季寒一眼，季寒朝她點頭，她這才走進去。
門一關上，屋裏更黑了，顧綰綰站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適應。
“老公？”她試探的喊了一聲。
就算再不喜歡被人窺探，也不用弄的跟鬼屋一樣吧。
“坐。”蒼老沙啞的嗓音從大班椅身後響起，驚的顧綰綰一個激靈。
說實話，她對這個老男人是有點怕的。
“你剛剛定製的衣服取回來了，要不要試一下？”顧綰綰舉起手裏的衣服，慢慢的向老板桌靠近，“我是學服裝設計的，如果哪裏不滿意，我可以幫你改改。”
“你有心，不如做一件。”老男人得寸進尺。
顧綰綰撇嘴，把衣服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電腦的屏幕是朝外的，所以霍世成可以清晰的看到女孩臉上那抹不屑的表情。
今天一天的怒意，在看到那張有著奸詐眼神的娃娃臉時，瞬間消散了。
男人緊繃的唇角，悄悄揚起了一個弧度。
“不願意？”三個字隱含了某種怒意。
“怎麼會！”顧綰綰一副獻媚的笑，錯開刺眼的屏幕問道，“我母親那邊，有消息了嗎？”
叩叩，男人手指在桌麵敲了兩下，顧綰綰低頭，就看到桌角放著的一份文件。
“這個？”也不等男人回答顧綰綰徑直拿起，翻開。
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女孩的眼睛瞬間濕潤了，顧綰綰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沒見過媽媽這張照片，但是媽媽臉上卻是她最熟悉的笑容。
倏地，一張單子滑落，顧綰綰撿起來，看著上麵登機的同一天飛往不同國家的機票信息。
猛地看向霍世成。
“我媽媽在意大利！”